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耀一脸狐疑地望着兴奋的关小西,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在他看来,关小西是男朋友被感染,陷入异想天开的境地。他都没想通瘟疫怎么治,关小西如何得知?毕竟,她这几天的表现也不算特别亮眼。
“我得先验证一下。”她来到秦天耀跟前,“你那颗木头呢?”
秦天耀掏出从村民丙处取得的无患木,递给关小西。她用指甲抠下些木屑,眼珠子滴溜一转,随即对秦天耀说道:“你把这木屑喂给大黄。”
“啊?干嘛给它喂这个?还让我来喂?”
关小西挠挠头,讪讪道:“分工分工,让你喂就喂,我做下一项。”其实是她不想当坏人。
秦天耀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他叫着大黄的名字,大黄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过来。
但它眼瞅着他要把手中木屑喂给自己,立即连连退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哼声,眼神充满警惕。
秦天耀靠近它,它直接“汪汪汪”地大声狂吠,对着他龇牙咧嘴,作出一副准备攻击的架势。
“它不吃就算了,让我来。”
关小西蹲下身,从枯枝上掰些木屑,放手心里,她把手心伸到大黄面前,“大黄,好东西哦。”
大黄用鼻子嗅了嗅,接着,它不仅吃下木屑,还在她手心舔舐良久。
“果然,果然如此!”关小西快速站起身,进厨房拿了火折子出来。
秦天耀看她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不住问道:“它为什么肯吃你喂的?你在做什么呢?能不能解释一下?”
关小西点燃村民丙供奉的木头,仔细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她又烧着枯枝,一股异香弥漫开来。
关小西赶忙把火星掐灭,眼里满是欣喜,“你闻到了吗?”
“好香的味道。”
“《酉阳杂俎》上记载,无患木,烧之极香。”关小西道,“无患木从来没有失效,你这个不起作用,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无患木。”
秦天耀:“???”
“你还记得吗?李丽丽说,她既未受伤,又未吃村里食物,不知如何感染的瘟疫。根据她那天回忆感染当日做的所有事情,在收留她的村民家,她曾给那家村民供奉的无患木上过香!”
李丽丽听闻那家人说,东西村人人供奉无患木,无患木能保平安,便也跟着上了柱香。
“我怀疑,除了顾宁儿家里供奉的是货真价实的无患木,其他村民家的无患木,都是假的。所以只有顾宁儿未染上瘟疫。”
那天她和村民丙问顾宁儿是如何免疫的,她一直回答供奉无患木。只是当时他们不懂其中缘由,以为是她神智不清在胡言乱语。
“瘟疫源头,是村民供奉了假的无患木。而治疗瘟疫的方法,就是服下无患木,而供奉无患木,就能免疫。”虽然还不清楚,为何村民供奉的木头会引起瘟疫,但至少找到免疫之法。
秦天耀目瞪口呆地看着滔滔不绝的关小西,她昨日必是查到很多关键线索,今日才会冒险进入树林。他也就一晚上没回来,竟错过不少。
顾宁儿、大黄、书籍、册子……
秦天耀暗道,这小姑娘真不简单,之前小瞧了她。她不仅独自查到那么多重要信息,还将信息整合,结合李丽丽和自己的话,做出有理有据的推测,并进行验证。
关小西走到门口,蓦地顿住脚步,转身把枯枝递给秦天耀,“你能不能帮我去隔壁找下光光,我们三个现在去顾宁儿那里。如果点燃她家供奉的木头,也有异香,那就说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她体内毫无能量,十二点已过,冒然出门是十分危险的,她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莽撞。
秦天耀接下枯枝,点点头,“交给我吧!”
穆宸光在邻居家借住,听到秦天耀的声音时,他也正思忖着不异变之法。知晓他的来意,穆宸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为进一步验证关小西的猜想,穆宸光让秦天耀引开邻居。他烧着邻居家供奉的无患木,闻了一下,并无味道。
关小西不知会在顾宁儿家呆多久,给村民丙留下字条,简要说明原委,便和穆宸光、秦天耀前往顾宁儿家。
路上,三人遇到异变的贺群,他们有枯枝在手,穆宸光和秦天耀又都是A级,轻松打开防护盾,完全无惧他的攻击。走到顾宁儿家时,她正坐在门前喃喃自语,神情依旧痴傻。
“姑姑。”
关小西轻声唤她,她听到这声音,愣愣地望向她,须臾,目光中绽放出神采,“乖媳妇儿!你来啦!”她又瞧见秦天耀,语气更加雀跃,“俏郎君,你也来看我啦!”
秦天耀呵呵干笑。穆宸光皱眉,她为何这么称呼关小西?
三人随顾宁儿进屋,只听她道:“乖媳妇儿,阿丙怎么没和你一起?你们吵架了吗?小夫妻,不要吵,伤感情。”每每说到村民丙的事,顾宁儿的神智和表达似乎都更好一些。
“小、夫、妻……”穆宸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字,原来这人竟是村民丙的姑姑。
“误会误会……”关小西赶紧和他解释,说着,她一下把秦天耀推到顾宁儿身旁,“姑姑,您先和这位俏郎君说说话。”
“郎君——”顾宁儿笑着贴在秦天耀身上,“我今天好看吗?”
秦天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原来让他务必跟来就是为了这个!
关小西趁顾宁儿注意力被秦天耀吸引,连忙拿起神龛上的木头,用火折子点燃。没多久,一缕青烟缓缓升腾,异香扑鼻。闻到这味道,她欣喜地看向穆宸光,此时,他也回望着她,眸光闪烁。
顾宁儿皱了皱鼻,“好香,什么这么香?”
她刚要转头朝关小西那边望去,被秦天耀一把转过身,他用夸张的口吻说道:“你今天特别漂亮,比我之前见到的都要漂亮!”
关小西把无患木放回神龛,在来这边的路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给穆宸光服用枯枝的木屑,毕竟,这木屑已经得到大黄的验证。
紧接着,关小西、穆宸光、秦天耀三人,依次对无患木上香,祈求庇护。
既已知道瘟疫源头和免疫方法,趁还未到下午六点,穆宸光打算出去寻白谱,让他吃下枯枝木屑,再把他带来这里。
“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A级,有个照应。”被顾宁儿死死抱住的秦天耀一脸生无可恋,他主动提议,主要是不想被她这般痴缠。
穆宸光瞥了他们一眼,“多谢。”
然而,穆宸光和秦天耀出门没多久后就发现,最令穆宸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