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瞪大了眼睛,那神情仿佛在控诉:不是,你礼貌吗?
申公豹眯起眼睛,望着四周一片死寂的沙地,缓缓开口道:“要么此地先前有人栖息,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缘由,或许尽数迁徙他方,又或许早已深埋于这片沙海之下;再不然,便是此地暗藏莫大机缘,才使得他们开了灵智。”
哪吒与敖丙纷纷点头,对申公豹的推测表示认同。就在这时,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一旁的若木似乎正竖着“耳朵”偷听。
申公豹心中一动,冲着哪吒和敖丙使了个眼色,微微挥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一会儿配合我,想法子让它心甘情愿跟咱们回去。
哪吒和敖丙心领神会,悄悄回应:“ok,没问题!”
申公豹当即开启忽悠模式,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长叹道:
“唉,本想着来此寻找神树是,可找了半天,就瞧见这么一棵,这么大的树,想带都带不走啊。”
敖丙立刻心领神会,接口道:“是啊,师父,您说这神树究竟在哪儿呢?真可惜,咱们原本还打算将神树请回去,享受世人香火供奉呢。”
申公豹忍不住斜了敖丙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你也敢说?”
敖丙心虚的看着申公豹:“它既然是神树,神不都需要香火供奉吗?”
哪吒也跟着帮腔:“没错没错,咱们还特意在朝歌给神树修了庙宇,就等着迎接神树呢,可惜咯!”
申公豹:“就是说啊,为了迎接神树,咱们可是费尽心思,从全国各地寻来各种奇花异草,本想让它们与神树相伴生长,看来这些普通树木,是没这个福气咯!”
小白听得一头雾水,脑袋里满是问号:他们在说什么?神树不就在这儿吗?
它惊恐地看着逐渐靠近的若木,忍不住“嗷呜”一声发出警告。
然而,回应它的是若木毫不留情的一树枝,“啪”的一下,小白被直接拍飞出去。
哪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用眼神向申公豹询问:“还忽悠吗?”
申公豹咬咬牙:“忽......忽悠吧!”
三人只感觉背后阵阵发凉,就在他们搜肠刮肚,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忽悠的时候,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若木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外面的世界,真如你们所说的那般美好?”
申公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敖丙的嘴,强自镇定下来,脸上堆满笑容道:
“那当然,我们可从不骗人。”不过嘛,他可没说不骗妖!
若木听了这话,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便是你们要找的神树!”那语气,要是它有鼻子有眼的话,简直拽到天上去了。
申公豹三人心中暗喜,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
哪吒双手抱胸,比若木还拽地说道:“你说你是神树就是啦?有什么凭证吗?”
若木轻蔑地晃了晃枝叶,哼道:“无知的人类!我日出而生,日落而萎。难道没听过,若木生长之处,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吗?”
申公豹赶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您就是神树若木啊!我们从殷商王朝慕名而来,实是想请您随我们回去救人。我们的王被蠪侄种下了惑心种子,传说唯有您能让这惑心种凋零,所以我们才千里迢迢前来寻觅您。”
若木听了,沉默片刻后说道:“跟你们回去也并非不可,但你们也看到了我这生长环境。白天,我需要最强烈的阳光照耀;夜晚,则需要极致黑暗的环境,方能存活。另外,我想要一个伙伴,若你们能满足这些条件,我便随你们出去。”
申公豹暗自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道:“还好不是要太阳和月亮!”
哪吒和敖丙则一脸你没事吧地表情,看着申公豹,心想就算勉强能满足若木的生长条件,可这若木夜间自带的死气,足以让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他到底能有什么办法给若木找个同类作伴呢?
谁知申公豹竟一口答应下来:“我答应你!”
若木都有些难以置信,不确定地问道:“你当真答应了?”
“嗯,放心,包在我身上!”申公豹拍着胸脯保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显然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转头看向哪吒和敖丙,吩咐道:“你俩准备一下,挖树吧!”
“那个......你们还是等晚上再动手吧,现在离开这里,阳光不够充足,我会直接枯萎的。”若木好心提醒着,心里还在对申公豹的话半信半疑。
“不行,我反悔了!跟你们出去,万一你们照顾不好我,我这条树命可就没了!”若木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虽好,但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哪吒和敖丙无奈地摊开双手,看向申公豹,哪吒耸了耸肩,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人家根本不信你。”
若木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几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家伙。申公豹见状,一咬牙道:“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与你签订生死契,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如此你总该放心了吧?”为了能把若木带回去,申公豹也是拼了。
敖丙震惊地看向申公豹,脱口而出:“师父!”
哪吒更是一脸不可置信:“你疯了?救人非得搭上自己的命吗?”
就连若木也愣住了,这个申公豹似乎与以往那些试图带走它的人都不一样。
“你......你当真愿意?”若木有些颤抖地“看着”申公豹。
其实千百年来,它独自守在这荒芜之地,内心无比孤单。虽不时有人想将它带走,却从未有人像申公豹这般,眼神如此坚定,态度如此真诚。不得不说,在申公豹提出签订生死契的那一刻,它心动了。
“我愿意,你们别担心,我自有把握!”申公豹笑着看向哪吒和敖丙。这时,小白一瘸一拐地从远处跑回来,满眼担忧地看着申公豹,轻轻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腿。申公豹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示意它无需担心。
“你可想好了?”申公豹再次看向若木。“嗯,我愿意与你签订生死契。”
若木点了点树枝,直觉告诉它,这个申公豹值得信任。
“那我们开始吧!”申公豹心念一动,手中瞬间出现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朗声道:
“以我之血,书此缔契,魂灵共存,生死相依!”
若木也将自己的木灵液滴落在申公豹的手上,刹那间,光芒大盛,血契的符文如游龙般在一人一树之间显现,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