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山的晨曦还未浸透道袍,林羽唇畔残留的温热便被尸油的腐臭驱散。血手人屠的鬼面虚影穿透十八情劫阵,身后拖拽着由万千尸傀组成的“劫煞链”,每具尸傀心口都嵌着半块碎玉——正是查家护劫人的本命玉。
“小崽子,尝过情劫的甜头,该尝尝丧亲之痛了!”血手人屠抬手,最前方的尸傀突然撕裂胸口,露出里面刻着“查明”二字的护道碑残片,“你爹的魂魄,还在我尸油锅里熬着呢!”
苏晴的银铃“当啷”落地,她认出那是父亲档案里失踪的警徽碎片:“你用缉毒警的尸身炼傀?!”话音未落,银铃突然迸裂,飞出的碎片竟在尸傀眉心炸开正阳之火——这是云舒当年注入的护道者精血。
唐薇的护道灯骤然爆亮,映出尸油大阵中漂浮的十八盏逆位心灯:“每盏灯对应一道情劫,他想借我们的劫数,炼你的红尘劫印!”她突然将灯盏按在林羽掌心,“用我的心灯血,破他的逆劫阵!”
血手人屠的笑声混着尸油沸腾声:“天真!你们在情劫碑前的‘我愿’,早就让劫印出现裂缝——”他猛地扯开鬼面,露出与林羽七分相似的面容,“看见没?我才是查家正统护劫人,你娘当年不过是偷了我的劫盘!”
华敏的聚灵镯突然崩碎,飞出的阵图碎片在空中拼出查家祖宅的密室全貌。她望着血手人屠胸口的逆位劫印,终于想起《红尘劫盘注》里的禁忌:“你修炼的是‘借劫生煞’,用林羽的情劫反噬,来补全自己缺失的护劫心!”
林羽盯着对方眉间的烧伤疤痕,终于想起母亲临终留言里的“血色鬼面”。桃木剑与查坤的铁掌玉佩在掌心融合,竟化作半柄斩仙剑:“二十年前你偷袭我娘,现在又拿我爹的尸傀当幌子——”他突然瞥见尸傀指尖的铁砂纹路,“等等,这具尸傀用的是查家‘沾衣十八铁’的正宗炼法!”
查坤的怒吼从山后传来,十八道铁掌虚影劈开尸油黑雾:“血手人屠,你竟敢用我查家祖坟的铁砂炼傀!”他望着那具刻着“查明”的尸傀,突然顿住,“这具身体……是当年替我顶罪的三弟?!”
血手人屠的鬼脸终于龟裂,露出底下坑坑洼洼的面容:“没错!查家三兄弟,老大被玄清子斩臂,老二替兄而死,老三的身体被我炼成尸傀——”他指向林羽,“而你这个杂种,根本不是查家血脉,你娘偷走劫盘时,在你体内灌的是我的血!”
苏晴的护心镜残片突然发烫,镜中浮现出云舒临终场景:“羽儿,你的血里有两份劫印,一份来自查家护劫人,一份来自玄清门劫主……”她望着林羽突然泛青的指尖,“他说的是真的?你体内有铁刀会的邪血?”
唐薇的护道灯“砰”地炸裂,灯油溅在尸傀身上,竟让查明的尸傀短暂恢复清明。那具尸傀突然抬头,用口型说出“跑”,然后猛地抱住血手人屠,任由尸油将自己融化:“小羽,去城隍庙……找你爹的……”
话未说完,尸傀化作铁砂暴雨。林羽本能地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苏晴,却感觉胸口一痛——查家铁砂竟穿透他的护道真意,在劫印上划出裂缝。华敏趁机甩出聚灵阵图,将三人传送至城隍庙的功德箱前,那里正躺着半块染血的护道碑。
“原来我爹不是查明,而是……”林羽摸着碑上模糊的“查”字,突然想起查震天临终前的欲言又止,“血手人屠说的没错,我娘当年为了护住劫盘,用他的血伪造了我的血脉?”
苏晴突然捡起地上的银铃残片,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剑纹:“不管你体内流着谁的血,你都是那个在毒窝救我、在医院守我、在城隍庙为我吸毒的林羽。”她踮脚吻在他眉心的朱砂痣上,“情劫碑已经亮了,我们的因果,不是邪血能斩断的。”
唐薇的指尖按在他手腕,感受着紊乱的脉搏:“护道者的使命,是守护想守护的人,而不是被血脉困住。”她忽然扯开警服领口,露出与他相同的铁砂纹路,“你看,我们早就被劫数绑在一起了。”
华敏的聚灵阵图突然发出蜂鸣,显示铁刀会总部的坐标正在移动:“他们要去玄清山抢劫盘!林羽,用斩情剑诀吧,我在《红尘劫盘注》里看到过——”她突然顿住,因为看见他掌心的劫印正在崩裂,“等等,你的劫印……”
“斩情剑诀,斩的是情,护的是道。”林羽望着城隍庙的神像,突然想起下山时师父塞给他的锦囊,里面装着的正是斩情剑诀的残页,“但如果连想护的人都斩了,这道,不修也罢。”
血手人屠的身影突然穿透城隍庙屋顶,手中提着的,竟是玄清子的道袍残片:“小崽子,你师父已经被我困在劫煞链里,现在轮到你——”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看见林羽手中握着的,是苏晴、唐薇、华敏各自的信物残片,“你竟敢用劫星的血,祭你的剑?!”
“不是祭剑,是合道。”林羽将银铃残片、护道灯油、聚灵镯碎钻融入斩仙剑,剑身上突然浮现出三个女子的剪影,“红尘十八劫,劫劫皆情劫,而我要斩的……是这困人的劫盘!”
剑光劈开尸油黑雾的瞬间,江城殡仪馆地下的铁刀会总部传来巨响。查坤抱着遍体鳞伤的玄清子冲进城隍庙,后者手中捧着的,正是林羽父亲真正的护道碑——上面刻着的名字,不是查明,而是“查震天”。
“当年你娘为了保护劫盘,让震天兄假死,替你承担劫煞。”玄清子咳嗽着血,“血兽人屠炼的尸傀,其实是他的替身……”
话未说完,林羽手中的斩仙剑突然发出哀鸣。他望着掌心崩裂的劫印,里面竟露出半张婴儿的脸——那是二十三年前,被血手人屠偷走的真正查家护劫人,而他自己,不过是玄清门用劫盘之力制造的“劫主替身”。
“原来我才是……吭爹货。”林羽苦笑着摇头,剑刃突然转向自己心口,“用假的劫主引开铁刀会,我娘当年的算计,倒是天衣无缝。”
苏晴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唐薇用身体挡住剑尖,华敏则直接夺过斩仙剑:“管你是真劫主还是假替身,我们认的是你这个人。”她晃了晃手机,“查家刚发来消息,劫盘显示,真正的破劫关键——”
城隍庙的铜钟突然自鸣,打断了她的话。钟声里,三人的信物残片突然重新凝聚,银铃、护道灯、聚灵镯竟在林羽掌心拼成完整的劫盘图案。而血手人屠的身影,正从破碎的劫盘倒影里,缓缓爬出。
下章预告:吭爹货——林羽的“假劫主”身份曝光,血手人屠祭出真正的查家护劫人。苏晴在劫盘倒影中看见,所谓“一吻定情”竟是母亲云舒留下的破劫密钥。当铁刀会总部的尸油大阵启动,玄清山突然降下雷劫,林羽终于明白,自己才是那个“坑了所有人”的劫数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