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寿宴当日,相国府仿若被喜庆的浪潮狠狠包裹。天刚破晓,伶俐的小厮们便在相国府飞檐之上,麻溜地将朱红灯笼挨个挂好。这些灯笼出自城中顶尖工匠之手,盏盏皆有讲究。有的绘着南极仙翁稳稳捧寿桃,旁侧仙鹤振翅欲飞,线条细腻,栩栩如生;有的画着童子献寿,娃娃们脸蛋圆嘟嘟,笑容灿烂,色彩明艳得似要从灯笼上蹦出。微风拂过,灯笼悠悠晃动,暖光毫无保留地倾洒,给相国府披上梦幻迷人的金色纱衣。
相国府雕梁画栋间,五彩绸缎随风肆意飞舞。这些绸缎自遥远江南水乡加急运来,由经验老到的绣娘耗费数月,一针一线绣上金丝银线。阳光轻抚,丝线闪烁微光,时而如繁星闪烁,时而似流萤飞舞。绸缎飘来荡去,与宾客欢声笑语相融,让每个角落都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相国府门前,宽阔街道昨夜就被府中仆役清扫得一尘不染。青石板在阳光下泛着古朴温润光泽,似在诉说往昔故事。街道两旁,天刚亮便密密麻麻挤满观礼百姓。身着粗布麻衣的他们三五成群,热烈讨论这场盛会的传闻。
留着长胡须的老者捋捋胡子,感慨道:“听说这次相国寿宴,朝廷大半权贵都会来,这般场面,咱们平头百姓可难得一见呐!”旁边年轻后生眼睛放光,兴致勃勃道:“是啊,我还听说,江湖上的传奇豪杰也会露面!说不定能亲眼见识他们施展绝世武功!”一位中年妇女满脸好奇,忙问道:“江湖豪杰?都有谁呀?快给我讲讲。”年轻人顿时来劲,手舞足蹈道:“比如说那个‘赤臂刀王’,那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刀法出神入化,一刀下去,碗口粗的大树‘咔嚓’一下就断成两截!”妇女惊讶得张大嘴巴:“真有这么厉害?”年轻人拍着胸脯保证:“那还能有假!我可是听在江湖跑商的叔叔亲口说的。”
挑着货担的小贩们也早早赶来,沿着街道一溜摆开摊位,售卖各种小玩意儿。香甜诱人的糖葫芦,裹着晶莹糖衣的山楂在阳光下亮晶晶的,让人直咽口水;精美的糖人儿,吹糖人的胡斯弋手法娴熟,三两下就能吹出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引得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紧紧拉着妈妈的手,眼巴巴望着糖人儿,奶声奶气撒娇:“娘,我想要那个小兔子糖人儿,你就给我买一个嘛。”妈妈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温柔说道:“好好好,我的小宝贝喜欢,就给你买。”说着便掏出几文钱递给小贩。
人群里,孩子们嬉笑打闹,你追我赶,像欢快的小鹿在人群缝隙蹦来跳去。他们手里拿着刚买的小玩意儿,兴奋得小脸通红。有的攥着彩色风车,在微风里跑得飞快,风车呼呼转动,发出清脆声响;有的拿着拨浪鼓,一边走一边使劲摇晃,小鼓槌欢快敲打着鼓面,“咚咚”声传得老远。老人们手捋胡须,绘声绘色讲述相国府的传奇故事。白发苍苍的老人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想当年,相国大人刚进朝堂的时候,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和敌军将领面对面谈判。就凭他那张利嘴和过人胆识,不仅稳住了眼看就要垮掉的局势,还为咱们争取到宝贵时间筹备粮草,解了边疆战乱的燃眉之急呐!”周围年轻人听得目不转睛,一个年轻后生忍不住追问:“大爷,那后来呢?敌军就这么轻易放过咱们了?”老人喝了口水,接着说:“哪能那么容易啊!相国大人和他们斗智斗勇好几个回合,最后用计策让敌军心服口服,主动退兵,这才换来了咱们多年的和平呐!”众人纷纷惊叹,对相国的敬佩之情又深了几分。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时,远处传来车轮滚滚和马蹄哒哒声,一辆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打头的马车,车身由珍贵檀木精心打造,这些檀木从深山老林千挑万选而来,经无数工匠日夜打磨雕琢,才成如今精美绝伦的模样。车壁雕刻的龙凤呈祥图案,线条流畅自然,龙鳞清晰分明,凤羽栩栩如生,每处细节都彰显匠人的精湛技艺。车窗挂着轻薄如雾的丝绸帘子,用上等蚕丝织成,摸起来柔软细腻,随风飘动,隐隐能看见车内端坐的贵人。
马车刚停稳,训练有素的侍从迅速上前,稳稳放下踏脚板。一位身着紫色蟒纹长袍的官员稳步走下马车。他头戴镶嵌硕大红宝石的官帽,宝石色泽鲜艳夺目,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一看便价值连城。他腰束玉带,雕刻精美花纹,每道纹理恰到好处,尽显尊贵身份。官员举手投足沉稳大气,眼神透着威严与自信,高官派头展露无遗。他微微颔首,向周围百姓示意,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低声赞叹。旁边年轻书生推了推身旁同伴,小声说:“这肯定就是礼部尚书大人了,听说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深受皇上器重和信任。”同伴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今日有幸能亲眼见到,真是不虚此行。”
朝中权贵陆续抵达,他们的服饰彰显着身份与地位。身着绣仙鹤图案锦袍的官员,仙鹤姿态各异,或展翅欲飞,或低头觅食,皆用金丝线精心绣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寓意长寿与尊贵;穿着带麒麟纹样长袍的权贵,麒麟威风凛凛,张牙舞爪,仿佛下一秒就要跃出长袍,象征祥瑞与权势。他们身后,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侍从,有的双手毕恭毕敬捧着礼盒,系着鲜艳绸缎,装着珍贵寿礼;有的高高撑着华盖,用五彩绸缎制成,绣着吉祥如意图案,在阳光下随风飘动,如绚丽彩云,将权贵们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
两位官员在门口相遇,其中一位满脸笑容,拱手说道:“李大人,好久不见啊!今日相国寿宴,热闹非凡,难得的盛会啊!”李大人连忙回礼,笑着说:“王大人,确实如此。相国德高望重,咱们能来共贺寿辰,也是莫大荣幸。听闻您最近推行的新政颇有成效,可喜可贺啊!”王大人谦虚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还得仰仗李大人日后多多支持啊。”
江湖豪杰的到来将气氛推向高潮,赚足众人眼球。骑着高头大马的豪杰们,个个身姿挺拔,意气风发。他们的马匹是从塞外精心挑选的良驹,毛色光亮顺滑,体格健壮结实。马背上的豪杰身着劲装,腰间佩着锋利宝剑,眼神透着豪迈与不羁,仿佛世间万物皆不放在眼里。身背长剑的豪杰步伐矫健有力,大步流星走来。他们的长剑剑鞘镶嵌各种名贵宝石,翠绿的翡翠、湛蓝的蓝宝石,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赤裸双臂,结实肌肉纹着张牙舞爪的青龙,浑身散发野性气息。他腰间挂着大刀,刀鞘镶嵌几颗硕大红宝石,颗颗如鸽蛋大小,在阳光下闪烁血红色光芒,透着霸气。他每走一步,大刀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声响,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小声议论。
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叹:“瞧,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臂刀王’啊!听说他的刀法出神入化,天下无敌!”刀王听到议论,爽朗大笑,声音洪亮如洪钟:“过奖过奖啦!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给我面子。今日来给相国祝寿,就是想凑个热闹,沾沾喜气!”旁边年轻的江湖小虾米满脸崇拜地凑上前去,问道:“刀王前辈,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您最精彩的一次战斗啊?”刀王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在大漠里碰上了一伙儿马贼,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当时就火冒三丈,提着刀就冲了上去。那一战,打得昏天黑地,黄沙漫天,我以一敌十,硬是把那帮马贼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众人听得热血沸腾,纷纷鼓掌叫好。
墨泯身着一袭流云锦华服,绣着精致繁复花纹,每一片花瓣、每一根丝线都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馥郁花香。她手持精心准备的贺礼,稳步迈进相国府。刚一踏入,目光便迅速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与白诗言的目光交汇。那短暂对视中,满是深情与默契,仿佛周围喧闹的人群瞬间消失,只剩下彼此心意相通的凝望。
墨泯趁着众人互相寒暄的间隙,悄然靠近白诗言,压低声音说道:“今日这宴会,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劲,你万事都要小心。”白诗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回应:“我明白,你也千万多加留意。”
宴会上,宽敞大厅摆满雕花木桌,每张桌子擦拭得油光锃亮,在摇曳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众人围坐其旁,空气中弥漫着珍馐美馔的诱人香气。玉盘里,鲜嫩鹿脯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码放整齐,旁边点缀翠绿青菜和娇艳花瓣,宛如春日美景图;肥美的熊掌炖煮得软糯入味,汤汁浓稠,热气腾腾,醇厚香味扑鼻而来;来自深海的珍稀海味,如通体晶莹的鱼翅,精心烹制后搭配特制酱汁,造型独特,仿佛海中神秘珍宝。每一道菜的摆盘都堪称一绝,厨师们用精湛技艺将美食雕琢成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还未动筷,就已大饱眼福。
众人推杯换盏,酒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声响。香醇美酒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馥郁香气。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彼此交谈,欢声笑语在大厅内不断回荡。有官员谈论朝堂新政推行,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有贵妇们分享近日趣事,不时传来阵阵娇笑。
孙北辰一袭月白色长袍,风度翩翩,正与身旁的陵御潇谈论诗词,试图拉这位武将附庸风雅。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微笑着说:“陵兄,你看那新出的诗集,其中几首佳作,意境深远,用词精妙,实在令人赞叹。”陵御潇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气质冷峻,对这些诗词实在提不起兴趣,不过碍于情面还是微微点头,敷衍回应道:“嗯,听着是不错,不过我这粗人,还是更喜欢战场上的金戈铁马,这些诗词里的弯弯绕绕,有时候还真琢磨不透。”
上官宇一身宝蓝色锦袍,绣着精致银色丝线纹路,贵气十足。他兴致勃勃地凑近苏青阳,声音里满是兴奋:“苏兄,我跟你说,前几日我去了趟军营,那练兵的场面,真叫一个震撼!士兵们喊着口号,步伐整齐,刀枪挥舞间,气势如虹呐!”
苏青阳身着月白色长袍,手持一把折扇,儒雅地笑着,微微点头应和:“上官兄所言极是,军队乃是国家之根基,如此强盛的军威,实乃百姓之福。不过依我之见,治军之道,不仅在于武力的操练,更在于军心的凝聚。”
上官宇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苏兄这话有意思,快给我讲讲,这军心要如何凝聚?我整日琢磨兵器打造、战术演练,这方面还真得向你请教请教。”
苏青阳轻轻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说:“所谓军心,便是士兵们的信念与归属感。将领要关心士兵的生活,了解他们的需求,赏罚分明。打了胜仗,要给予丰厚的奖赏;犯了过错,也绝不姑息。如此,士兵们才会对将领信服,对军队忠诚。”
上官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嗯,有道理。我之前光顾着想着怎么改良兵器,提升战斗力,倒是忽略了这些。就像我新研制的那批长枪,枪身用了特殊精钢,更加坚韧,枪头也更加锋利,在战场上刺击力大增,士兵们用着都说好。但要是他们心里不踏实,这兵器再好,恐怕也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苏青阳笑着说:“正是如此。兵器固然重要,但人心才是关键。当年武侯北伐,蜀军兵力、装备并非占优,却能屡屡让敌军忌惮,靠的就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两人越聊越投入,周围的欢声笑语似乎都被隔绝在外,他们沉浸在军事与治国的探讨之中,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低头沉思。
就在这时,相国白景鸿站起身来,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白景鸿身着一袭绣着金色牡丹的长袍,头戴一顶镶着美玉的官帽,面容和蔼,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威严。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今日承蒙各位厚爱,前来参加老夫的寿宴,老夫不胜感激。在这太平盛世,我们相聚于此,实乃幸事。”他微微停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接着说:“朝堂之上,文臣们出谋划策,稳定朝纲;武将们保家卫国,守护边疆。江湖之中,各位豪杰行侠仗义,维护一方安宁。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的国家才能如此昌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说到此处,他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让我们共同举杯,为这美好的生活,为国家的未来,干杯!”众人纷纷起身,举起酒杯,高声应和:“干杯!”一时间,大厅内酒杯碰撞声再次响起,气氛达到了高潮。
孙北辰目光在人群中捕捉到白诗言的身影后,主动迈步走向她。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到白诗言面前,微微欠身作揖:“白姑娘,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白诗言嘴角扯起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客气回应:“孙公子客气了,听闻你近日在诗词大会上拔得头筹,真是令人钦佩。”话虽如此,她的眼神里却透着疏离,心里只盼着这场交谈能快点结束。
这时,陵御潇大步走来,他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气质冷峻却难掩眼中的热忱:“诗言,可算把你盼来了,刚才还在和上官念叨你呢!”白诗言瞬间展露出灿烂的笑容,轻松地打趣道:“陵大哥,瞧你这打扮,莫不是刚从练武场赶来?”陵御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还是你了解我,近日勤练剑术,倒忘了换身衣裳。”两人毫无顾忌地谈及武艺,白诗言虽不精通,却也能提出独到见解,令陵御潇不禁刮目相看。
上官宇端着酒杯,满脸笑意地凑过来:“诗言,你一来这宴会可就更热闹了。”白诗言笑语盈盈:“上官大哥,你可别打趣我了,倒是你,听闻家中商船又开辟新航线,生意愈发兴隆了。”上官宇摆摆手,谦逊回应,与白诗言分享着生意场上的奇闻趣事,三人相谈甚欢,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墨泯心思缜密,始终保持着警惕。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暗藏的危机,苏晟翼和孙鹤铭虽面带笑容,举杯与旁人寒暄,可不时却与身边的心腹低语几句,声音压得极低,眼神中透露出不怀好意,那目光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时不时闪烁着阴冷的光。墨泯不动声色,手中轻轻转动着酒杯,暗中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紧了利刃,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坐在墨泯旁边的一位官员,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向他搭话:“墨公子,今日这场相国寿宴,可真是热闹得紧呐,这般场面,许久都未曾见过了!” 墨泯闻言,礼貌地回以微笑,姿态优雅,语气平和地说道:“是啊,相国德高望重,才有此番群贤毕至的盛会,着实难得。”那官员原本还想借着热络的劲儿继续攀谈,听到墨泯的回应后微微一怔,像是没料到墨泯的回答如此简洁。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打着哈哈说:“墨公子所言极是,极是!” 墨泯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并未再多言语,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宴会厅,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又像是在默默观察着周遭的一切,留给那官员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另一位官员看在眼里,他轻轻碰了碰身旁同僚的手肘,低声说道:“瞧见没,那墨公子,看着年纪轻轻,行事作风却如此沉稳,面对张大人这般热情,也只是点到为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同僚微微点头,目光同样落在墨泯身上,小声回应:“听说她背后的势力可不简单,咱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另一角,几位官员正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小声交谈。其中一位年长的官员皱着眉头,神色忧虑:“最近朝堂上的局势愈发复杂了,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身旁一位年轻些的官员接话道:“是啊,就说这次寿宴,表面上是给相国贺寿,可谁知道暗地里又藏着多少心思。您看苏大人和孙大人,今天一整晚都在和各方势力频繁接触,指不定在谋划些什么。”年长官员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咱们这些小官,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别被卷入这些纷争里,不然怎么丢了乌纱帽都不知道。”
还有一群官员则在谈论着最近的新政推行。一位身材微胖的官员满脸不满:“这新政策虽说初衷是好的,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啊,下面的百姓怨声载道,咱们这些负责执行的官员,也跟着两头受气。”另一位官员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上头催得紧,下面又推行不下去,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一位一直沉默的官员开口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得向上头如实禀报情况,不能为了政绩就盲目执行,不然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整个宴会厅里,官员们交头接耳,或谈论局势,或抱怨工作,或分享见闻,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浪。而墨泯置身其中,依旧神色淡然,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仿佛这热闹与纷争都与他无关,却又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
就在众人沉浸在歌舞表演之中时,乐声悠扬,舞女们身姿婀娜,翩翩起舞。她们身着薄如蝉翼的舞衣,衣袂飘飘,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盈地旋转、跳跃,仿佛一群下凡的仙子。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梁上飞速跃下,速度之快,如同划破夜空的黑色闪电,直冲向相国。
墨泯反应极为迅速,在那一瞬间,她迅速将白诗言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只见宴会厅的四周如潮水般涌出多名黑衣人,黑衣人瞬间与府中的侍卫展开激烈搏斗。
陵御潇率先抽出腰间长剑,大喝一声:“尔等刺客,休得放肆!”他的剑法犹如蛟龙出海,迅猛而又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呼呼风声,刺向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挥舞着短刀,试图抵挡,却被陵御潇的剑招逼得步步后退。陵御潇身形一转,剑花闪烁,瞬间削掉了一名黑衣人的衣袖,那锋利的剑气让黑衣人胆寒。
上官宇从怀中掏出一对短匕,身形灵活地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他的短匕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黑衣人的咽喉、腹部。一名黑衣人挥刀砍来,上官宇侧身一闪,轻松避开,同时短匕反手刺出,直接扎进了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吃痛,短刀掉落。
年轻武将楚风施展着凌厉的拳法,拳风呼呼作响。他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向黑衣人。一拳轰出,空气仿佛都被压缩,一名黑衣人刚要举刀防御,就被楚风这一拳直接击飞,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武将秦羽舞动双钩,银光闪烁,密不透风。他与黑衣人近身搏斗,双钩时而交叉,时而分开,每一次挥动都能划出致命的弧线。一名黑衣人试图从背后偷袭,秦羽敏锐察觉,转身一钩,直接勾住了黑衣人的脖子,用力一甩,将其甩了出去。
赵轩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他猛地将长枪掷出,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穿透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随后他一个箭步上前,拔回长枪,枪身一抖,血珠飞溅。紧接着他又迅速刺出数枪,枪枪快如闪电,让周围的黑衣人不敢靠近。
周逸挥舞着一把大刀,刀光霍霍,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一刀下去,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黑衣人纷纷避让,可还是有一名躲避不及,被周逸一刀砍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宴会厅内,桌椅被掀翻,杯盘破碎一地。宾客们四处逃窜,尖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有的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有的则试图寻找出口,却被混战的人群挡住了去路。相国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退到了宴会厅的一角。他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愤怒。
墨泯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向,护着白诗言,一边紧盯着苏晟翼。只见苏晟翼在混乱中大喊:“快来人,保护相国大人!一定要抓住这些刺客!”可墨泯却留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让墨泯更加坚信,苏晟翼与这场刺杀脱不了干系。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双方都死伤惨重。地上躺满了侍卫和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原本喜庆的宴会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国府的援兵终于赶到。他们手持长枪,呐喊着冲进宴会厅,加入了战斗。黑衣人见势不妙,开始逐渐撤退。墨泯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这场刺杀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还白诗言和众人一个安宁。
此时,宴会现场宛如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肆虐,被破坏得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原本整齐摆放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缺了桌腿,有的桌面被砸出了裂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才的激烈争斗。精美的菜肴洒了一地,汤汁血水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那些原本华丽无比的装饰,如今也变得破烂不堪,五彩的绸缎被利刃划得七零八落,像风中残败的花瓣,在一片狼藉中无力地飘动。
宾客们个个惊魂未定,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神情。有的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生死危机中缓过神来,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有的人相互搀扶着,神色慌张地检查着自己和同伴是否受伤,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相国在众人的簇拥下,脚步沉重地缓缓走上前。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原本笔挺的官服也变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些许血迹。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愤怒,眼眶微微泛红,那是被背叛与愤怒灼烧的痕迹。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声音略微颤抖却又努力保持着威严,说道:“今日之事,是我相国府的不幸,让大家受惊了。不过,我相信,朝廷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声音在这片混乱的空间里回荡,却难以抚平众人心中的波澜。
众人纷纷点头,可每个人心中却各有盘算。有的官员暗自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同时也在琢磨着这场刺杀背后的深意,担忧会影响自己的仕途;有的江湖豪杰则摩拳擦掌,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充满了好奇与探究欲,想着要把背后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墨泯紧紧拥着白诗言,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仍在颤抖的身躯,轻声在她耳畔呢喃:“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白诗言埋首在她怀中,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她的双手死死揪住墨泯的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此刻,陵御潇和上官宇刚结束战斗,正擦拭着手中的武器,不经意间抬眼,便看到白诗言依偎在墨泯怀里,那全然信任和依赖的模样让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陵御潇微微一怔,手中擦拭兵器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紧盯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恍然,还有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他和白诗言相识已久,一直把她当作重要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竟有些酸涩。
上官宇则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碰了碰陵御潇的胳膊,半开玩笑地调侃道:“嘿,看来诗言和那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呐。”陵御潇轻咳一声,像是要借此掩饰内心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罢了,只要诗言平安就好。”话虽如此,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又落在了白诗言和墨泯身上,久久不愿移开,眼神中满是怅然。
宴会结束后,墨泯一路护送白诗言回到她的闺房,待她情绪稍稍平复,安顿好一切后才返回自己府内。她径直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的目光呆滞地落在书桌上的一盏孤灯上,灯光摇曳,映照着她紧锁的眉头。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宴会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这些破碎的片段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苏晟翼在混乱中的异常表现,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眼神,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黑衣人的武功路数,虽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有着某种规律,和之前遇到的神秘黑衣人十分相似;刺客的突然出现,更是毫无征兆,仿佛是从黑暗中凭空冒出来的。
这一切都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迷雾重重。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场阴谋的背后,或许隐藏着足以撼动整个朝廷的秘密,一旦被揭开,可能会引发一场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