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大能留下的秘境?”
“是秘境确定无疑,是不是大能还不好说,看到你身侧的水墙没有?”
石梯间,江昊持剑朝下走去,眼神在身边水墙来回扫视,在他前面只有一望无际的漆黑石梯,越往下,那股阴冷感越强。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窥视他。
直到江昊脚下一空,落入一间石室内,地面开始涌出水来,在他头顶,是一个简陋尚未完成的阵法。
小时候江昊确定走剑修路子之前,曾基础的学习过一些修仙各职业书籍,其中就有初级阵法入门,这些年他也经历过不少磨炼,对破阵还算些见解。
据木老自己说,他曾是个丹法奇才,对阵法也有见地,两人一教一学,猜测出秘境主人很可能是要闯境者完成阵法后,很快利用石室中等物完成阵法。
脚下的水位不再涨高,江昊被送出石室,继续朝石梯下走去,进入下一间密室,依旧是一个未完成的基础阵法,难度比之前强上两倍,而这个密室中,除了慢慢涨高的水位之外,还有半室的森森白骨,应该是没完成阵法,被淹死在这里的数十年左右的修士。
江昊完成后,在石梯边的平台上找到了一瓶黄级下品丹。
继续下楼梯,下一个密室。
全部都是阵法,而且还是同一个禁锢型阵法,从初级阵法逐渐加强,若是不完成,就会被困死在密室,江昊试图攻击这石壁,每次却都犹如打在了水里,消失的悄无声息。
越往下走,石室的内的白骨越少,难度也越高,奖励也越好,第二间石室江昊得到的是一瓶黄级下品丹,可在第三间密室,他得到了十瓶黄级中品丹,在第四密室,是一件黄级上品的法器宝剑……
第五间,难度骤然提升至上一间密室的十倍,已经是玄级阵法师才能解开的水平,而地面下不再有水溢出,白骨也只有简单一两具。
江昊不确定祁祺是不是流落到了其他的密室,只能暂时盘腿坐下来,努力学习木老的教授。
希望在他破完关的时候,他那脆弱的朋友还活着。
而江昊不知道的是,在他所认为的难以攻破的墙面以外,他的朋友正用失去焦距的眼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失了血色的指关节搭在于江昊仅一墙之隔的水镜上,江昊闯过的每一个石室,每一步石梯,都有人紧紧随在他的身后。
祁祺常年因为体质而冰冷的体质,几乎也要被这阴冷的湿寒衬成了热的。
江昊破解阵法进度神速,也有一团水跟着他从生疏滞涩的涌动变得熟练,通畅无阻。
那声音怪异,低沉,仿佛从祁祺的身体,耳朵,每个毛孔里发出来,鬼气森然:“宝贝儿。”
祁祺的面具没有掩藏太久,早在第二关的时候就被这贴肤的水发现,撕了下来,面具碎的不能再碎,那是爷爷的遗物,祁祺哭的更厉害了。
“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那水笑着道。
江昊在石室待了多久,祁祺就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处冰窟,也要变成了水,或者冰块。
“为什么……是我?”
某一刻,祁祺觉得自己快死了。
湿漉漉的水流淌着,那恶魔满足的喟叹:“因为你是水灵根,还是炉鼎体,这是你的命。”
它已经不自称本尊了。
祁祺想,可今天也是他最倒霉的一天日子。
“我要死了吗?”
有阴冷的水灵气进入祁祺的丹田里,那声音贴着他的耳道:“当然不。”
因为是宝贝,所以不能轻易就损毁吗?
那灵力果真厉害,不过一天时间,祁祺竟然原地突破了,炼气四阶,被强行冲破的经脉拓宽后,也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灵气,否则他会死的更快。
祁祺的体质加强了,这下他就算能活着出去,以后的日子也只会更艰辛,他倒是想怨天尤人,因为在这场游戏中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对方大概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也没有了像开始那般急切,甚至还给了祁祺一点休息的时间,祁祺试探着逃出那道水墙。
他终于穿过去,跌跌撞撞在石梯中走了起来。
不同江昊只能朝下走,只能看到漆黑的石梯底部,祁祺是朝上走的,一道光就在他的头顶,祁祺走了很久很久,就在即将触碰到那光的同时,伶仃苍白的腕子上又缠绕上了一团水,把他拉下。
“找到你了。”
祁祺敢断定它是故意的,故意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自己。
他一边跪在冷硬的台阶上,一边崩溃大骂:“你混蛋 ,恶心,下流,变态狂你不得好死!”
他疯狂吐露自己所会的一切脏话,水却很享受:“还会骂什么,都骂出来,真可爱,这太有意思了。”
祁祺于是不骂了:“滚啊!有本事杀了我!你滚!”
于是这魔鬼从水里透出自己的身形出来,冰块般的指扶上祁祺的脸,把他的脸蛋捏着,布着蜿蜒的青筋的手骨节修长,白的像死人,也是死人才有的温度。
祁祺泪眼朦胧被带着往身后看,是个穿着松松垮垮玄色里衫的高大男人,长得和他说的语气一般,冷冽,恶劣,也比少年江昊更高,单是肩膀的宽度就足以把祁祺整个笼罩在内。
祁祺惊恐的被他转了过来,被他拉着看他的脸,这人的眼睛里眼黑的地方远远比眼白多,黑的诡异,这诡异现在被他微垂的眼睫稍稍遮挡,可依旧挡不住里面的某种……恶劣情绪。
祁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睛一闪,却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祁祺看不下去了。
“看着我。”
祁祺紧闭双眼。
“你害怕我?”
语气听起来一如既往地冷,没什么不高兴的,动作却和石梯一样冰冷,祁祺的背痛的要断了,只好又睁开眼,于是身下一层柔软的水又垫好,不至于他尖叫或痛苦或昏厥。
祁祺努力睁大眼睛看他黑长的发,冰冷的眉骨,高挺的鼻和薄到锋利的唇,没有血色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像只鬼。
那线条平直的唇微微一启,令祁祺毛骨悚然的冰冷话语正是从此处来:“宝贝儿,很怕我?”
他没什么表情的道。
我不该怕你吗?可祁祺骂不动了,他也不敢了,
祁祺努力扯起一个笑来:“前辈,不,不怕,”
“很好。”
他挺身抱着祁祺站了起来,一只手安抚似的拍了拍祁祺的背:“好孩子,你乖一点,就不会吃太多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