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蟠龙金柱巍峨矗立,散发着幽幽龙脑残香,那香气似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为这庄严的宫殿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气息。
谢明微慵懒地倚在九凤衔珠榻上,身着一袭华丽且带着威严气息的龙纹锦袍,那锦袍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她的鎏金护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轻轻刮过琉璃盏沿,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
那琉璃盏中盛着殷红如血的葡萄酒,酒液轻轻漾起涟漪,宛如流动的红宝石。在那酒液的倒影中,清晰地映出她眉间那点朱砂,鲜艳夺目。
三年前,沈砚舟溅在此处的血,如今竟化作了她最艳丽的妆钿,每当她微微皱眉,那点朱砂便似有了生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那惊心动魄的故事。
“陛下该用药了。”裴昭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捧着鎏金药盏跪在阶下,绯色官服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愈发纤细动人。
领口绣着的银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模样像极了当年谢府豢养的探子,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谢明微微微抬头,漫不经心地抚过腰间玄铁令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忽然,她手腕一抖,将酒液泼向凤榻方向。
那暗红的酒渍在沈砚舟雪色中衣上缓缓晕开,恰似北疆战报里描述的落日残血,触目惊心。
“沈卿这身子,倒比漠北舆图更易着色。”谢明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指尖勾起一绺青丝,发梢缠着的陨星铁链随着动作叮咚作响,仿佛在奏响着一场无声的乐章。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猎物。
沈砚舟腕间十二颗夜明珠应声而亮,孔雀蓝的冷光映得他眉眼如淬毒的匕首,那副曾被满朝文武赞为“濯濯春柳”的皮囊下,此刻分明藏着豺狼的獠牙。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屈与隐忍,直视着谢明微的眼眸,仿佛在无声地抗争着什么。
铜漏滴到第七声时,殿外突然传来玄甲重靴踏碎玉砖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谢明微广袖翻卷,猛地打翻香炉,混着荧粉的香灰在空中缓缓凝成塞北地形图。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与威严。
沈砚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入灰烬,竟神奇地将燕然山的位置灼出个黑洞。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依旧透着那股倔强与坚韧。
“看来爱卿的咳疾,更喜食烽烟。”谢明微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掐住沈砚舟后颈,鎏金护甲刺破结痂的旧伤。
三个月前那道箭伤渗出的靛蓝血液,此刻正顺着龙纹氅衣蜿蜒成西戎文字——正是昨夜北境八百里加急密报中的叛军暗号。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沈砚舟的怀疑与警惕,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纠结。
裴昭的惊呼被夜风撕碎,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少女手中药盏突然炸裂,淬着“观音泪”的毒液泼向鲛绡帐,那毒液腐蚀之力极强,竟将西域进贡的冰蚕丝蚀出个狼头图腾。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裴卿可知,这毒与你父亲书房那方洮河砚同源?”谢明微低笑出声,腕间雪蚕丝倏地缠住裴昭咽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无情。她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裴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她的喉咙被雪蚕丝紧紧勒住,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她努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这束缚,但雪蚕丝却如同钢铁般坚硬,纹丝不动。
“好师尊...”裴昭突然凄厉大笑,笑声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她的簪尖抵住自己咽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悲愤。
泛黄的纸页遇水银显形,浮现的竟是谢氏与萧氏通婚的族谱。她的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您教我识的每个字,竟都是弑亲咒文!”裴昭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怨恨,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沈砚舟就在这时暴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陨星铁链在柱上擦出火星,他染血的指尖捏碎半块虎符,锋利的碎片抵住谢明微颈间动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与决绝。
“陛下不妨猜猜,您最疼爱的玄甲军此刻在焚毁谁的祖坟?”沈砚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殿外忽传来震天喊杀声,火光透过雕花窗棂,将女帝瞳孔映成妖异的赤金色。那火光仿佛是恶魔的利爪,在黑暗中肆意舞动,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谢明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沈砚舟此举的愤怒与震惊,又有对局势的担忧与不安。
“沈卿啊...”谢明微忽然温柔地抚上他心口,指尖勾出条赤金链子。链坠是枚染血的乳牙,二十年前玄武门兵变那夜,她从濒死的萧氏遗孤口中亲手拔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伤与回忆,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你每次说谎,这颗牙齿都会发烫。”谢明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更漏铜壶突然爆裂,水银裹着《山河社稷图》真迹漫过金砖。沈砚舟瞳孔骤缩,看着舆图上萧氏龙脉与谢氏太庙竟在地下相连。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震惊与恐惧,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与绝望。
“你以为朕为何留着裴家?他们祖坟里埋着的,可是打开这血脉封印的钥匙。”谢明微的唇贴着他耳垂呢喃,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裴昭的银蝶步摇突然射向龙柱,机关暗格里滚出个青铜匣。匣内密信上的朱砂小楷,赫然是沈砚舟教导她临摹了三年的字迹。
少女踉跄着撕开信笺,泛黄的纸页遇水银显形,浮现的竟是谢氏与萧氏通婚的族谱。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手中的信笺滑落在地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好姐姐...”裴昭再次凄厉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与悲哀。她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簪尖抵住自己咽喉,鲜血从她的脖颈处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的身体逐渐失去力气,眼神也渐渐黯淡下去。
子时的梆子声撞碎僵局,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宣告着这场悲剧的结局。谢明微的龙渊剑贯穿沈砚舟左肩,将人钉在《山河社稷图》的龙脉交汇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决绝,仿佛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舔舐剑身沾染的靛蓝血液,忽然想起登基那夜,这人在她掌心写的不是情诗,而是用两人血混合的“天地为局”。
“报!漠北王庭送来七十二颗头骨,说是贺陛下生辰!”传令官的声音惊起寒鸦,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谢明微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愤怒。她抚过沈砚舟苍白的唇,将染血的乳牙塞进他齿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沈砚舟的痛恨,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沈卿可知,这其中有一颗头骨,三岁幼童,眉眼与你相同。”谢明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寒冬的寒风,吹透了沈砚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