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准静静观察了几分钟,目光紧紧锁定在‘张婆’身上。
在这段时间里,‘张婆’保持着静止不动的姿态,她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她的头部角度固定不变。
她好像……没有攻击性?
身体一放松,王准的思路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时,门口等着的张伯心慌,他轻手轻脚跟进了堂屋。
王准听见脚步声,一扭头,对着他比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你过来认真看一下,是不是张婆?”
他自己并没有见过张婆,没办法从面貌上进行辨认。
“她还在?”张伯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我不敢离她太近。”
“大哥,你就站我这里看一下就行,别出后门。”王准贴墙侧着身,给他腾了个位置。
张伯慢慢挪到门口,学着王准的动作探头出去看了看,立刻缩回来,对着王准点点头。
“走,先回去,天快黑了。”不确定这东西到了晚上会不会有变化,王准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却又堵住了通道,把张伯给挤在了后面。
张伯想抢跑,又不敢真下力气去推,只能尽力调整自己的位置,紧跟着王准的步调,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一路上没有说话,直到回到王准住的那间屋子,两人才稍微平静了点。
“今天下葬之前,张婆的遗体你确认过了对吧?”王准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堂屋躺着的遗体是确认过后才下葬的。”张伯找了把长椅坐了下来,眼神有些迷离,“后院这个吊着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那……张婆的遗体葬在哪,隔这远不远?”
“啊?现在天快黑了,我们明天早上去行不行?”张伯知道王队接下来可能会提出要去查看,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回家。
“王队,要不你今天晚上去我家,我们挤一挤?”
挤一挤可还行。
这个提议在王准脑袋里转了一圈,立即被否定掉了。
吊着的那位张婆要是晚上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肯定是去他家,这老王八没安好心,想害我?
狠狠瞪了他一眼,王准义正言辞:“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你要相信科学。”
“还有……”
“张婆家的那个走廊太窄了,有点不方便……”
不方便逃跑这句话他不好意思说,便换了个思路:“明天早上,你叫上两个人,带上锤子铁锹,我们把院子左边的砖墙给锤了。”
“我们先去下葬地点看一看,然后再去后院试试那个‘张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送走张伯之后,王准转身退回屋内,关上了大门。
这时候的天已经黑了,他的肚子开始发出轻微的抗议声,没办法,农村这里一天只吃两顿,早上九点和下午四点。
自己装罐头和瓶装水的包也没有带到任务世界中来,错过了用餐时间就只能忍着。
这么早也睡不着,王准干脆躺在床上,开始研究任务系统。
在任务面板的左下角有一个方块的图案。
王准轻轻一点屏幕,一个窗口随即弹了出来,里面是几个横列排放的空格,看起来有点像游戏角色的储物空间。
说到游戏,他可就来神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王准的日常生活相当规律,白天在公司忙碌,晚上回到家中,他最大的放松方式就是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他享受那种通过努力打怪、完成任务来收集装备和资源,然后一一整理到自己角色的储物空间中的成就感。
尽管那些游戏道具对他的现实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看着这个神秘窗口,王准咂了咂嘴,他将房间内的物品拖动到这些空格上,但‘储物空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些空格与房间内的物体并不兼容。
这个功能可能需要特定的条件或者物品才能激活……
王准皱了皱眉,将这些疑惑先搁置一旁,他隐藏了面板,走到窗户前,一脚蹬了过去。
农村的那种木制窗不是很牢固,蹬了几脚就开始松动。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王准走到窗前,把整个窗扇用力一扯,丢到地上。
深受港式恐怖片毒害的他总觉得,有些东西一旦出现,这门大概率是打不开的。
那不如……从窗户走。
上床之前,王准将外套搭在了窗框上,遮住了黑洞洞的窗口。
一夜平安。
第二天是被张伯叫醒的,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
一个拿着铁锤和柴刀,另一个拿着一个总长快两米的粪叉。
“拿着锤子的那个是我孙子,叫张文。”张伯指了指那个子高一点的说道。
“旁边那个皮肤黑点的是二虎子。”
“两个兔崽子,还不叫王叔。”张伯瞪着他俩骂了句。
“没事,别浪费时间,直接走吧。”接过张伯递过来的铁锹,王准示意张伯带路。
倒计时还有4个小时,任务是中午12点开始,那现在就是早上8点左右,时间比较充裕。
在张伯的带领下,一行人踏上了通往后方农田的小径。
这个年代的农村,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
家中如果有人去世,他们通常会被埋在自家的田地里,田地的确切位置,取决于当年村里土地分配的具体情况,并不一定就在家附近。
十多分钟后,王准就看到了埋着张婆的那个坟包。
坟包上面还没来得及立碑,新翻的土壤颜色比周围深得多,格外突兀。
土壤松松软软,看上去下葬时也没有经过仔细夯实。
这倒是个好事,几人挖的时候也不会很费力。
“开始吧。”王准对着张伯使了个眼色,将铁锹又递还回去。
张伯迅速安排张文和二虎子开始了挖掘工作。
不多时,原本隆起的坟包就被挖开,露出了埋在土里面的深色棺材。
棺材表面覆盖着一层暗色的油漆,油漆外层并不光滑,带着一些木材特有的纹理。
“宽的这边是头部。”看到棺材的时候,张伯用手指了指宽的那一个方向,“二虎子你把棺材上的土弄干净,张文拿撬棍过来。”
没有麻烦王准,接过撬棍的张伯直接跳进土坑,将撬棍卡在了棺材盖下面。
随即,刺耳的木材板撬动声响起,棺材板被撬起了一个角,随着缝隙的扩大,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在场的几人同时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