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里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我懂,我懂。”
李秀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你担心以后,怕不能给我和小玲好日子过,是不是?”
孙毅扬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妻子的体贴,让他心里又酸又涨。
李秀兰抬手,指腹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毅扬,我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你真心对我和小玲好,我哪儿也不去。以前是我不好,老跟你抱怨,动不动就往娘家跑。以后,我不会了。”
孙毅扬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秀兰,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体谅我。我一定好好干,让你和小玲过上好日子!”
李秀兰也笑了,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灯下闪了闪:“我信你,毅扬。你以前是混账了点……可我知道,你根子不坏。只要你肯上进,肯定能行。”
孙毅扬心里那股暖流涌遍全身,他用力抱紧妻子,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秀兰,我爱你。”
“我也爱你,毅扬。”
李秀兰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两人安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孙毅扬就爬了起来。
推开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大步走向海边,望着远处泛着金光的海面。
“今天必须搞票大的!”
孙毅扬攥了攥拳头,给自己鼓劲。
他集中精神,脑海中那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界面浮现出来,开始扫描附近的海域。
【鲍鱼:距离200米,位于深水区礁石底部,价值极高。】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此刻却让孙毅扬心头火热。
鲍鱼!
这可是稀罕货,值钱!
要是能捞到一批,家里的日子立马就能松快不少!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一个猛子扎进了还有些冰凉的海水里。
海水包裹着身体,透骨的凉意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他像条鱼一样,在水里灵活地摆动身体,朝着系统指示的位置快速游去。
深水区光线很暗,水也浑浊些。
孙毅扬放缓了动作,小心地拨开水流,避免弄出太大动静。
【鲍鱼:距离50米,方向正前方。】
提示再次出现,孙毅扬心跳加速,手脚并用,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一片黝黑的礁石底下,他看到了目标!
密密麻麻吸附在石头上的鲍鱼,个头都不小,外壳厚实,一看就是年份足的好货。
孙毅扬按捺住狂喜,赶紧拿出腰间别着的撬鲍鱼的工具,开始动手。
撬下一个,放进网兜,再撬下一个……
没多大功夫,他带来的网兜就装得鼓鼓囊囊。
他掂量了一下,心里快速估算着,这一兜子鲍鱼,怎么着也能卖个几千块!
“太好了!小玲这学期的学费,稳了!”
孙毅扬心里乐开了花。
他拖着沉甸甸的网兜奋力游回岸边,刚爬上沙滩,就撞见了同村的老张。
老张正扛着渔具准备出海,看到孙毅扬网兜里那些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滴乖乖!孙毅扬,你小子行啊!这么多大鲍鱼!你这是……发哪门子洋财了?”
孙毅扬脸上挂着笑:“运气好呗,深水区那边摸到的。”
老张眼睛里全是羡慕:“你这运气,啧啧!这批鲍鱼,值不少钱吧?”
“还行。”
孙毅扬没细说,这东西惹眼。
老张砸吧着嘴:“真是赶上好时候了!哪像我,累死累活守着个鱼塘,一年到头也落不下几个子儿。”
孙毅扬没搭这茬。
他心里有数,老张那鱼塘,纯粹是自己瞎折腾,赖不得别人。
跟老张摆摆手,他扛着沉甸甸的鲍鱼往家走。
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他脚步慢了下来。
脑子里冷不丁跳出个人影——林彦斌。
那是他上辈子最好的哥们儿。
当初也就林彦斌一个人,死活拦着他别去投钱给那个李强。
可他呢?
被李强那张嘴哄得五迷三道,不光没听劝,还把好心当驴肝肺,以为林彦斌挡他财路,最后闹得兄弟反目。
孙毅扬心里堵得慌,酸甜苦辣,说不清什么滋味。
重生回来这段时间,光顾着老婆孩子,光顾着捞钱,竟把这个兄弟忘到了脑后。
仔细想想,上辈子他最落魄的时候,林彦斌还托人给他送过钱。
可那时候他让恨意蒙了心,压根听不进半句解释。
“得去看看彦斌。”
这念头一起,孙毅扬脚下快了不少。
一进家门,先把今天的收获一股脑全收进了系统空间。
看着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海货,他心里才算落了地。
“秀兰,我出去一趟。”
孙毅扬冲着里屋喊了一声。
“去哪儿?”
李秀兰正低头缝着衣服,听到声音抬起头,针还捏在手里,眉头轻轻皱着。
“去镇上,找林彦斌。”
李秀兰手里的针停住了,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孙毅扬,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毅扬,你……想好了?”
孙毅扬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媳妇在担心什么。
当年他和林彦斌闹掰,李秀兰夹在中间,好话说尽,他一句听不进去。
那时候他简直是疯了,听了小人挑唆,竟然怀疑李秀兰跟林彦斌不清不楚,回家就对她非打即骂。
那段日子,不堪回首。
现在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
“秀兰,”
孙毅扬走过去,握住她那双有些粗糙的手,“对不起,以前……是我混蛋。”
“是我让猪油蒙了心,让人钻了空子,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动手……”
李秀兰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珠子在里面滚来滚去。
她想开口,喉咙却哽住了,发不出声音。
孙毅扬伸手,轻轻把媳妇揽进怀里,声音放得又低又柔:“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跟你保证,往后就好好对你们娘俩,再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李秀兰伏在他肩头,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些委屈,那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