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老还想狡辩时，沈星野没了耐心，双手快速捏诀布阵，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此阵是我无聊时研究出来的，名为...测谎阵，撒谎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缓缓后退两步，“向族长，现在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有些事情，若不是亲眼看见，旁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不信的。
向远山错愕的神情中，带着不敢置信，“钱长老，你可有...和魔族勾结？”
“我没....啊！！”钱长老忽然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
浑身上下闪烁着雷电，劈的他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向远山下意识的询问身旁的人，“你可有和魔族勾结？”
“我没有！”被问的人连思考都没有，就大喊出声。
众人这才发现，他完好无事。
向远山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气息都开始不稳了。
“还是由我来说吧。”人群之后传来赵长老的声音，身旁跟着沈正。
“半年前，我无意发现了他和魔族人勾结，原本是准备与族长说明情况，但...他把我关了起来。”
赵长老心情沉重的看了眼躺在地上抽搐的钱长老，“此事，其实我也有责任。”
“不知族长可还记得，半年前在界碑处守界的孩子们，接连失踪的事。”
向远山蹙眉，“记得，他们不是不愿再守界，跑了吗？”
赵长老内疚的垂下头，“其实不然，他们不知怎么，被魔界的人给抓走了。”
“更是以此，要挟我们打开结界。”
“不然就杀了他们。”
向远山一听，顿时怒红了眼，“为何没人和我说？”
赵长老嘴角紧抿，“族长你向来无私，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答应魔族的条件。”
向远山有些无措，又失望的看着他们，“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受魔界折辱，你们...”
他懊悔又无力地垂眼轻叹，只觉得胸口胀胀的，像是要爆炸。
缓过劲的钱长老也不再挣扎，惨白着一张脸苦笑，“我知道，可我们落觞族早已经不起折腾了。”
“所以，我便擅自做主，和魔族做了交易。”
向远山仰头把即将掉落的泪水给憋了回去，重重呼了一口气，颤着声音问道，“还有谁，是你的同谋，”
“我，他们抓了我哥，我不能眼看着我哥死在魔族人手中。”一人跪下认了错，便有第二人。
仔细数数，竟有十人。
向远山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神略过剩下的所有人，“你们呢？可有参与？”
“没有。”
...
直到他们一一回答，确定叛徒正是眼前这些人后。
向远山求助的眼神看向沈星野，此刻的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星野缓步上前，俯视着钱长老，“看来，钱长老还是不愿意说完，那我替你来说。”
“早在三百年前，你便和魔族人做了交易，想要从内部瓦解落觞族，好为魔族人进攻人族而做准备。”
“你胡说！”钱长老下意识想要反驳，可下一秒灵魂深处传来的痛意，让他直接翻了白眼。
见此，沈星野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以，向族长让你向其他族请求资源时，你撒谎了。”
“你根本没有联系他们！为的就是想拖垮落觞族。”
“再者，这个结界魔族人想要从外悄无声息的打开，根本不可能。”
“但拥有玄力的你们，只要修为足够，想要撕开一条口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为了让更多的魔族进入人族。”
“你亲手把自己的族人推向了魔族，再将此消息告知他们的亲人，让他们被迫成为你的帮手。”
“魔族人需要进来时，你们便联手将守在此处的人弄晕，让他们悄无声息的进入落觞族，出现在人族。”
这段话说完后，全场死寂。
他们根本不敢相信，钱长老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可能！你撒谎！”
“钱长老不会这么做的！”
...
沈星野看了眼向远山，“至于是与不是，你们大可一试，这阵法绝对没问题。”
说罢，他走向界碑处，拿出几样东西抛在半空，随后开始用星辰之力加强修改结界。
自他星辰之力现出的那刻，他的话在他们心中便成了真的。
钱长老眼中的恨意再也不再掩饰，“凭什么！”
“凭什么，要以我们的血肉，我们的亲人，来换取他们平安？”
“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你们的亲人死伤无数，死在你们面前的场景，忘了吗！！“
“又有谁会真的感谢你们的赴死，感谢你们的守护？”
“不公平！”
“魔族说得对，落觞族，就不该存在！”
“只要落觞族不存在，我们就自由了！不是吗？”说着，钱长老突然开始狂笑。
挣扎起身一双眼死等瞪向远山，“你就是顽固！”
“无论我怎么对你旁敲侧击，你心中只有你的责任，你的大义！”
“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凭什么要用我们的命，来换别人的命，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弱者，没有我们，他们早死了！！”
“死了！！”
钱长老像疯了一般，一会哭一会笑。
向远山眉间猛然蹙起，眼眶通红，有愧疚，有失望，有后悔。
钱长老的妻儿亲人，全都死在了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中。
若是他早点发现钱长老状态有问题，是不是就不会，酿成今日大错。
赵长老轻叹，“老钱，我还记得你以前常和我说。”
“你因自己是落觞族人而自豪。”
“若无落觞族，人族就不会有安然的生活。”
“我们虽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可你莫不是忘了玄力从何而来。”
“三百年前，落觞族也被人族崇拜，敬仰，尊重。”
“不是他们记不得我们，而是...自顾不暇啊。”
钱长老眼神发愣，恍惚片刻后，手心凝聚起玄力，“对，玄力是因人族敬仰而来。”
“他们越敬仰，飘荡在落觞族内的玄气便会更多。”
“可...我不需要！”
“我只想要我的妻儿回来！”
钱长老说完散掉一身玄力，凝聚起剩下灵力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老钱！”赵长老疾跑上前，将他抱在怀里。
忽而一道光进入钱长老眉心，不过须臾，他脸上的悔恨消失，转而露出和善又向往的笑容。
“此乃梦魇阵，可让他见到心中所想。”沈星野看着钱长老的眼神有些复杂。
赵长老看着陪了自己千年的老友，如今却因心中恨意执念落得如此下场，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多谢莫风少主，愿帮他圆梦，他所犯的错，我来弥补。”向远山冲着向沈星野弯下了腰。
沈星野斜睨了他一眼，“但本少主还是要问向族长，你对于钱长老所做之事，当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