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上楼去跟那些领导吃饭?为什么?”
因为将饭菜给了别人,所以此时的梁启东还在重新排队,而娄晓娥却突然“噔噔噔”跑下来喊他上楼,他闻言马上一脸疑惑的看向娄晓娥。
本来还在吃饭的许大茂见自家媳妇从二楼跑下来,赶忙丢下饭盒就凑过来。
可当听说人家根本就不是喊他上去吃饭,而是叫梁启东的时候,这货眼珠子都差点要瞪出来了。
“媳妇,这到底咋回事?你不应该是下楼来喊我上去吃饭的吗?我许大茂才是你们娄家女婿。”
人就怕对比,许大茂和相貌俊逸不凡的梁启东站在一起,就更显得他那张马脸像鞋拔子一样长。
作为许大茂媳妇,娄晓娥当然知道只要一喊这夯货上去,他肯定又大搞什么“一大三小,二五一十”的鬼把戏,然后大拍领导的马屁,丢人现眼。
她爹可也在上面,她当然不想让人见到娄家女婿这么上不来台面。
念及至此,娄晓娥随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这货一眼,没好气道:“喊你上去干什么?今天这些领导又不是来看电影的,又不需要你给他们留座位,你插得上话吗?而且我爹还在上面,你还是老实在下面待着吧。”
此言一出,许大茂顿时蔫巴了,呐呐无言的低下头。
他也有自知之明,其实那些领导大都看不上他这个娄家女婿,之前请他作陪,也大都是为了让他给留个看电影的位置,毕竟作为领导,总不能和那些工人抢位置吧,那也忒丢份了。
娄晓娥转头看向梁启东时,却是与面对许大茂截然不同的态度,细声细语的客气道:
“小梁,李副厂长,我爹他们都在上面,是杨厂长提议说让你上去说说话,一起吃个便饭,你就当给嫂子我一个面子,一起上去吧。”
一旁的许大茂霍然抬起头愣愣的看向娄晓娥,仿佛不认识她一般,这娇滴滴的声音是自家那个媳妇能发出来的?
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人围观,甚至还有指指点点的,而这一幕更是让许大茂瞬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一张马脸拉得老长,臊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哪有自家媳妇不请自己男人,而请一个陌生男人的道理,这简直就像是在当众给他戴绿帽一样。
许大茂隐忍怒气得脸都抽抽了几下,还是不放弃的开口道:“媳妇,你看要不也让我跟小梁一起上去吧,我保证不乱说话。”
娄晓娥这次干脆懒得理会他,只是微微摇摇头,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梁启东的脸。
“......”许大茂顿时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要不是顾忌这边人多眼杂,他非当场发怒不可。
这个娄晓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到底他许大茂是娄家女婿还是梁启东是?
梁启东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准备和娄晓娥一起上楼。
临走前,梁启东转头看了一眼面容已经扭曲的许大茂,笑着点点头,“大茂哥,你继续吃,就不用等我了。”
“唉,早知道这些领导要喊我吃饭,我就应该早点向你请教一下,我一个刚转正的采购员,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场面,这次上去多半要捅娄子了。”
许大茂见状马上光速变脸,干笑道:“兄弟你这不是说笑了吗?你好歹是高中毕业的文化人,怎么会捅娄子呢!”
话虽这样说,但梁启东跟着娄晓娥一上楼,许大茂便面容扭曲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现在心里十分期盼,这小子最好是什么都不懂,上去就在那些领导面前捅个大篓子,被人家像丧家犬一样赶下来,最后再把自己请上去作陪。
“杨厂长好,李副厂长好,娄董事好......”
梁启东上了二楼包厢后,立即不卑不亢的微笑打起招呼来。
现在的工人地位比较高,而他就是光荣的工人阶级,当然不用怕这些领导。
要不是娄晓娥请他的时候太过于招摇,他都不太想上来。
杨厂长自诩阅人无数,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这会儿他却是有点看不懂眼前这小子了。
他不理解,梁启东一个从农村摸爬滚打才从乡下走出来的泥腿子,哪里来的底气,不把在场的这些领导看在眼里。
像梁启东表现的这样,不是在他们面前强装样子,就是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儿。
难道这小子眼里压根就没有所谓的阶级观念?
李怀德见到梁启东很是开心,赶紧平易近人的招招手,让他来自己身边坐,“你们可别小看这位小同志,他可不是光会采购,还有一手家传的好医术。”
“之前我的身体出了点毛病,小梁同志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我的病症所在,甚至就连之前我吃过什么药都能看出来,简直是医术超群。”
“我看离开饭的时间还早,不如让小梁给我们在座的都号一下脉,毕竟这上了年纪后,身体难免有点难言之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目露惊奇的看向梁启东,这个时代医生的身份可是比采购员要尊贵多了,而又会采购又会医术的就更加稀罕了。
而且他们听李怀德的意思,这个小梁同志专攻的方面竟然还是男人的难言之隐方面。
梁启东微微一笑,“号脉容易,但各位不仅是厂里的领导,还都是长辈,我毕竟主业不是专门的医生,号出的脉象多半不如那些专业医生准,各位领导失望归失望,可千万不要迁怒小子。”
接着在一片嘻嘻哈哈中,梁启东开始挨个给在座的号脉,除了娄晓娥,基本都被他号过脉。
果不其然,梁启东给出的脉象也是确如他所说,并不像专门的医生那样专业和详细。
众人只以为他也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赤脚医生,没当回事,但李怀德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暗道这小子果然是个有头脑的,这种时候还能沉住气藏拙。
娄晓娥目光灼灼的看着梁启东,心里对她精通医术的事暗暗上了心。
她觉着,能被李副厂长看中的医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半瓶水瞎晃悠的半吊子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