金力心里疑云顿起:“贝勒爷,您这是从何说起啊?”
贝勒爷眼见得苍老了许多,他从怀里拿出个鼻烟壶,用尾指细长的指甲挑了点鼻烟放在鼻子前,用力一吸,打了两个喷嚏,把鼻烟壶又放入怀里。
他看了看金力说:“大力呀,我也这么喊你可以吗?”金力对贝勒爷能准确喊出自己名字一点也不惊讶,他点点头:“您愿意就成!”贝勒爷说:“我吧这两年下来,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是觉得吧这四九城它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要是一直这么呆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金力脸上声色不动,心里那是不由得对这贝勒爷举了个大拇指。他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人,太知道起风的日子里像贝勒爷这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贝勒爷这么早就感觉不对,嗅觉挺灵敏啊,看看,这就叫政治敏感性。
贝勒爷端过桌上的茶碗,掀开盖喝了一口茶:“所以呢我就想把这房子卖了。我呢好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金力问:“那您为啥要卖给我呢?”贝勒爷说:“我就是觉得你买得起,也需要!”
金力也端过桌上的茶碗,低着头用碗盖往一边撇着茶叶,一边想着这件事。
说实话,贝勒爷的这个四合院那是真好,金力也真很想要,问题是这里面有后边风起的问题,他能保得住这四合院嘛?
贝勒爷慢悠悠地说:“我这院子吧周边全是独门独户,闹中取静是不用说了,离宫里还有外边热闹的地也近,所以怎么说也是个好地界。我也不多要你的,二十根大黄鱼,你拿走。”
金力还是没说话,他紧张地思考如果拿下了他该怎么保留下来。
贝勒爷后边又说了一段话彻底让金力下定了决心:“大力,家里的东西我是要带走的。可家具我就都给你了,这可是一水的黄花梨和紫檀的,我这屋的房梁可全是金丝楠木的。”金力听了下定了了决心,一定得买下来。
不过金力还是得还价,他对贝勒爷说:“贝勒爷,您这价太高了。哪怕您这院子我看了是好,可这二十根大黄鱼……”金力摇了摇头。贝勒爷眼睛斜看了一眼金力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价格嘛又不是不能商量。”金力想了想说:“我出八根大黄鱼。”
贝勒爷脸抽了抽,这金力是往脚脖子砍的吧,这也太狠了,这还有屋里这老些家具呢,只是这些东西他是真没法带走,那样目标实在太大了。
他用手指指金力:“大力啊,没看出来你是真狠呐,这也砍得太低了吧?这样吧我也别玩虚的,你也实在点。十八根大黄鱼!”“九根!”“那不成!我再退一步,十六根!”金力一听,两根两根的降啊,我一根一根地加:“十根!”
贝勒爷鼓了鼓腮帮子:“十四根!”金力回道:“十一根!”贝勒爷恼了,端起茶碗。金力一看这是要送客啊,得勒,金力说:“贝勒爷,十三根不能再多了。”贝勒爷端着茶杯怔了一会,叹了口气:“成吧!依你,就十三根大黄鱼!”金力站起来一拱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金力走出客厅,那边三大爷被关二带了过来,两人一碰头都不说话往外就走。
到了外边三大爷问金力:“大力,贝勒爷找你到底什么事啊?”金力看看他想想也瞒不住:“贝勒爷要卖房!”“卖房?”三大爷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金力一看就知道他想什么:“别想了!三大爷,你我都买不起!他要金条!十三根大黄鱼!”“哦。”三大爷眼里的光熄灭了。
金力突然停下来,转身对三大爷说:“三大爷,您不如把院里那几间倒座房给买下来!”“倒座房?”“对啊。您看,倒座房不就是没窗户嘛,可以自己开啊,您现在有钱啊,里面刮个大白,顶上做个顶棚,地上用水泥抹一遍,这不就好了吗?”三大爷听了心里合计着,越合计越觉得成,眼睛越来越亮。
金力又说:“三大爷,您到街道办事处去买倒座房,您得问一大爷,二大爷去借钱去。”三大爷不明白:“怎么呢?”金力问:“您买房哪来那么多钱?”“我有没有钱你不是……”三大爷明白了:“对!我得问老刘、老易借钱去!”想明白之后三大爷整个人都舒畅了。
金力回到家,晚上睡觉后进了空间,他得弄出大黄鱼来。
把几个金元宝都炼化,然后弄成金条模样,还得弄到正确的克数,花了金力不少的时间,好在最后还算圆满,完成了。别说新弄好的大黄鱼看上去就是好看,养眼。
第二天是星期三,学校得上课,金力起晚了,一看时间出来就往学校跑。
气喘吁吁地赶到学校,还好,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
进了教室,全班哄笑,金力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身上,啥也没有啊?笑个屁啊!
他跑到刑世杰身边坐下,问刑世杰:“他们笑啥?”刑世杰抓起他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有一撮毛坚强地挺立着。金力这才明白为啥笑他。
一早上课上完了,金力跳起来就往二楼信息工程二班那里跑,干啥?当然是去找林玉颜去了。
金力跑到二班门口,就看见一个男同学像一只发情的公狗一样围着林玉颜转来转去。林玉颜一脸不耐烦地在和他说话,一转眼看见了金力,只见她睁大了好看的双眼,手捂着嘴笑了起来。
那位围着她转的男同学骨头都轻了三分,他对着林玉颜说:“玉颜,你笑起来真好看!真好比天上的仙女!”林玉颜白眼一翻:“好看也和你没关系!”
那男同学还要说话,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喂,同学!现在是冬天,动物发情是在春季,你是不是搞错季节了?”他勃然大怒转过头来就看见一个头发直冲天际,黑脸,壮个的男同学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家伙当然就是金力,任谁看见自己心仪的姑娘前有一只开屏的雄孔雀都不会高兴的。金力下手拍这个男同学还是用了点力气的。
男同学看着金力说:“你是谁?谁让你跑到我们教室来的?”金力用手指指自己:“你问我是谁?那你问问她我是谁?”金力朝林玉颜努努嘴,那男同学转头正要问林玉颜金力是谁。却不料金力早就绕过他一把抓住林玉颜的手,拉着就走。
教室里的学生一见此景,“轰”地大哗,一时议论纷纷,“这小子是谁啊?”“不道啊?”“他怎么就拉林玉颜的手了?”“流氓吧?”“好像也是学生!”
林玉颜都懵了。又来?上次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拉过自己的手了,不过那是没人认识自己的情况下,现在全班大多数同学都在呢,这等会会怎么说我啊?林玉颜眼里已经转着眼泪了,出了教室她使劲地甩开金力的手,快步地下楼往教室不远的那座小山走去。
金力心道:“糟了!”他一激动忘记现在这个时代对男女大防是看得很重的,这绝对是把林玉颜给惹恼了。
他快步跟了上去,一点也不做声地跟着。两人就那么踩着雪往上走,雪沫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着,空气一点一点地凝固着。
走到了小山顶上,林玉颜转过身子对着金力一字一顿地说:“金力同学,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金力一顿,看着林玉颜那一脸的肃容以及眼里的泪水,还有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心里一痛:“好!”他转身就走。
林玉颜给他这坚决的姿态搞得愣住了,这不对啊,不该是你服软道歉说说好话的吗?你一点歉意都没有吗?看着金力远去的背影,林玉颜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金力快步下了山,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的眼里痛,口舌燥,烧得他想打人,他一身的黑雾缭绕,像极了背着大镰刀的死神。
进了食堂,金力化悲愤为食欲,打了一盆土豆丝加一个蛋花汤,拿了六个二合面馒头,把大国手里的辣酱拿来舀了两调羹在土豆丝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好像那二合面馒头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一边一同吃饭的同寝室伙伴看见他这副模样,都不吭声,默默地快速吃饭,然后一个接一个溜走。
大国吃好,站起来踌躇了会问金力:“大力,辣酱你还要么?”金力摇摇头,他噎得难受,端过蛋花汤喝了一大口。,又拿起第五个馒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哪有你这样吃饭的?你和馒头是仇人吗?”
金力愣愣地看着在面前坐下来的林玉颜,嘴里咕噜了一句,林玉颜没听清他在说啥,问:“你说啥?”金力急忙把馒头吞下去说:“你不是说不要我来骚扰你吗?”林玉颜顽皮一笑:“现在是我骚扰你啊!”
林玉颜的一笑,让金力觉得满天的乌云都散开了,只见眼前是一片春花烂漫,飞鸟翱翔,碧蓝的江水,清澈地喧响。
林玉颜见金力傻愣愣的样子,又是一笑,说:“我没买馒头,你那个给我!”金力赶忙把剩下的那个馒头递给她,站起来说:“我去买!”“买什么买?我就一个够了!你坐下来!”金力坐了下来,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玉颜。
“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林玉颜故作凶狠地说。
可是她那凶狠的姿态对金力没有一点威慑力,只让他张开嘴傻乎乎地笑了。
“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抓我的手了!”林玉颜边吃边说。金力这会福至心灵:“那就是说私下场合我可以抓你的手啰?”林玉颜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金力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