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的事情，孙利欧和摩根警探汇报了上去，这件事太过重要，哪怕文森特警长都下班了，也得打电话汇报。
文森特警长都不敢擅专，如果不能一棍子将哈尔和约翰市长给打死，很多人都会因此遭到反噬。
文森特警长连夜驱车找到了第八分局的一把手，史蒂夫警监。
史蒂夫警监还算一身正气，只要证据确凿，他的态度就是秉公执法，但他不想被掺和到其他事情当中。
史蒂夫警监的意思是‘谁有罪，就抓谁’，只要有证据证明是哈尔在背后指挥的这一切，那就抓，但没必要牵扯到约翰市长身上。
什么时候有约翰市长的犯罪证据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白了，我只抓嫌犯，不涉及政治斗争。
现在柯特交代的那些，还有第八分局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哈尔不是无辜的了，那史蒂夫警监就不会扯后腿，痛快的批复了下来。
抓住那伙分销商，将缴获的赃款，拿出来一部分给蒂娜治病，借此来拉拢柯特，让他成为内应。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幺蛾子，蒂娜必须掌握在警方手中。
这其实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意味着柯特将要被放出去，万一这家伙突然反水，不再管蒂娜的死活了呢？
再是看重妹妹，可事关自己生死的时候，人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甚至就连柯特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些，都有可能是演出来的。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敢保证柯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也别想着派个人跟着柯特，真要是对方有点什么不好的想法，跟着去的人也得死。
要不要赌这一把，就看第八分局的魄力了。
都已经晚上9点多了，孙利欧还没下班，就在等着文森特警长的通知。
电话打来之前，孙利欧也和萨诺去了警局门口抽烟，说了柯特交代的那些事情。
从来不抽烟的萨诺，都忍不住点了一根，一边咳嗽、一边被呛的流泪，还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萨诺也看出来了，罪魁祸首不是柯特，就是吉米和哈尔。
是吉米带着伊斯卡入了行，让那家伙成为了哈尔的分销商，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所以萨诺的仇人就是这两个人，吉米是帮凶，主谋是哈尔。
萨诺低着头，眼圈里挂着泪珠，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没忍住哭了，眼睛也是红红的。
孙利欧还想着用哈尔来钓鱼呢，他是不会看着萨诺杀死哈尔的，这家伙现在简直就是杀意凛然啊。
“长官，有些事情...不能做。”孙利欧劝说了一句。
萨诺不出声，又吸了一大口烟，被呛得连连咳嗽。
“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切！”萨诺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孙利欧：“菜鸟，你还是太年轻了。”
孙利欧露出不服的表情。
“你以为哈尔为什么能聚拢起来这么多人？”萨诺摇了摇头：“菜鸟，那些权贵，比你想象中的更黑暗。”
孙利欧心里明白，可他无法表现出来，有些事情也不能和萨诺说。
萨诺摁灭了烟头，转身回了警局。
看着萨诺的背影，孙利欧只能希望这家伙别冲动。
要是自己没做出这么多安排，倒是可以借着萨诺的手除掉哈尔，可现在...
孙利欧还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将近10点钟的时候，文森特警长的电话打了过来，也是怪了，不打给警衔更高的摩根警探，反而是打给了他。
电话里，文森特警长表达了态度：“柯特的要求，史蒂夫警监答应了，但我们要先看到他的诚意。”
“明白，我这就去找他。”
孙利欧再次回到审讯室，摩根警探陪同，萨诺没进来，他看到柯特就来气。
从孙利欧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柯特还是将信将疑：“你不会骗我吧？”
“犯不上，蒂娜的这点事，远不如警方的信誉重要。”孙利欧说道：“我们还要和很多类似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失信的话，以后案子都没办法办了。”
柯特想想也是，没什么不透风的墙，真传出去的话，整个圣瓦伦丁的三教九流，就再没有人会相信第八分局的信誉了。
“行，我相信你，我说。”柯特说出了最关键的情报：“哈尔是双恋。”
“这有什么用？”孙利欧不禁皱眉，双恋又不犯法。
“有一次，我在吉米的身上闻到了哈尔专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柯特语出惊人：“吉米也是双恋。”
孙利欧彻底惊呆了。
“很多人不知道这件事，但我和吉米从小就认识，有些事情，我知道。”
“展开说说。”孙利欧也来了兴趣。
“那时候我们还小，刚刚青春期，每天不是在惹事，就是在到处泡妞，但有个家伙是同，他有段时间总和吉米混在一起。”
“就因为这个？”
“不止，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个同和吉米的一个女人打起来了，表面上看是因为一件小事，但我又不瞎，看的出来，那家伙对待吉米不一样。”
“后来呢？”
“再后来因为一些其他事情，我和吉米就渐行渐远了，但我想他的习惯应该不会变。”
“那个同呢？还跟着吉米？”
“死了，死在了一场冲突中。”
“所以你猜测哈尔和吉米之间有着不正常的关系？”
“对，不止吉米一人，哈尔的代理人也是，那家伙的气质，简直和当初的那个同一样，我也见过哈尔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个双恋。”
“那你说的想要将哈尔拉进来的方法是什么？”
“对付吉米，我会在分销现场，故意和吉米发生冲突，甚至可以去对付那个代理人。”
孙利欧秒懂：“你是想赌哈尔会在意这两个人，从而去帮着你们调解？”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
“那你怎么保证哈尔是真的在意他们，或许对哈尔来说，代理人也好，吉米也罢，都只是玩物而已呢？”
“就算是玩物，那么久了也有感情，何况为了一点小事损失两个玩物，这怎么看都不值得，再说了，现场还有那么多钱呢。”
孙利欧这下彻底明白了，柯特的办法就是搞事，将场面给引爆，逼迫着哈尔不得不站出来控场。
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两个玩物，哈尔这个时候都不能袖手旁观。
“吉米一直想要提升自己的份额，下一次的分销大会上，肯定很热闹，或许不需要我，事情都能闹起来呢。”
孙利欧看着柯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话有点道理，退一万步讲，吉米不闹事，柯特也可以闹事。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骗我们？”孙利欧来了一记直球：“万一离开了这里后，你抛弃了蒂娜呢？”
“警官。”柯特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了起来：“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怀疑我对蒂娜的爱，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在意的妹妹。”
“在生死之间，人可以抛弃很多东西，妹妹也不算什么。”
“嘿！”柯特瞬间暴怒，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死死地瞪着孙利欧：“我不准你亵渎我们之间的感情！”
看着情绪都有些失控的柯特，孙利欧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柯特：“你...对蒂娜？”
孙利欧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柯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我不会对蒂娜做什么，我只是在意她而已。”
别说孙利欧不理解了，就连摩根警探也不是很明白这种感情，因为点啥啊？
再说了，蒂娜今年才多大，你特么是个牲口吗？
柯特也不介意两人的目光，缓缓说了自己的事，只能说这种事简直不要太常见。
喜闻乐见的常规戏码，柯特没见过父亲，母亲独自一人带着他长大，由于生活艰辛，母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等柯特稍微长大点后，母亲养活不起整个家了，不得不做了偏门生意。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
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女孩，蒂娜。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没爹的孩子，结果就是母亲的精神问题更严重了。
痛恨男性，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将火气发泄在柯特的身上，唯独看到蒂娜后，母亲才能稍微清醒一阵。
蒂娜三岁多的时候，就开始各种阻止母亲拿柯特撒气的行为了，要不是她，柯特好几次都差点被打死。
直到蒂娜六岁那年，母亲死了，也没什么福利机构来收养他们。
柯特家所在的街区，根本就是被无视了，说难听点，根本没人在意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柯特被蒂娜保护着，现在又轮到他照顾蒂娜长大，从小悲惨的遭遇，再加上生活环境的压抑，连带着他的内心都扭曲了。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的感情产生了变异，却又不忍心真的伤害蒂娜。
或许这里面也不仅仅是感情的问题，还有精神寄托，柯特做的那些事丧尽天良，他将自己的善，寄托在了蒂娜的身上，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看着蒂娜，柯特就能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这句话变成了柯特和蒂娜的人生写照，还没成年的蒂娜得了重病，需要更换某个器官，手术不难，但那个器官，只有奥斯丁医院有存货。
奥斯丁医院的规矩就是先给钱，把看病的费用都给支付了，我们再开始手术，否则一切免谈。
攒够这笔钱之前，奥斯丁医院也仅仅只是维持着蒂娜的生命，就这样，柯特也没少花钱。
为什么柯特的事业会越做越大，甚至都罔顾风险，就是因为他等不起，蒂娜那里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伊斯卡死后，柯特就掺和了卖粉的事，一直到现在，赚的钱基本都填到治病的大窟窿里去了。
吉米想要分走柯特的份额，这简直就是在要蒂娜的命一样，要不是临时改变策略搞联手合作，当时他们搞不好真就打起来了。
柯特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孙利欧也没有全信，是不是的，得调查后才知道。
如果柯特说的是真的，那最好不过，只要掌握了蒂娜，柯特就得乖乖听话。
今晚柯特是别想出去了，调查这件事真假的工作，只能是摩根警探去做了，孙利欧还有别的事情。
为了确保柯特不出事，今晚萨诺亲自守护在外面，孙利欧不担心萨诺会对柯特下手，因为犯不上。
杀死了柯特，还耽误了后续的事情，影响的是萨诺的真正复仇，所以在看守柯特这件事上，萨诺会比任何人都用心。
孙利欧离开第八分局的时候，时间已经11点半了，他开着车直接去找了保罗。
地址就是保罗说的那个婊子的所在地，等他到的时候，已经12点了，保罗等的人都麻了。
在约定地点的某个巷子里，孙利欧找到了鬼鬼祟祟的保罗，要不是对方主动现身，他也看不到。
不得不说，尼格在黑暗中真是太有优势了。
“利欧，你可算是来了。”保罗说着话，眼睛一个劲的往孙利欧兜里瞅。
孙利欧掏出五百美金，是萨诺给的，一把塞入了保罗的手里：“答应给你的。”
保罗兴奋的欢呼一声，亲吻着手里的美金，脸上的肥肉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行了，淡定点，说说那个女人的事，她在家吗？”
“在家，我盯了一晚上了，那个碧池就是个出来卖的。”保罗说着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说道：“就那个，亮灯的那户。”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保罗从兜里掏出来一小袋不怎么和谐的东西，还伸出手给孙利欧看了一下：“听你的话了，都是胶水。”
“很好，现在你上去找他，她不正好是出来卖的吗，你就当上门寻欢的客人，说要玩点刺激的，给她带到巷子里面去。”
“啊？还需要我出场？”
“不然呢。”孙利欧瞪了他一眼：“你不把东西给塞过去，我怎么找理由抓人，没有搜查证，我又进不去她家里。”
“可是...”
“保罗，搞清楚一件事，我是在给你擦屁股，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转身就走，至于你是否会因此暴露而被杀死，那就看你的命如何了。”
“...别说了，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