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唱曲儿的有,跳舞的也有,喝酒的还有。
当然,其中也会偶尔夹杂着某些酣畅淋漓的叫喊声。
李长生眼角余光看到宁川一副没过世面的样子,心下顿时了然。
这位宁兄很可能今夜就会成长为真正的男人。
“妈妈桑……”
“哎呦,公子,可别喊妈,您要是愿意,喊我一声李大家即可。”
“不好意思,喊习惯了!”
“没看出来,公子还是熟客啊!”
李长生脸不红气不喘,神态轻松自然。
“帮宁兄找个温柔体贴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善解人意,懂吗?”
李大家看了眼宁川,轻笑一声。
“公子放心,咱们红袖招的姑娘,可是最善解人衣了!”
“红红,翠翠,兰兰,你们快过来招呼这两位公子。”
话音落下,三名身材暴露的少女走了过来。
她们笑盈盈的靠近,就要拉着李长生和宁川的胳膊离去。
李长生后退一步,躲开她们的手掌。
“我就不必了!我是专程来找李大家你的!”
三名少女愕然。
好不容易遇到个年轻帅气的人,不曾想竟然喜欢小牛吃老草。
宁川很是不理解。
三名珠圆玉润的少女怎么看都比人老珠黄的李大家要好上许多啊。
李大家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她也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会点名找自己。
好在她久经风月,很快反应过来。
她轻笑一声,上下打量了眼李长生。
“公子想要我作陪,价钱可不低哦!”
“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接过客了。”
李长生早就听沈青讲过李大家的事情。
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瞬间出现在掌心。
“这些银钱应该够了吧?”
李大家见状,知晓李长生是有备而来。
她眼眸流转,笑靥如花,伸手抓起银锭。
“这么多银子,当然够啦!”
“我今晚就破例一回。”
“好好伺候公子!”
说完,她扭动腰肢朝楼上走去。
李长生神情平静的跟着离去。
直到二人走出很远,宁川才回过神。
看着李长生的背影,他禁不住感叹。
“李兄还真是奇人,品味都与我们大不一样,真是长见识了啊!”
“公子,别感叹了!良宵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也赶紧走吧!”
“好嘞!咱们这就走!只是,只有你们三人可不够啊!”
“不够的话,我们就再多喊几个姐妹一起过来伺候公子就是。咱们红袖招别的并不多,就女人多!”
“好!你就再喊几个,本公子今夜要打十个。”
……
红烛高照,房间亮堂。
李红衣关上房门,满脸带笑的走到李长生身旁。
“公子,奴家也是很善解人衣,来帮你宽衣解带。”
李长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来找李大家不为别的,是有事儿想打听。”
李红衣愣了下神,满脸幽怨的叹息一声。
“果然是这样啊!不过,这也十分正常。”
“像公子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瞧得上奴家呢!”
李长生却不理会她,直接开口问道:
“李大家,你可还记得李红奴?”
李红衣浑身一颤,却又很快轻笑一声。
“奴家迎来送往那么多人,根本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李长生盯着她的双眼。
“你不记得她,她可一直记得你。”
“而且,她也是最为相信你。”
“这才让我找你的。”
李红衣咬了咬银牙,却还是说道:“公子说的什么,奴家完全听不懂。”
李长生没有逼迫,而是缓缓说出李红奴的事情以及她的现状和渴求。
李长生已经做好准备,李红奴还不准备说的话,他就转身离开。
李红衣的事情,不可能只有李红奴知晓,齐家肯定也有人知道。
齐家虽大,却也不是不透风的墙,只要用心,肯定能找到。
反正他也还要在安平县城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齐君逸!齐君恒就是现在齐君逸!”
“当年,齐君逸靠着另外一个女人得到了进入书院的名额。”
“他便将红奴骗到那座偏僻的小院给杀死,孩子也被他杀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事情最后还是被那个女人发现,不得不退回安平县。”
“至于红奴,也是齐君逸花大代价请人将她封印在那株槐树里。”
“自从回到安平县后,齐君逸每个月都会去那里看红奴。”
“所以,那座小院闹鬼的传闻,并不全是红奴的原因。”
“我本以为红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没想到结局会是如此。”
声音中没有慷慨激昂,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唯有满满的悲伤。
李红衣怔怔的坐在那里,双眼迷离。
好似又想起那个唱曲儿好听,又十分爱笑,还爱缠着自己说悄悄话的李红奴。
众生皆苦,有情皆虐!
李长生沉默片刻,道了声谢,又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李红衣抹掉眼角泪水,“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李长生斟酌了下,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讲了一遍。
李红衣惊讶的看了眼他,而后深深行礼道谢。
她就走出房门没过多久,红袖招中就出现了个奇怪的情景。
红袖招的姑娘们,在招待完客人后,陆陆续续走进李长生所在的房间。
当她们走出来时,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去,这什么情况?”
“知不道啊!那些姑娘刚刚进去还愁容满面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红润许多,还十分满足的样子?”
“那间房里是谁?竟然这么厉害!”
“我记得好像是个找李大家的年轻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你还别说,我刚才还见到一个年轻人喊了十个姑娘呢!”
“十个姑娘?进入这个房间的姑娘怕是有上百个了吧?”
“要是算上那些小丫鬟和老仆人,已经不低于上百个。”
“……”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静谧的深夜。
月上中天,越会洒落大地。
李长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红袖招,禁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老腰。
宁川也走了出来,看李长生这般模样,禁不住打趣道:
“李兄!看来这老草没那么好吃,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啊!”
李长生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帮红袖招姑娘们看病累的好吗?”
“嘿嘿嘿……”
宁川猥琐一笑,“啊对对对!李兄是神医,一针下去,保证让姑娘们针到病除!”
李长生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宁兄,你不是喊了十个姑娘吗?怎么还保持住元阳不泄的?”
宁川脸上的笑容立刻尴尬许多,语气也低声说道:
“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定力,学会如何坐怀不乱!”
李长生呵呵一笑,“宁兄不愧是书院学生,时刻都想着学习啊!”
两人又说了一阵儿,便各自离开。
宁川刚刚回到齐家准备好的院落,就看到了余采薇。
余采薇静静的坐在那里,借着月光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