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年 9 月 22 日,星期日,农历八月十五,炽热的太阳高悬在河北师范大学的上空,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光芒,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都晒得滚烫。宿舍里,风扇 “嘎吱嘎吱” 地转动,徒劳地搅动着闷热的空气,汗水不断从众人的额头渗出。陈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板不堪重负,发出 “吱呀” 的抗议声。
“这中秋怎么热成这样!简直要把人烤熟了!” 孟祥久光着膀子,蒲扇在胸前快速地扇动,可汗珠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那黝黑的皮肤上滚落,在肚皮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
陈默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坐起身来,说道:“今天中秋,反正没课,要不咱们去草地那边,既能乘凉,还能赏月。”
“好主意!” 董庆书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说不定还能碰到林悦呢!”
温昭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点头附和:“确实,在宿舍里快憋闷死了。”
四人简单收拾后,提着装满零食和啤酒的袋子,走出了宿舍。刚一出门,热浪便如潮水般涌来,地面被晒得发白,仿佛能煎熟鸡蛋。校园里的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知了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为这闷热的天气增添了几分烦躁。
他们来到学校的草地,草地旁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偶尔有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此时,林悦和三个闺蜜已经在树荫下等候。林悦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发丝俏皮地垂在脸颊旁,更衬得笑容甜美。
“陈默!” 林悦远远地招手,眼睛弯成月牙,“快过来,就等你们啦!”
陈默快步迎上去,脸颊微微泛红,笑着说:“来晚了,路上有点热。”
林悦身旁的闺蜜们纷纷围过来,其中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笑着说:“原来你们就是林悦经常念叨的朋友呀!果然名不虚传。” 林悦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跺了跺脚,嗔怪道:“别胡说!”
众人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坐下,草地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陈默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下午三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默子,快把吉他拿出来,给我们露一手!” 孟祥久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双手在空中挥舞,活像个热情的歌迷。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包里拿出吉他,调了调弦。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他的发丝。他轻轻拨动琴弦,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缓缓流出。林悦闭上眼睛,双手托腮,沉浸在音乐之中,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孟祥久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蒲扇在手中有节奏地摆动,嘴里还不时跟着哼唱几句。董庆书则靠在树上,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带来的惬意。
一曲弹罢,众人纷纷鼓掌叫好。林悦睁开眼睛,赞叹道:“陈默,你弹得太棒了!每次听你弹吉他,都像在听一场音乐会。”
陈默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谢谢,其实我就是随便弹弹。”
这时,远处传来广播声:“据国际新闻报道,苏联的局势愈发紧张……”
陈默微微皱眉,说道:“最近苏联那边的局势一直不稳定,也不知道会怎样。”
董庆书一脸担忧地说:“是啊,这国际形势一紧张,会不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活?”
孟祥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说:“管那么多干嘛!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林悦若有所思地说:“虽然咱们是学生,但也应该关注国际形势。说不定哪天,这些变化就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
短发闺蜜也点头赞同:“林悦说得对。咱们不能只埋头读书,也要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将整个校园染成了金黄色。陈默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了,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都饿了。” 陈默摸了摸肚子,笑着说,“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
众人纷纷打开零食袋,拿出月饼、瓜子、火腿肠等食物。陈默拿起一个五仁月饼,咬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嗯,这月饼味道还不错,挺正宗的。”
林悦吃了一口豆沙月饼,笑着说:“没想到在学校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月饼。”
孟祥久大口咬着火腿肠,含糊不清地说:“这月饼哪有我妈做的好吃。不过,在这和大家一起过节,倒也热闹。”
大家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天,欢声笑语在草地上回荡。短发闺蜜突然笑着说:“林悦,你作为本地人,有没有什么中秋的特别习俗?”
林悦眼睛一亮,说道:“我们石家庄这边,中秋除了赏月、吃月饼,有的地方还会在院子里摆上瓜果,祭祀月亮。小时候,我每年都会跟着父母一起做。”
陈默好奇地问道:“祭祀月亮?具体是怎么做的?”
林悦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就是在院子里摆一张桌子,放上月饼、西瓜、葡萄等瓜果,点上蜡烛,一家人对着月亮磕头祈福。听长辈们说,这样能祈求月亮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声。
天色渐暗,月亮缓缓升起,宛如一个大银盘挂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陈默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感受着啤酒的清凉和苦涩。林悦也端起一杯果汁,和陈默碰了碰杯,笑着说:“陈默,今天和你们一起过中秋,我特别开心。希望以后每年的中秋,我们都能在一起。”
陈默的心跳陡然加快,脸颊发烫,他结结巴巴地说:“我…… 我也希望每年中秋都能和你一起过。”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气氛变得格外温馨。董庆书和孟祥久在一旁起哄:“默子,林悦,你们俩干脆明年一起回家过中秋吧!”
林悦的脸瞬间红透了,跺了跺脚,嗔怪道:“你们别瞎闹!”
月光下,众人继续聊天、唱歌、玩闹,笑声在校园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这个炽热的中秋,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变得格外美好。陈默知道,在这充满未知的大学生活里,这份珍贵的友谊和朦胧的情愫,将伴随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难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