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巩的动作太过于迅速,站在旁边的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唯一一个一直盯着他的庚栾,也因为离的较远,只来得及吼了一声。
手都没来得及伸过去,翟巩就已经打翻了温凝玺的调色盘。
打翻后,他脸色压根变都没变,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抱歉,手抖了一下。”
翟巩带着挑衅看向温凝玺:“温小姐,你应该不介意吧?”他声线故意拖的很长,再加上稍微带着口音的汉语,让人听着极其不舒服。
他说:“你们不都自称君子风范吗?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生气吧?”
庚栾撸起袖子就要给翟巩一拳,心想:我又不是君子,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温凝玺就先动了。
温凝玺平静地走到翟巩画架前,没有丝毫预兆地掀翻了翟巩的调色盘。
温凝玺说:“那你怕是忘了,我们还有一句话叫——有仇不报非君子!”
翟巩脸色瞬间就变了,骂了一句脏话就要往前冲。
童华皓立刻一把拉住翟巩的胳膊,手上用劲挟持住他,用刚刚翟巩的话回怼过去:“翟兄,温小姐只是手滑,你不至于生气吧?”
童华皓能被派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壁画专业的。更重要的是,他很能打。
虽然看着斯文,但私下也是结结实实练了十几年跆拳道的人。
此刻没有留力地挟制住翟巩,掐的翟巩脸色都扭曲了起来,感觉被童华皓按住的那条手臂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温凝玺的举动,明显更让翟巩感到操蛋。
“她那叫手滑?!”翟巩吼道:“你们一个个都瞎啊!”
无人回应。
温凝玺凑上前,看了看翟巩修复的壁画,突然轻笑一声。
这声轻笑,能解答出来的意思很多。但不管多少种意思,核心都不是什么好词。
翟巩本就敏感,此刻更是感觉温凝玺骂了他一顿。
“你这是什么表情!”翟巩疯狂地挣扎,带着暴怒对着温凝玺喊叫:“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温凝玺走过来,捡起自己的调色盘,大大方方地点头:“对,我就是瞧不起你。”
翟巩:“……”
童华皓:“噗嗤。”
庚栾听爽了,心中的怒火降了点。怒火一降下来,他就感到自己的脑袋在发晕,当即选择坐下来,喝了口茶压压。
翟巩面色涨红一片,跟受了奇耻大辱一样说:“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童华皓,放开他。”温凝玺对童华皓说完后,让开身子示意翟巩离开,扬扬下巴说:“你想让我看得起你?很简单,去把我刚刚毁掉的颜色重新调回来。”
翟巩脸一僵。
温凝玺嘴角讥讽:“翟巩,你有那个本事吗?”
温凝玺知道翟巩作弊,但她以为,翟巩最多就是提前看了壁画,有了个准备。可直到刚刚她去看翟巩面前的壁画,才发现他作弊了不止一点。
调色盘上的那些颜色,都很有可能不是翟巩调的。
毕竟,如果他能调出那些颜色,就不可能将壁画修复成这种样子。
一塌糊涂,上面的颜色很多都没有特别的协调。能跟她打成平手,纯属是靠的数量。
整幅壁画,他都已经快修复完了。
不过,也就只能骗骗外行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修复师技术很不行。
翟巩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嘴巴硬着质问:“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
温凝玺双手插兜,冷冷地看着他,一时间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了。
她有些,想给翟巩一巴掌。
翟巩从见到温凝玺后,大多数看到她的样子都是含笑的。之前他刻意阴阳温凝玺,温凝玺脸色也都没变一下。
可现在,他却清楚地感到温凝玺周身的气氛变了。
变的恐怖了起来,他现在都有些不敢直视温凝玺了。
翟巩心中不服,但却实在也不敢直视温凝玺,一时间脊背要低不低,看着仪态格外丑陋。
砰,砰。
拐杖敲地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温凝玺抬头跟北河对上视线。
北河低头看着两个泼在地上的调色盘,从温凝玺的方向看不出情绪。只能看到他回头嘴唇微动,对着庚雪漫说了句话。
庚雪漫眉头皱了一下,接着抬头对着温凝玺的方向呵斥道:“成何体统!这里是让你们——”
庚雪漫还没说完,助手就截断她的话,快步走过去挡在庚雪漫身前,斜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厉。
庚雪漫瞬间就不敢说话了,有些愣愣地闭上了嘴巴。
北河先生……刚刚就是让她先控制住场面啊?
她做的有问题吗?为什么要瞪她啊?
庚雪漫委屈的要死,但一点都不敢在助手面前发脾气。
这助手跟北河时间太长了,她根本一点都不占便宜。
北河不太能听懂中文,但从庚雪漫说话的语气中,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轮椅,向前滑了下,远离了庚雪漫。
这举动同时也意味着,庚雪漫要被抛弃了。
助手对温凝玺抱歉地笑了下说:“温小姐,她新来的,说话有些直,您别介意。”
温凝玺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是吗?我还挺喜欢说话直的。”她视线看向翟巩,讥笑地说:“好歹不会动小动作。”
翟巩从北河过来后,脸色就不对劲了,此刻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仔细看过去,甚至能看到他的身体在缓慢地发抖。
他在恐惧。
助手只当听不懂,先去推了北河,让北河站在自己的面前后才说:“很抱歉,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忘记将你们隔开了。您看,要不我们还是先以赛程为主,等后面再好好补偿您,可以吗?”
童华皓突然开口说:“我记得,北河先生之前说过,希望这次和气生财。”他轻飘飘地看了翟巩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他这样子,不属于和气生财的范围吧?”
翟巩身体抖的幅度更大了,看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助手眉头也蹙了起来,弯腰跟北河交流了片刻。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三分钟都没好,烦的温凝玺心情很不好地敲了下桌子,吸引了全场的眼光。
“别聊了,继续吧。”
温凝玺平静地叙述:“我相信,以北河先生的身价,应该也不会做出有黑幕的事吧?”
北河脸色一顿。
助手盯着温凝玺和童华皓的视线,额头上冒着冷汗,故作镇定地说:“这是自然。”
“这场赛程,我可以保证,是绝对公平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