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星辰移位的一瞬间,诸葛奉明脸色剧变,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
随着星图中心绽放炽烈星光,他浑身剧震,口中鲜血如泉涌,就连双眼都流出两行血水,将胸前衣襟尽数染红。
“师尊!”
旁边,诸葛奉明的真传弟子一声惊叫,立刻冲上前来,搀扶住了诸葛奉明摇摇欲坠的身躯。
林墨本来也想搀扶,目光死死盯着陷入寂静的星图中心,心神仿佛为之所夺,身体短暂的失去了控制。
“紫微星宫被大星所夺,帝星绽放刹那光明,随即隐没沉寂……”
诸葛奉明脸色煞白,声音剧烈发颤:“林墨,你看清楚了吗?这便是你的命途,荧惑犯紫薇!”
林墨心头猛然一震,僵硬的身躯逐渐恢复正常。
荧惑,并不是专指某颗星辰,而是所有灾星的统称。
而紫微星宫,对应着测算者本命运途,其发生的任何变化,都是自身灾厄福缘的象征。
四颗大星逼迫帝星,意味着,林墨原本的命数,被四个神秘人物联手撼动,最终含恨陨落,命途就此夭折!
“这四颗灾星,与你极为亲近。”
诸葛奉明从弟子手中接过丝绢,将嘴角和眼睛流出的血水缓缓擦拭干净,低声询问:“你年纪未满二十,家中是否有亲人健在?”
“平素与你交往密切之人,又有多少?”
“若我所料不假,这灾星,极有可能便是存在于他们之中!”
林墨一语不发,心头前所未有的沉重。
宗门之内,和自己最为亲近之人,自然是刘显宗和桑桑小荷。
再加上家中父母,共有五人!
难道,他们会联手迫害自己,甚至要了自己的命?
这样的卜算结果,打死林墨都不相信!
“此星宫卜算之法,传承千年之久,至今从未出错。”
诸葛奉明显然是看出了林墨的疑虑,缓缓摇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过是完成韩亢所托……”
说着,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元贞,送客。”
搀扶着诸葛奉明的年轻弟子,元贞便是他的名字。
他满脸担忧的看了诸葛奉明一眼,轻轻放开后者的手臂,抬手做出邀请姿势:“林兄,请。”
呼!
林墨心头沉重,冲着诸葛奉明一躬到地,在元贞的带领之下,走出了占星阁顶楼。
“师尊卜算天机,心神消耗极大,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
一直走出占星阁门口,元贞顿住脚步,拱手道:“灾星之事,林兄尽可自便,只希望……希望林兄回去之后转告韩宗主,以后若无必要,不要再来打搅师尊。”
林墨拱手还礼,心里禁不住轻声一叹。
他当然明白元贞的意思。
为了给林墨卜算命途,把师尊累成这幅模样,元贞身为亲传弟子,对此肯定极为不满。
不得不说,诸葛前辈收了个好徒弟,这份孝心着实难得。
“在下还要回去照顾师尊,恕不远送。”
说完这句,元贞也不等林墨答复,直接转身返回占星阁。
林墨欲言又止,无奈苦笑一下,转身离开占星城,随即御剑而起,往青云宗方向飞掠而去。
……
槐草村。
正值春耕,村民们在田里忙到很晚才会返回家中,只有一群稚童在老槐树下面嬉戏玩闹。
林墨站在村头远远眺望,直到村民们陆续返家,这才隐匿行迹,悄悄走到了院墙外面。
院子里,林父抓起木瓢,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瓢凉水,又和林母一起收拾院子里晾晒的苞谷稻米。
这些都是去年的收成,每隔一段时日都要晾晒驱潮,否则很容易生虫。
“荧惑犯紫薇,灾星撼动帝星……”
林墨脑海深处,不断回想着诸葛奉明对自己命途的批语,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
身为人子,不能奉养爹娘,这条修仙路就算走到巅峰又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爹娘对自己百般疼爱,难道就因为几句评语,自己就要怀疑防备,割舍了这份血脉至亲?
诸葛前辈的卜算之法,自己不会置疑,而爹娘对自己的生养大恩,自己也绝不会辜负半分!
“爹,娘。”
林墨不再犹豫,抬手推开院门,满脸笑容:“我已成为内门长老,分到了一处大大的院子。”
“收拾一下,和乡亲们道个别,然后前往宗门,儿子带你们上山享福!”
林父林母满脸惊喜,和林墨兴奋交谈片刻,而后欢天喜地的跑出门外,和那些日常亲近的乡邻一一道别。
林墨站在院子里,听着外面传来爹娘的欢声笑语和乡邻们的赞叹羡慕声,心头不觉一片宁静。
诸葛前辈的卜算或许不会有错,而自己对此刻的选择,绝不后悔!
……
时间飞快流逝。
自从将爹娘接上山,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些日子里,林父林母已经逐渐熟悉了山上的生活,和秦桑桑相处的也很是融洽。
美中不足的是,宗亲毕竟不是青云宗弟子,在宗门里的活动有着诸多限制,好在两人性情沉稳,对此并无丝毫怨言。
林墨原本担心,爹娘上山之后,若是太岁门再次大举来犯,以青云宗如今的实力,不知能否应对。
可自从上次云鹤上人渡劫之战过后,太岁门逐渐偃旗息鼓,在外面作恶的余孽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近这些时日,青云宗下山诛邪的长老弟子几乎全部返回,太岁门死灰复燃之事似乎彻底平息!
“门主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距离青云宗百余里,一座毫不起眼的山坳之中。
一名身穿银袍的红发老者,看着面前的白衣书生,表情恭敬:“总坛传来消息,各处分坛收集的修士和凡人精血已经充足。”
“下月初三之前,所有分坛弟子必须全部返回总坛,举办血祭大典,夺取天地灵脉,唤醒尊主元神!”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白衣书生,太岁门门主朱昂,往青云宗方向远远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韩亢啊韩亢,单打独斗,朱某的确非你之敌。”
“可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朱某眼中,你和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
“青云宗……从来都没有资格,成为我太岁门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