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沉默片刻，“他们在何处？”
从见到丁念的第一面，她就看出了这姑娘内心很痛苦，虽然不知道这痛苦是从何处而来。
但正是因为她这份感悟，才让她的幻术比旁人更容易沉沦，杀人于无形。
丁念猛然抬眸，眼底有激动有感谢，“我这就把他们接来。”
“不管龙主是否能救，此事了，我便心甘情愿跟着龙主。”
姜清点头，示意她一起走走，“你修为受阻，是因为心中不静。”
“要记住，凡是阻碍你成长的，不管是人还是事，都要学会斩断。”
“就算是家人，亦是如此。”
“否则，你将永远局限于此，困在自己的痛苦情绪中。”
“清醒的痛苦，比幻术更可怕。”
丁念瞳孔颤了颤，眼眶中蒙上一层泪雾，“明白了。”
“龙主，不止是我，还有郭俞他们也全都受制于张无子，这才无奈前来。”
“他们纠结，应该也是因为张无子。”
姜清眼底泛出冷意，“知道了。”
-
青霄殿中。
阿若正揪着方海的胡子，不知在和他要什么东西。
“给我嘛，爷爷。”
“给我看看。”
方海宠溺又不舍的看着她，“好好好，给你。”
方海从身后拿出一个红色拨浪鼓，“这是你爹娘给你制作的法器，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只是一直未能寻到机会。”
说到此事，二人的笑意染上哀伤。
阿若爹娘死时，她还不能修炼，后又被困在禁地，以至于拨浪鼓三百年没能送出去。
“那不管，以后就归我了。”阿若眼睫颤抖，遮住眼底的悲伤与恨意。
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把拿过拨浪鼓，紧紧护在怀里，
又冲着方海摊出手心，“那爷爷给我的呢。”
方海笑着拿出一枚血红色的玉，上面雕刻着的是一个奶娃娃，“这是爷爷亲手雕刻的，务必贴身戴。”
不等阿若说话，方海便将玉佩挂在了她胸前，“不得取下。”
阿若垂眼看着胸前的玉佩，一滴泪忽然落下，这玉佩上的模样正是她幼时。
“爷爷放心，我绝对不会取下！”
方海心疼的伸手擦掉她脸上泪珠，“傻孩子，跟着她，你才能活。”
“爷爷...护不了你。”
阿若眨眼逼退眼中泪珠，抬起脸又是一张笑脸，“姐姐说了，她有办法让我修炼。”
“这次，换我保护爷爷。”
阿若从没说过和姜清立下魂契之事，也没说过堕魔一事。
“好好。”方海眼眶越来越红，救阿若是他这三百年的执念。
现在执念落，他也该尽一个院长的义务了。
站在殿外的姜清，看着他们爷孙之间相互的不舍愧疚，想到不知下落的父母，心脏处忽然跟着抽了一下。
“姐姐！”阿若起身朝着她奔了过去。
姜清回神接住阿若，笑道，“师兄放心，我既救得了她，就定能护住她。”
看见姜清，方海没有丝毫意外，反而还有些窃喜，“是你，我放心。”
“现在可是要走了？”
“不是还有半月时间吗？”
姜清视线落在阿若身上，“我是来找阿若的，临走前，得先让她能修炼。”
听到姜清也说修炼，方海神色变得严肃，“她的体质，一旦修炼，就会引来魔物觊觎。”
“姜清，你当真...”
“可以。”姜清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方海悬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
“我相信姐姐。”阿若挽住姜清的胳膊，“我晚些再回来找爷爷玩。”
说罢，头也不回的拉着姜清离开。
-
卧龙堂内，阿若看见白羽那刻，身子猛然僵住。
体内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靠近白羽。
这熟悉的感觉，让阿若面上浮现出恐惧和抗拒。
“姐姐。”
姜清挥手，立刻将他们二人带入空间。
“阿若，别抗拒，我不会让你有事。”姜清手心凝聚起玲珑之力。
阿若感受到熟悉的力量，这才强压心中恐惧放弃抵抗，跟着身体的本能靠近白羽。
手指接触白羽肩膀那刻，一团张牙舞爪的黑色气息从白羽体内涌出，像是找到新归宿似的，顺着阿若的胳膊，急急钻入她体内。
阿若双眸瞬间被黑气浸染，神情变得冷漠。
同时，白羽身上爆发出一股白色强光，内体灵力开始疯长。
可姜清此刻压根没心思观察白羽，还怕他碍事，挥手往远处扔了扔。
灵魂传音道，“阿若，接受它们。”
阿若时而痛苦皱眉，时而神情冷漠，像是在对抗。
“别急，她是天生圣魔体，魔物本身不过一缕死气。”
“只要她不抗拒，便能将其纳为己用。”白殊走上前，舒缓的嗓音轻抚姜清的急躁。
“她现在要克制的，是心中的恐惧。”
“啊！！！”阿若仰头很是痛苦的呐喊，身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魔气。
见她还在抗拒，姜清立刻柔声安抚，“阿若，不怕。”
“有姐姐在，它们不会再控制你。”
许是姜清的安抚起到了作用，阿若的反抗越来越小，任由那些黑气进入体内，融入她的四肢百骸。
在她体内形成一颗黑色珠子。
阿若面上的痛苦与害怕，渐渐消失。
过了许久，才缓缓睁眼，眼底黑气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清明。
“我...成功了吗？”阿若舔唇，眼底依旧浮现着些许不安与害怕。
姜清上前摸摸她的头，“成功了，你可有感觉哪不舒服？”
阿若细细感受后摇头，“没有，反而前所未有的充盈。”
“既然我能吸收，那之前为什么不可以？”
白殊解释，“因为你的抗拒和害怕。”
“你惧怕它，便不能驾驭，反被其控制。”
阿若似懂非懂的点头，翻动掌心一道魔气出现。
在她手中乖巧的，就像是没有脾气的小孩。
“这个给你。”姜清拿出一个黑色玉简，“这是魔功，这几日你就在此修炼。”
“有所成后，再出来。”
阿若接下，这才后知后觉察觉环境变了。
“这是...”
玄月上前揽住她的肩膀，食指放在唇上，轻嘘一声，“这是清清的秘密基地，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阿若立刻闭嘴点头，也不再问了。
姜清轻笑一声，准备去看白羽情况时，发现三生不知何时，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鼻子一个劲的嗅。
“主人，他体内有生命之息！”
“可...生命之息，和他魂魄早已融为一体，若是拿出，他必死无疑。”
姜清笑意收敛，忽然明白为什么魔气伤不到白羽了。
甚至魔气拿出来后，白羽的修为更是到了合体初期，直接上了一个等级。
“死就死了呗。”玄月没心没肺道，“死他一人能换万千人的命，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