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箓等人闻言瞬间一脸惊讶,叶倾舒则是猛地咳了一声。
如此虎狼之词,这对吗?
看着叶倾舒的反应,宋枭也悄然红了耳朵,但还嘴硬装无事揶揄她。
“叶小娘子反应那么大作甚。”
叶倾舒扶着自己的胸口缓了一下,小心地瞪他:“官人,不是不计较么?”
宋枭:“我只是提醒叶小娘子量错了。”
叶倾舒往上移了移软尺,但还是没量对地方。
她又看不见里边,又不好上手去摸宋枭的胸口。
宋枭低头看了几眼,她的手在他的胸前游走,引起了一阵酥麻。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是忍不住抓了她的手。
“按小娘子的量法,量到第二日,都是错的,要往这儿。”
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放。
叶倾舒声音骤然小了些:“是。”
光是量个胸口,她就感觉自己面上充血得厉害了。
她暗自镇定心神,拉着软尺,顺着他的腰身往下滑。
细细的软尺滑过他的背和脊骨,宋枭呼吸一滞,顿时感觉自己的背和脊骨像被手拂过一样,也酥酥麻麻得厉害。
这让他不禁红了脸,他抖了抖睫羽去瞧她。
她该不是成心的吧?
叶倾舒将软尺拉到了他的腰围时,她一个用劲儿,没想到竟把宋枭猝不及防地拉到了自己身前,与自己贴上了。
叶倾舒惊愕地抬头,不是,他这么大个,她一下便水灵灵地拉动了?
宋枭眼神凝固,身体也僵住了,举着手一动不动,一脸空白地盯着叶倾舒。
两人贴着不动了。
烟箓几人禁不住,羞羞地捂起脸,从指缝里偷看。
小娘子力气真大。
这时,叶倾舒和宋枭同时感觉到了不妥之处。
宋枭忙往后撤步,但叶倾舒手里还捏着软尺,紧紧拉着宋枭的腰身,宋枭退不了半分。
宋枭咬着牙,气息不稳地吐出几个字:“叶小娘子,松手。”
叶倾舒手上一抖,软尺脱了手,宋枭也如愿往后撤了好几步。
宋枭伸手抚了暗沉的眼,声音压得很低:“剩下的我明日叫忍夏告诉你。”
然后,他就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倾舒捏着手指,脸红得滴血:“恭送官人。”
宋枭好像并不是对她没有兴趣。
不然怎么只是贴一下就...
玉醉伸长脖子:“哎,郎君怎么走了?”
烟箓:“郎君该不是恼了吧?”
还是严嬷嬷这个过来人,来捡起软尺,又扶了叶倾舒。
“别瞎猜了,郎君没恼。”
叶倾舒就着严嬷嬷的手坐下。
严嬷嬷笑吟吟:“小娘子可要喝口冷茶静一静?”
叶倾舒摇头:“不用,我还好。”
需要喝口冷茶静一静的是宋枭。
忍夏一头雾水跟在宋枭身后,郎君走这么急做什么,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叶倾舒从方才的宋枭的反应里,确定了宋枭并非对她无意。
可他为什么不碰她?
难道宋枭还是个正人君子不成?
可怎么看,这四个字都与他沾不上一点儿关系啊。
第二日,忍夏就将宋枭的身量写在纸上送来了。
该说不说,宋枭的身量身形真不错。
叶倾舒:“将这个和布料一起送去。”
藏春:“是。”
经了昨夜的事儿,宋枭一日没来栖月馆了。
叶倾舒忍不住失笑,他怎么这样啊。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枭的心情好得出奇,眼眉里满是遮也遮不住的喜色。
每每这种时候,都是有心人见缝插针讨好的时候。
宋枭虽然不耐,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当面让他们下不来台。
衣裳做好之后,藏春就拿了回来。
叶倾舒将发冠,佩带与衣裳放在一起:“送去给官人吧。”
藏春:“哎。”
叶倾舒也拿着同样的衣料做了一身衣裙,她试着穿上了。
严嬷嬷替她理着裙摆:“小娘子挑的这颜色真好。”
叶倾舒对镜仔细看了看:“幸好压得住。”
玉醉:“小娘子说的什么话,大艳的颜色,小娘子都压得住,还怕这个?”
藏春:“就是不知道郎君穿起来如何?”
叶倾舒也有些好奇,那颜色是她特意为了宋枭挑的。
“也不知官人会不会穿。”
严嬷嬷:“小娘子何需愁,这是小娘子的心意,郎君定会穿的。”
叶倾舒:“但愿。”
如大家所愿,宋枭真的穿了,而且还穿来了栖月馆。
鹿棕色的圆领袍子着在宋枭的身上,将他白玉般的脸衬得更鲜艳了。
腰间的佩带是金镶的,挂着一串金玉坠子。
乌黑的青丝一丝不苟地冠在红绸发冠里,发冠上垂了两条至腰间的红绳下来。
红绳末端坠着深黑色珠子流苏,无论是垂在胸前,还是垂在腰后,都格外的好看。
烟箓几人看呆了,原来郎君如此貌美么。
从前只觉得郎君凶神恶煞的,今日一见,才发觉郎君比当今的探花还好看。
见到叶倾舒与他穿着一样颜色料子的衣裙,宋枭猝然软了眉眼。
严嬷嬷:“小娘子的眼光也是极好的,瞧瞧,郎君今日多好看。”
宋枭掩了掩自己疯狂上扬的唇角,拿出了一物递给叶倾舒。
是一根用料做工都上好的牡丹花簪子。
叶倾舒惊讶地仰头。
宋枭:“上回那小簪的料子太差了,我便叫人重新打了一个。”
叶倾舒欠身:“多谢官人。”
宋枭深深看着她:“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叶倾舒露出轻轻柔柔的笑:“是。”
见此,宋枭也不压着自己了,勾起了笑。
第二日,宋枭穿着那一身衣裳到处惹人眼,还特意晃到了卫凌面前。
他语气愉悦:“卫御史,好巧啊,这也能遇见。”
枢密院和御史院可不在一处,怎么可能遇见。
显然是故意找来的。
卫凌面容淡淡:“宋枢密找我可是有事儿?”
宋枭理了理自己的袍子:“没有,闲来无事走走。”
卫凌看着他过于刻意的动作,不明所以,但还是问了一下。
“宋枢密这一身衣裳倒是不同以往。”
宋枭见他问到点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
“卫御史,眼力不错,这一身都是有人特意为我做的。”
卫凌听明白了,面容冷了冷。
宋枭笑容深了深:“好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卫凌握起拳头,冷着脸,看着他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