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的大门在身后缓缓阖上,墨泯却仿若未觉。那盏高悬于门檐下的灯笼,昏黄的光晕在夜风中微微晃荡,本应是暖色调的光,此刻却似被一层寒霜包裹,透着彻骨的冷意。白诗言那满含愤怒与失望的面容,如一道无法驱散的阴霾,死死盘踞在她的脑海之中,令她的世界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没有登上候在一旁的马车,而是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在街巷中踽踽独行。寒风似冰刃,肆意地刮过脸颊,割得皮肤生疼,可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白诗言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痛意早已将外界的感知统统淹没。
终于回到别院,秋姨关切的目光投来,带着几分疑惑,想要询问发生了何事。墨泯却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拖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她便如被抽去了脊梁骨,无力地瘫倒在床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上那还残留着刺痛的脸颊,那是白诗言盛怒之下的掌掴。然而,脸颊的疼痛与心中被误解、被推开的痛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这份心痛,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进她的心房,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已凝固,唯有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墨泯望着空荡荡的四周,曾经与白诗言共度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春日里,两人携手漫步在繁花似锦的花丛间,白诗言笑语盈盈,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满满的都是爱意。可如今,那澄澈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与决然的疏离,仿佛他们之间曾经的深情,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秋姨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少爷,该用夜宵了。”声音里带着长辈特有的关怀与担忧。墨泯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连起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干,更遑论吃饭。秋姨在门外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屋内毫无动静,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脚步声渐渐远去。
夜幕愈发深沉,浓稠的黑暗如墨般晕染开来,将整个房间彻底笼罩。墨泯却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任由回忆的潮水将自己淹没。那些曾经的甜蜜过往,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狠狠割着她的心。
许久之后,她脚步虚浮地起身,像个迷失方向的孤魂,缓缓走向窗边。推开窗户,刺骨的冷风汹涌而入,瞬间将她包裹。她的发丝被狂风吹得肆意飞舞,她却浑然不顾,对着寂静的夜空喃喃低语:“诗言,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我们的感情,又该如何挽回?”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无助,可回应她的,唯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那风声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
不知在窗边伫立了多久,墨泯缓缓关上窗户,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床边坐下。她的目光落在枕边的一个香囊上,那是她第一次见白诗言从她那夺过来的。曾经,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将这个香囊贴身携带,视作最珍贵的宝物。如今,香囊上熟悉的香气似乎还在悠悠飘散,可她与白诗言之间的感情,却已千疮百孔,濒临破碎。
“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墨泯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她紧紧握住香囊,仿佛那是她与白诗言之间最后的联系。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香囊上,浸湿了那细密的针脚。此刻的白诗言对她失望透顶,或许连见她一面都不愿。但她怎会甘心?她与白诗言之间的点点滴滴,是她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她绝不能就这样失去她。
一阵寒风吹过,她猛地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几声咳嗽不受控制地溢出,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她破碎内心的痛苦呐喊,在黑暗中久久回荡 。
相国府内,白诗言的闺房被寂静与哀伤笼罩。房门紧闭,好似将所有的喧嚣与温暖都隔绝在外。白诗言蜷缩在床榻之上,泪痕在她的脸颊上干涸,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双眼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满是心碎后的疲惫与绝望。
相国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坐在床边,抬手心疼地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言儿,你和墨公子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娘,娘为你做主。”
白诗言紧咬着下唇,那咬痕在唇上显得格外醒目,好似她正用这疼痛来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犹豫良久,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好不容易才发出带着哽咽的声音,将马车上看到墨泯嘴角那抹刺眼胭脂印的事,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心里挤出来的:“娘,我一直那么相信她,全心全意地信任她,可她却……”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
夫人听完,眼中满是心疼与疑惑。她拍了拍白诗言的手,轻声安慰:“墨公子平日里看着是个稳重可靠的孩子,这次做出这种事,实在不应该。不过,言儿,娘看她今天追过来的时候,神色焦急万分,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你想想,她平时对你的好,那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诗言却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猛地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凌乱地飞舞。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倔强与决绝:“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那胭脂印是假不了的。我在马车里等她的时候,满心都是对她的担忧,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她呢?她却带着别的女人的印记回来。”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我为她出了那么多,把整颗心都掏给了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还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夫人见她如此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此刻再多的劝说也只是徒劳。她轻轻为白诗言掖了掖被子,叮嘱道:“那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就在隔壁,要是心里难受,随时都能叫娘。”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将那一室的哀伤留在了屋内。
白诗言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抱紧自己的双臂,像是在寻找一丝温暖与慰藉,可内心的空洞却越来越大。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墨泯相处的过往,那些曾经的誓言和甜蜜,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她在心中不断质问自己,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如今,梦碎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迷茫 。
夜幕沉沉,墨泯和白诗言虽身处不同地方,却同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墨泯侧身卧着,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清冷的光影,勾勒出她愈发憔悴的轮廓。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床前,眼神空洞,脑海中走马灯似的,不断回放着与白诗言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初次相遇时,白诗言那灵动的眼眸,好奇又羞涩地打量自己,看着她都笑容,心里满是心动与甜蜜。这些美好的过往,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她的心。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我怎么就这么糊涂,让诗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低声呢喃,声音里浸满了痛苦与无奈。每一次想到白诗言那绝望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敲击,痛得无法呼吸。
窗外,寒风呼啸,顺着窗缝钻进屋内。墨泯瑟缩了一下,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她只觉脑袋愈发昏沉,鼻腔也酸涩难耐,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意识到已经风寒入体。可这点病痛与心中的伤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另一边,相国府内白诗言的闺房里,白诗言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望着头顶的床帐,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她想起曾经和墨泯一起在月下漫步,墨泯温柔地为她披上披风,轻声说会护她一生周全。可如今,这一切都像是一个遥远的梦。
她紧紧咬着下唇,试图压抑内心的痛苦,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满心的委屈与愤怒无处宣泄。她恨墨泯的背叛,更恨自己的天真,轻易就相信了她的誓言。
不知过了多久,墨泯缓缓坐起身,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仿佛看到了白诗言的面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诗言,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会让你相信我。”
而白诗言也在泪水中渐渐有了一丝动摇。她回想起墨泯平日里对自己的细心呵护,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像是假的。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但一想到那刺眼的胭脂印,她又忍不住心痛。她在矛盾与挣扎中,默默想着:“墨泯,如果你真的有苦衷,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见证着这对爱侣的痛苦与思念,也预示着他们的故事,或许还有转机 。
清晨,暖煦的日光努力穿过雕花窗棂,在地面勾勒出丝丝缕缕的斑驳光影,可墨泯的房间却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格外寂静。秋姨在院子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手中的扫帚有节奏地清扫着落叶,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时不时就朝着墨泯的房间投去关切的一瞥。往常这个时候,少爷早就神采奕奕地在院子里练剑了,今天却毫无动静,这让秋姨心里隐隐泛起不安。
她再也按捺不住,匆匆放下手中的扫帚,快步朝墨泯的房间走去。来到门口,秋姨抬手,轻轻叩响房门,声音里裹挟着满满的关切:“少爷,该起来用早饭啦。”然而,屋内如死寂一般,没有丝毫回应,只有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悠悠回荡。
秋姨心中一紧,又用力敲了敲门,提高音量再次呼唤,可屋内依旧是一片沉默。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沉闷、带着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墨泯蜷缩在床榻上,被子被她胡乱地裹在身上,像是在寻找一丝温暖与慰藉。她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因高烧而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秋姨见状,急忙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墨泯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哎呀,少爷,您怎么发烧了呀!”
墨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迷茫,仿佛被迷雾笼罩,有气无力地叫了声:“秋姨……”那声音沙哑得就像砂纸摩擦,几乎让人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少爷,您这是咋弄的呀?”秋姨心疼地看着他,眼眶瞬间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哽咽,“怎么就烧成这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墨泯,让她缓缓喝下。
喝了水,墨泯稍微清醒了些,可眼神依旧黯淡无光。秋姨瞧在眼里,心里猜出了几分,她在床边坐下,轻声问:“少爷,是不是和白姑娘之间出什么事了?”
墨泯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随后又陷入昏睡。她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双手无意识地抓紧被子,嘴里时不时呢喃着:“诗言……对不起……”
秋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少爷,您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可墨泯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在梦呓中表达着痛苦与愧疚。
秋姨赶忙翻找药箱,箱盖打开,一股陈旧的药香弥漫开来。她在一堆药方中仔细翻找,终于找到了之前少爷写的退烧药方。她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急忙吩咐小厮去药铺抓药。随后,她打来一盆凉水,把毛巾浸湿拧干,轻轻敷在墨泯的额头上。
迷迷糊糊中,墨泯又陷入了梦境。她看到白诗言满脸泪痕,转身离去,无论她怎么呼喊都不回头。“诗言,别走!”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少爷,您醒了,没事了,没事了。”秋姨轻声安慰。墨泯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地说:“秋姨,我不能失去她,我该怎么办……”“等您病好了,再去找白姑娘,把事情说清楚,她会明白的。”秋姨坚定地说。
在秋姨的悉心照料下,墨泯的烧渐渐退了些,可她的心情依旧沉重如铅。她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等身体彻底好了,一定要去找白诗言,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把这段感情挽回 。
过了几日,白诗言不见墨泯前来。起初,她心中还残留着一丝愤怒与倔强,觉得墨泯既做出那等事,不来便罢,自己绝不能先低头。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心中的不安与疑惑却如野草般疯长。
以往,即便两人有了小争执,墨泯也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可这次却没了音信。白诗言坐在闺房窗前,望着窗外的花园,那曾是他们一同漫步赏花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她形单影只。手中的绣帕不知何时已被她攥得皱巴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墨泯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温柔,以及那天她满是焦急与痛苦的神情。
“难道真的是我误会她了?”白诗言喃喃自语,心中的矛盾愈发强烈。她想起母亲说的话,墨泯平日里的稳重与深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可那胭脂印又实实在在地刺痛过她的心。
终于,白诗言再也按捺不住,她唤来贴身丫鬟,轻声吩咐:“你去打听打听,墨公子近日在做什么,为何一直没来相国府。”丫鬟领命而去,白诗言在房间里踱步,每一步都带着忐忑。
与此同时,在墨府中,墨泯的身体虽在秋姨的悉心照料下有了些许好转,但依旧虚弱。她面色苍白,身形也消瘦了不少,每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喘口气。这几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白诗言解释清楚,可又怕自己贸然前去,反而惹得她更加生气。
“少爷,您出去走走吧,整日闷在房里,也不是个事儿。”秋姨劝道。墨泯叹了口气,起身在院子里踱步。满园的花草依旧生机勃勃,可她却无心欣赏。
突然,小厮匆匆跑来,禀报道:“少爷,相国府那边派丫鬟来打听您的消息。”墨泯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急切地问:“她问了些什么?”小厮将丫鬟的问题如实相告,墨泯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白诗言心中还是有她的。
“秋姨,我想去见诗言。”墨泯望向相国府的方向,眼神坚定。秋姨面露担忧,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劝道:“少爷,您这身子骨还没好全呢,要不还是等几日?”墨泯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我等不了了,我怕诗言会一直误会我。”
墨泯简单收拾了一番,不顾秋姨的再三叮嘱,拖着病体匆匆朝着相国府走去。一路上,寒风呼啸,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可一想到白诗言,她便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相国府内,白诗言的闺房被寂静与哀伤笼罩。紧闭的房门,宛如一道屏障,将所有的喧嚣与温暖都隔绝在外。白诗言蜷缩在床榻之上,干涸的泪痕在她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印记,双眼红肿得恰似熟透的桃子,满是心碎后的疲惫与绝望。
雪球的轻盈地跳上了床榻。雪球亲昵地蹭了蹭白诗言的手臂,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似乎在试图安慰她。白诗言缓缓转过头,看着雪球那圆溜溜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一丝温暖的微光。她抬手轻轻摸了摸雪球柔软的毛,手指微微颤抖。雪球安静地趴在她身边,用自己的体温传递着无声的安慰,陪伴着白诗言沉浸在痛苦与迷茫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消息,墨泯在相国府门前求见。白诗言得知后,心中慌乱不已,她既想见她,又怕面对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在丫鬟的催促下,白诗言还是来到了前厅,雪球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脚边。
两人相见,一时间竟都沉默不语。墨泯望着白诗言,眼中满是深情与愧疚:“诗言,我……”话还没说完,白诗言眼眶一红,别过头去:“你还来做什么?”
墨泯稳住身形,声音沙哑却满是诚恳:“诗言,我知道你还在气我。”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荼蘼花香囊,往昔甜蜜回忆扑面而来。“你之前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要求。”
白诗言望着那熟悉的香囊,眼眶微微泛红,别过头去,强装镇定:“你如今拿出这个,是想做什么?”尽管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可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墨泯往前走了一步,急切地说道:“我就一个要求,你听我把话说完。诗言,我和紫玉真的没什么,我们清清白白,那天在密室里不过偶然共处一室,没有任何逾矩之事。”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恳切,试图让白诗言相信自己。
白诗言的目光落在墨泯手中的香囊上,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在这一刻翻涌得更加剧烈:“你让我怎么信?我亲眼看到你嘴角的胭脂印,你叫我如何当作无事发生?”她的声音逐渐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墨泯惨然一笑,声音愈发沙哑:“她本就对我有企图,自然会想法设局。我的心只有你,怎么可能和别人有染,这几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悔,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对你的愧疚折磨着。我日夜难安,满心满眼都是你落泪的样子。”说着,一阵寒风吹过,他没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摇晃,脸色愈发苍白。
这时,原本乖乖待在白诗言脚边的雪球,像是感受到了墨泯的虚弱,“喵”了一声,小跑着来到墨泯身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腿,喉咙里发出担忧的叫声。白诗言看着墨泯憔悴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悄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可想起之前的委屈,她还是狠下心,别过头去:“你说的这些,我凭什么相信?”
墨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诗言,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我对你的爱从未有过一丝改变。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紧紧盯着白诗言。
白诗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为何不早些来解释,非要我受尽折磨,你才肯出现?”她的话语中满是委屈与埋怨。
墨泯向前一步,眼中满是疼惜:“是我糊涂,我怕你不愿听我解释,更怕你看到我就想起那些误会,徒增伤心,这几日被风寒缠身,实在没力气立刻来找你 。”
白诗言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你既心里没鬼,为何当时不立刻说清楚?”墨泯连忙解释:“当时你太生气,我一开口你就走了,我追出去你也不肯听,我只能先让你冷静,之后又怕贸然找你,惹你更不开心 。”
待墨泯说完,白诗言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我暂且信你这一次,若再有下次……”墨泯急忙打断她:“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往后我定不让你再受一丝委屈、一点误会。”
白诗言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的阴霾彻底消散。她轻轻点了点头,走上前,扶着墨泯坐下:“看你病成这样,风一吹又加重了,先歇会儿吧。”
白诗言扶着墨泯坐下,又赶忙吩咐丫鬟去煮一碗热姜汤。她看着墨泯,眼神里虽还有一丝嗔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你呀,自己病成这样,还不好好歇着,非要跑来。”白诗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墨泯望着她,眼中满是眷恋与感激:“我要是不来,怕你一直误会我,我实在受不了你不理我。”
丫鬟很快端来了姜汤,白诗言接过,轻轻吹了吹,递到墨泯嘴边:“快喝了吧,喝了能好受些。”墨泯顺从地接过,一口口喝下去,暖意从喉咙蔓延至全身,驱散了些身体的寒意。
喝完姜汤,墨泯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他看着白诗言,认真地说:“诗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开,有误会就及时说清楚,好不好?”
白诗言微微点头,眼眶又红了:“好,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只是那天看到那胭脂印,我真的好难过。”墨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误会发生。”
两人相视而笑,之前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也在为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而欣喜。
“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城外的桃花林吧,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正盛。”白诗言眼中满是期待。墨泯笑着应道:“好,等我病好了,就陪你去。到时候,我们再像以前一样,在花下漫步,看夕阳西下。”
屋内,温馨的气息弥漫开来,之前的种种不愉快都已成为过去。雪球跳上了椅子,惬意地趴在一旁,时不时看看白诗言,又看看墨泯,仿佛也在为这个温馨的时刻而满足。
墨泯看着在一旁惬意趴着的雪球,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好久没看见它了,还挺想这小家伙的。”白诗言神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片刻后说道:“这段时间把它关在别的房里,你自然看不见。”她微微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嗔怪,“它太调皮了,老是偷偷跑出去见小母猫。”
墨泯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一直没瞧见。不过小猫贪玩,也是天性。”说着,伸手摸了摸雪球的脑袋,雪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白诗言轻轻皱了皱眉头,满脸担忧:“可这天冷,我就怕它冻着,真不想它外出。每次它跑出去,我都担心得不行,就怕它出什么意外。关它几天,让它收收心。”
墨泯握住白诗言的手,安慰道:“别太担心了,雪球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等天气暖和些,它就不会这么往外跑了。”
白诗言微微点头,看着雪球,又叮嘱道:“雪球呀,你可别再乱跑了,外面冷,要是生病了,我得多心疼。”雪球似乎听懂了一般,抬起头,“喵”了一声,又趴下继续打盹。
两人看着雪球,相视而笑,屋内满是温馨的气息,之前的误会与不快,都在这温暖的氛围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
墨泯的目光从雪球身上移开,紧紧盯着白诗言,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轻声问道:“诗言,不生我气了吧?”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诗言的手背,像是在寻求某种肯定。
白诗言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娇嗔:“哼,这次可把我气坏了,要不是你解释清楚,我还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说着,轻轻拍了下墨泯的肩膀。
墨泯连忙把白诗言的手握住,放在心口:“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事事都和你坦诚,绝不让你再产生误会,受半分委屈。”她一脸认真,语气里满是坚定的承诺。
白诗言脸颊微微泛红,轻啐一声:“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墨泯顺势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我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白诗言在她怀里轻轻点头,双手环住她的腰:“好,那你可不许再让我伤心了。”
这时,雪球似乎被两人的亲昵举动吸引,跳上了桌子,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还“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凑热闹。
墨泯笑着松开白诗言,伸手把雪球抱起来:“你这小家伙,也想来凑个热闹?”雪球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咕噜声。
白诗言抬手轻轻戳了戳雪球的脑袋:“就你调皮。”转而又看向墨泯,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期待,“等你病彻底好了,我们就去桃花林,带着雪球一起,好不好?”
墨泯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到时候我们在桃花树下铺上毯子,带上你最爱吃的点心,和雪球一起晒太阳、赏桃花。”
白诗言看着雪球在墨泯怀里撒欢,脸上佯装严肃,伸手把雪球从墨泯怀里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点着它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雪球啊雪球,你可太让我操心啦。这家里有吃有喝,还有人疼你,你却总想着往外跑。外面的世界虽新奇,可也藏着危险呐。你三番五次往外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可不能仗着大家宠你,就随心所欲。有些时候啊,一旦伤了在乎你的人的心,就算日后后悔,也未必能挽回喽。”说着,她抬眼看向墨泯,目光中既有嗔怪,又饱含着期许。
墨泯听出了白诗言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一暖,却又泛起丝丝愧疚。她赶忙凑近,揽住白诗言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诗言,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像雪球这般不懂事。我会把你的感受放在首位,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让你再为我担惊受怕。”
白诗言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下墨泯的手,故作嗔怒:“哼,就会说好听的,我可记着你今天的保证呢。”雪球在白诗言腿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喵喵”叫着,似乎也在为这和好如初的氛围而感到欢快。
白诗言憧憬地笑了起来:“想想就觉得美好,真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两人一边逗弄着雪球,一边畅想着未来的生活,欢声笑语不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幅幸福而美好的画面,之前的阴霾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满的甜蜜与温暖。
第55章 情起流言,赌祸难收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雕花窗棂,轻柔地洒落在紫玉的闺房。榻上的紫玉悠悠转醒,眼神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离,脑海中却已走马灯似的浮现出昨晚与墨泯共处密室的画面。
她双颊瞬间泛起绯红,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还能真切地感受到墨泯的气息。“墨泯……”她喃喃低语,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回味,“那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却让我的心就此沉沦。”
回想起墨泯最初的抗拒,那紧绷的身体、警惕的眼神,以及后来不得不妥协的无奈,紫玉心中竟涌起一丝别样的快感。“她的眼神,那般清澈又带着几分隐忍,我就知道,她并非对我毫无感觉。她只是故作矜持,早晚,她会彻底被我吸引。”她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手指不自觉地在被子上轻轻画着圈,似在描绘着墨泯的轮廓。
就在她沉浸在甜蜜回忆中时,老鸨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老鸨满脸焦急,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一进门就竹筒倒豆子般抱怨起来:“紫玉啊紫玉,你昨天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平日里你多守规矩,从不多跳一曲,可昨天为了那个墨家少主,不但连跳三支,还做出那么大胆出格的事,整个紫金阁都乱了套!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紫玉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心里直骂这老鸨扫兴。但她还是强压下厌烦,耐着性子解释:“妈妈,你不懂。那墨泯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墨家少主,身份尊贵,财力雄厚。要是能和他攀上关系,往后咱们紫金阁的门槛都得被达官贵人踏破,还怕没生意吗?”
老鸨一脸怀疑,撇了撇嘴说:“就凭你昨晚那一出,就能和墨家少主攀上关系?我看你是被迷了心智,咱们做这行的,可不能这么感情用事。”
紫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小声嘀咕:“这老东西懂什么,墨泯那样的人,普通手段怎么能吸引她,就得大胆主动些。”而后提高音量道:“妈妈,你就等着看吧。墨泯她对我,绝对是有感觉的。昨天她虽然抗拒,但我能感觉到,她只是在故作矜持罢了。”
老鸨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可你也得为阁里其他姑娘想想,你这么一闹,以后大家都学你的样子,我还怎么管?”
紫玉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妈妈,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便转身走到铜镜前,精心梳妆起来,脑海里却依旧全是墨泯的身影。
她拿起梳子,缓缓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对着镜子轻声自语:“墨泯,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彻底属于我。等我成为你的枕边人,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摆谱。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紫玉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墨泯携手的未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七嘴八舌的讨论。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群姐妹像欢快的小鸟般涌了进来。
“紫玉姐姐,快给我们讲讲,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呀?”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好奇。
“就是就是,你从来没对哪个客人这么上心过,那个墨家少主,到底有啥特别的?”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姑娘也凑过来,一脸期待。
紫玉被姐妹们围在中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矜持地说:“哎呀,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场缘分罢了。”
“别卖关子啦,姐姐。”粉色罗裙姑娘不依不饶,“你昨晚那几支舞,跳得可太惊艳了,我们都看呆了。”
“是啊是啊,尤其是最后那支舞,直接到人家墨少主面前,她当时啥反应啊?”双马尾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
紫玉轻轻一笑,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中满是甜蜜:“她啊,一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后来,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那种眼神,你们不懂的。”
“哇,听起来好浪漫啊。”一个圆脸姑娘双手捧着脸,一脸羡慕。
“那后来呢,你们在密室里说了些什么?”粉色罗裙姑娘继续追问。
紫玉微微一怔,想起密室里的亲密接触,脸上泛起红晕,犹豫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就是聊了聊那块神秘玉石的事。她对那玉石很感兴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就这么简单?”双马尾姑娘显然不太相信,“姐姐,你可别瞒着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更精彩的?”
紫玉白了她一眼:“就你鬼灵精,能有什么更精彩的。不过是一场相遇,至于以后嘛……”她顿了顿,嘴角上扬,“那就看缘分咯。”
姐妹们还想再问,这时,老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都在这儿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准备,一会儿客人就来了。”
姐妹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紫玉:“姐姐,等有空了,可一定要再给我们好好讲讲啊。”
待姐妹们离开,紫玉精心梳妆一番,决定出门走走。她坐在铜镜前,眼神却有些飘忽,手中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如瀑的长发,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墨泯的身影。回想起昨晚两人单独相处的种种,她的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精心挑选了一件淡紫色的罗裙,上面绣着精致的海棠花,轻移莲步走到庭院,跨出紫金阁大门,踏入热闹的街巷。
刚一走进街巷,嘈杂的人声便传入耳中,她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竟听到周围人在热烈议论自己。
“你听说了吗?紫金阁的紫玉姑娘,为了墨家少主,又是连跳三支舞,又是单独相处了好久,这事儿可太劲爆了。”一个卖菜的大娘站在菜摊后,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客人称着菜,一边兴致勃勃地和旁人说道,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讲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不是嘛,那墨家少主也是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也难怪紫玉姑娘动了心。”旁边一位中年妇人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羡慕。
“我还听说,他俩孤男寡女的,能干嘛,还不是就那点事。”一个年轻小伙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八卦,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紫玉心中又羞又喜,喜的是自己和墨泯的事被众人关注,仿佛他们之间真有了某种特殊的联系;羞的是这些事被如此直白地谈论,那些隐晦的暗示让她觉得自己的隐私被无情地践踏。她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微微抬起下巴,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走得优雅而从容,装作没听见这些议论,可泛红的耳根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当她路过一家茶馆时,里面传来的对话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中了她的内心,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依我看,这紫玉姑娘怕是想攀高枝,故意使手段接近墨家少主。”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摇头晃脑地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轻蔑,手中还轻轻摇着一把折扇,仿佛自己洞察了一切。
“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真有感情呢。”另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子皱了皱眉头,反驳道,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想借此压下心中对这种无端揣测的不满。
“哼,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真情。不过是看墨家有钱有势罢了。”长衫男子撇了撇嘴,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还轻轻哼了一声,那刺耳的声音仿佛要穿透墙壁,直直地钻进紫玉的耳朵里。
紫玉心中一阵愤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咬下唇,下唇都被她咬得微微泛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内心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想要冲进去,质问这些人为何如此恶意揣测她的感情 。
紫玉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转身快步离开茶馆。没走多远,就撞上了孙北辰。
孙北辰一身黑色劲装,双手抱胸,斜靠在墙边,看到紫玉,脸上立刻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哟,这不是紫大美人吗?怎么,听了那些风言风语,心里不好受啦?”
紫玉一见到孙北辰,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勉强的笑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孙公子,好久不见,怎么在这儿闲逛呢?”
孙北辰却往前一跨,挡住她的去路,“急什么呀?我还没恭喜你,成功勾搭上墨家少主了呢。”
“孙公子,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墨少主只是机缘巧合,谈了些正经事。”紫玉嘴角微微抽搐,眼中的嫌弃愈发明显,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
孙北辰却不以为然,反而笑得更夸张,“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啦?也是,墨家少主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哪像我,入不了你的眼。”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孙公子说笑了,您也是一表人才,不知多少姑娘倾心呢。”紫玉一边说着恭维话,一边悄悄往旁边挪动,试图离开。
“我能怎样?不过是好奇,你和墨泯单独待那么久,都聊些什么?该不会真像外面传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孙北辰一边说,一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紫玉,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紫玉又羞又气,差点控制不住表情,但还是强行挤出笑容,娇嗔道:“孙公子,您就别拿我打趣了,传出去多不好听。”
孙北辰却突然凑近,几乎贴到紫玉的耳边,低声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要是跟了我,保准比跟着墨泯强。”
紫玉身体一僵,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孙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墨少主之间的事,还请您别再插手。”
“哼,你会后悔的。”孙北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甘。
“那是我的事,不劳孙公子费心。”紫玉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快步离开 ,等走出一段距离,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咒骂一句,“真是个讨厌鬼!”
然而,孙北辰仍不死心,趁紫玉转身的瞬间,伸手在她腰间快速地捏了一把。
“啊!”紫玉惊呼出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羞恼,她猛地转身,杏目圆睁,怒视孙北辰:“孙北辰,你太过分了!”
孙北辰却一脸无赖地耸耸肩,还故意舔了舔嘴唇,戏谑道:“怎么,摸一下都不行?你跟墨泯单独相处那么久,指不定让她占了多少便宜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紫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很想冲上去给孙北辰一巴掌,可又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强忍着屈辱和愤怒。
“我不可理喻?”孙北辰上前一步,又想伸手去抓紫玉的胳膊,“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眼里只有那个墨泯,我看你是被他迷了心智。”
紫玉侧身躲开,警惕地盯着孙北辰,“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我和墨少主之间是清白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动手动脚。”
“清白?”孙北辰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在这街头巷尾都传遍了你们的事,你觉得我会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靠近,试图用身体将紫玉逼到墙角。
紫玉不断后退,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她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和无助,可仍硬着头皮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孙北辰却丝毫不在意,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将紫玉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脸凑到她面前,呼吸喷在她脸上:“你喊啊,看看有没有人会管你这个青楼女子的死活,说不定大家还以为我们是在打情骂俏呢。”
紫玉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娇嗔道:“孙公子,瞧您说的,我与墨少主真没什么。您这般,倒让我觉得您是在吃墨少主的醋呢。”
孙北辰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大笑起来:“我会吃他的醋?别开玩笑了。”
紫玉见他反应,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招转移话题起了作用,继续笑着说道:“孙公子您一表人才,有权有势,平日里多少姑娘眼巴巴盼着能入您的眼,我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今日这般,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说话间,她还轻轻整理了一下被孙北辰弄乱的衣衫,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孙北辰听了这话,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上前一步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补偿我这被冤枉吃飞醋的委屈?”
紫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指着不远处的糕点铺说:“孙公子,前面那家糕点铺的点心可是一绝,我请您吃点心赔罪,您看如何?”
孙北辰犹豫了一下,他本就垂涎那家的点心,可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紫玉。正想着,紫玉已经莲步轻移,朝着糕点铺走去,还回头笑着招呼他:“孙公子,快来呀。”
孙北辰咬咬牙,跟了上去。刚走到铺子前,紫玉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哎呀,孙公子,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怕是没法陪您吃点心了。实在对不住,改日我一定好好赔罪。” 说着,她不等孙北辰反应,便匆匆转身离开,脚步看似慌乱却又透着一丝急切的解脱。
孙北辰望着紫玉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的不甘与怨愤如潮水般翻涌。可他也清楚,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好,正满心烦闷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城西新开赌坊的热闹场景,赌瘾瞬间上头。他想起之前在赌坊一掷千金的快感,那些赢钱时的欢呼与众人的吹捧,让他难以抗拒。再加上此刻被紫玉拒绝的羞辱感,更让他急需在别的地方找回面子,那股子冲动驱使他拔腿就朝着赌坊的方向奔去,脚步急切而慌乱。
一跨进赌坊,嘈杂喧闹的声浪便扑面而来。骰子在骰盅里剧烈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与赌徒们的欢呼、咒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孙北辰热血沸腾的独特氛围。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根本来不及思考,就一头扎进了最近的赌局。
起初,幸运女神似乎格外眷顾他。几把牌下来,筹码如雪花般纷纷落入他的怀中,他的荷包迅速鼓了起来。孙北辰兴奋得满脸通红,忘乎所以地大声吆喝着加注,那嚣张的模样仿佛整个赌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有羡慕,也有不屑。
可他没注意到,赌坊的角落里,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其中一人低声说:“这孙北辰又上钩了,上次没让他长记性,这次可得好好‘招待’他。”
随着赌局的进行,命运的天平开始倾斜。原本顺风顺水的牌运急转直下,刚刚还源源不断涌来的财富,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迅速流走。但孙北辰已经彻底红了眼,理智被赌徒的疯狂与不甘完全吞噬。他不仅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银票,还在赌坊老板的蛊惑下,签下一张张借据,欠下了巨额赌债。
赌坊老板看着孙北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知道孙北辰是孙家的公子,这笔赌债,孙家怕是不得不还。
夜幕低垂,孙北辰像个落魄的孤魂,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地回到孙府。刚迈进家门,管家便神色慌张地匆匆迎上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脸色不太好,您小心些。”孙北辰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书房挪去。
书房里,孙鹤铭端坐在主位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他的脸色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上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孙北辰无数次赌输的账目,每一笔都是他荒唐行径的铁证。不仅如此,桌上还放着几封匿名信,信中详细描述了孙北辰在外面的种种荒唐事,包括他对紫玉的轻薄行为,这些都是孙鹤铭刚刚收到的。
见儿子进来,孙鹤铭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震动起来,怒声吼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赌!赌!赌!你就知道赌!上次被人威胁,刀都架在脖子上,差点把命搭进去,那血腥场面还不够让你清醒吗?如今你又故态复萌,还在外面招惹是非,对紫金阁的紫玉姑娘动手动脚,败坏家族名声,现在又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把孙家祖宗几辈人打拼下来的基业都输得一干二净吗?”说着,他将那些匿名信狠狠地摔在孙北辰面前。
孙北辰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像个犯错的孩童般瑟瑟发抖,小声嘟囔:“我就是想着这次能翻本……就差一点,我就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了……那些信里都是胡说,我只是和紫玉姑娘开个玩笑。”
“翻本?你每次都这么说!”孙鹤铭气得浑身发抖,“噌”地站起身,手指颤抖着直直指向孙北辰,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平日里仗着孙家的名声在外面肆意妄为,现在还死不悔改!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孙北辰本想顶嘴,可当他抬起头,对上父亲那喷火的双眼,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到嘴边的话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他只能怯懦地低下头,躲避着父亲的目光。
孙鹤铭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依旧透着深深的失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我一生兢兢业业,为孙家打拼,风里来雨里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去,给我跪祠堂,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祠堂半步!”
孙北辰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祠堂。祠堂里,烛光昏暗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与压抑。他“扑通”一声跪在祖先牌位前,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心里懊悔不已,回想起白天对紫玉的轻薄,又输得倾家荡产,如今还被罚跪,满心都是苦涩。可他骨子里的顽劣与执拗,像扎根在心底的野草,怎么也拔不掉,让他依旧不肯低头认错。他暗自想着:“不过是运气不好,下次我一定能赢回来,紫玉也迟早是我的!等我有了钱有了势,看谁还敢看不起我,父亲也会对我另眼相看。”他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上写满了不甘,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在祠堂清冷的空气中,孙北辰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对他寄予的厚望,亲自教他读书识字、骑马射箭,那时的他也立志要成为孙家的骄傲。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沉迷于玩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田地。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迷茫,可很快又被那股不甘和倔强所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