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送走刘长海,刚好在路口看见知青点的陈卫兵。
他在外面办完事回来,看见不远处的明珠打了个招呼。
明珠冲他点了下头,豆子则是冲着对方的背影哼了几声扮了几个鬼脸。
明珠有些人奇怪,豆子和知青点的人少有接触,怎么会对这个人有敌意呢。
回到屋里以后,问了豆子原因。
豆子指了指大门外:“我好几次都看见他站在路口往咱们家看,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明珠好笑的揉揉他的头:“没想到我们豆子警觉性挺高嘛!没关系,要是他敢使坏,我们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豆子开心的点点头,漂亮姐姐最厉害了。
一大一小坐在厨房把包裹拆了,跟以往的大差不差,一袋大米,几瓶罐头。明珠让豆子把罐头直接塞到柜子里,大米则是放在厨房的架子上。
虽然这是顾长安的包裹,但是明珠也没有占他便宜,他喝的奶粉都是明珠提供的,算是以物易物了。
回到知青点的陈卫兵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胡来的时候碰见大队的车把式从沈知青家方向出来,一边走一边在啃饼子。
一走一过的香气,勾的他止不住的咽口水。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悄悄的摸过去看看。
他偷偷摸摸的走到明珠家大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瞧。
出来捡柴火的明珠感觉到了大门外的异样,贴着墙根悄声走过去以后发现门外的是知青点的陈卫兵。
陈卫兵正扒着门缝往里瞧,门缝里突然出现的眼睛吓了他一跳,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妈呀,吓死我了!”
明珠扬着门边的扫把把雪扫落在他头上,雪从衣领灌进脖子里,冰的他整个人一激灵。
他迅速的爬起来,打着哆嗦往知青点的方向跑,跑起来踉踉跄跄的。
明珠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对准了打在他的腿窝处,他一个趔趄就脸着地摔在了雪地里。嗑了一脸的血。
他热着没发出声音,赶紧连滚带爬的回到了知青点。
知青点的人看见他浑身是血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他只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卡着脸了。
还是崔福春帮他打了水擦脸漱口,这才看见他下巴上卡了一个大口子,嘴唇也卡坏了,门牙都有些松动。
因着这一摔,陈卫兵脸上的伤养了好久才好,不过从此以后他看见明珠都绕着走,再也不敢想着去扒门缝了。
豆子听完明珠的描述,乐的咯咯直叫,明珠叮嘱他睡觉盖好被子后就回屋休息了。
今天的炕烧的热乎,所以明珠不打算回空间住了。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明珠想到知青点的那些人不免觉得好笑。
就说晚上被她收拾了的陈卫兵,有好几次都趁着她身边没人的时候往她身边凑,跟她套近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一个女知青带这个小不点生活不方便,如果可以,他可以搬过来跟她一起搭伙,两个人还有个照顾什么的。
狗男人,正当自己是块好饼呢,不就是瞄上她的东西了吗?想当凤凰男,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
平日子在知青点就没少欺负老实人,再敢打鬼主意,腿给打折了。
顾长安觉得今天有些不一样,他总是没来由的心焦。
他自然是听到之前外面的动静了,也知道隔壁的漂亮同志也已经解决掉了,此时豆子正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
但他的一颗心就像翻腾在热水里翻跟头一样,上上下下没个着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只能每天这样不死不活的躺着,什么都做不了,他隐隐的察觉到了,豆子也已经不再需要他了,跟他的漂亮姐姐关系越来越好,自己好像真的变成多余的那个人了。
顾长安正陷在自我厌弃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突然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豆子体温越来越高,还不停的喘着粗气。
豆子发烧了!
快来人啊,豆子发烧了。
他在心里大声的叫喊,想让隔壁的小知青快点发现异常,奈何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动一动,快动一动,这样下去豆子会烧坏的。
他奋力的挣扎着,想让自己动一下,绝望、无助席卷了他。
但他不能停下,动一下,哪怕只动一下,隔壁的小知青察觉异常就会过来。
豆子整个人滚烫,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顾长安心里一阵怒吼,终于,他的手奇迹般的攥成了拳头,用力的抓住了被子。
那只手因许久不见阳光而变得惨白,手背上青筋露出,似乎在努力想要抓紧什么。
顾长安也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他只觉的整个身子一沉,他就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有泪水从眼眶涌出。
他想抬起胳膊,但只能挪动小小的幅度。
“有人吗......”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嗓子因为许久不说话,发出的声音有些怪异难听。
他干咳了两声。
“有人吗?救命......”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他怕隔壁的明珠听不见,抬着沉重的胳膊摸索着把床头的水壶推到了地上。
这是小豆子怕他晚上渴了饿了,每晚睡前都会放一壶牛奶在边上。
水壶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一声,终于惊醒了沉睡中的明珠。
明珠躺在被窝里,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哐啷的一声,伴随着微弱的呼救声,她立马套上衣服打着手电走了过去。
顾长安听见隔壁传来的响动,知道对方终于察觉到异常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豆子烧的已经有些惊厥了。
明珠打着手电筒来到隔壁,看见坐在那里的顾长安愣了一下。
“豆子,发烧了,不太好。”顾长安沙哑着嗓子说道。
明珠此时已经走上前去,用手探了一下豆子的温度,额头热的发烫。
她立马抱起豆子,转头看了一眼顾长安:“我那屋有药,我带他过去看看。”
说完就抱着豆子回到了自己屋,立马从空间扒拉出药箱,兑了一支退烧的肌肉针给扎了一针。
把豆子平放到炕上,她又拿出体温计测了一下,已经烧到39度多了,光打屁针已经不够用了。
一边给豆子贴了个退热贴,一边又给他吊了个退烧的药水。
过了一会儿,看着豆子慢慢平稳下来的呼吸和渐渐退下来的热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果然,人类幼崽就是脆弱,还好发现的及时。
不过,隔壁的那个麻烦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