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双方的火药桶一触即发,邦子大声打断。
“行了!
进来前专门提醒你们记下来的店规都白看了吗,当着老板的面都还要吵,有完没完!”
情绪上头的几人这才注意到已经来了好一会儿的温甜,脑袋也迅速冷静下来,一个个面色变得有些差。
确定双方暂时打不起来后,邦子跨过满地的狼藉。
“这两只小队之前其实就有些隔阂,但是我们核对资料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分配床位的时候他们也没说。
结果才相处了一晚,今早上双方就起了矛盾。
总结下来就是双方的作息时间不太一致,有的早有的晚,都觉得对方打扰了自己,沟通不顺最后才起的冲突。”
温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地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卫生环境,声音不轻不重地问了句。
“行,我知道了。
不过……现在我的问题是,这地上都是谁弄的?”
冷不听听到温甜询问这个,两支队伍明显紧张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旁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笑哈哈的回答温甜。
“是他们两个小队自己弄的。
刚才吵着吵着就想动手,听到有人说如果在店里动手打架会被拉到黑名单里后,就变成了相互乱扔对方床上的被子和物资。
你扔我被子,我砸你枕头的,特别搞笑,最后就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说完,人群里好几个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似是想起自己刚才那幼稚又搞笑的行为,而刚才还吵得急赤白脸的两队人此刻后悔中带着忐忑,忐忑中还带着些许的尴尬。
这骚操作,要不是开了这家店,之前的温甜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直接都给她整无语了。
见温甜不说话,两只队伍的队长有些急了。
“对不起,温老板,我们真不是故意要在你的店里寻衅滋事的。
是因为他们昨晚实在是太吵了。
明明休息室里好多人都已经休息了,他们还在大声说话,谈天论地的,真的让人睡不好啊。
我们小队原本打算休息好今天就出去执行任务的,他们这样搞简直是在害人嘛!”
“温老板,你可别听他们胡说!
明明昨晚他们说了我们吵后,我们已经很小声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满意,总找我们茬。
我们从昨天晚上一直忍着没跟他们起冲突,结果今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他们吵醒。
说他们两句,他们竟然怪我们昨天晚上打呼噜声音太大,导致他们完全没休息好。
简直莫名其妙!
我们难道不知道打呼噜声音大不好吗?可这是我们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吗?
我们也想休息好啊,凭什么因为我们打呼噜声音大就要被人骂啊?”
“你.....”
察觉双方又有吵起来的趋势,温甜捏了捏鼻梁:“行了,都不许再说了。”
老板都发话了,越说越委屈的双方只好闭上了嘴。
周砚州将自己脚边散落的垃圾用脚简单地拢在一起,低头询问温甜。
“用不用我拿工具上来先把这些清理掉。”
温甜摇头,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你们吵架的原因我已经清楚了,无非是休息期间噪音的问题。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有我们小店的客观问题,关于噪音这一点接下来我会想办法解决。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你们两支队伍身上。
我在这里重新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调一遍。
在我的店里,无论是谁,来了,就必须要守规矩。
你们两只小队刚才是没有打架,可又实实在在地给本小店的经营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说着,温甜弯腰随便捡起块有些脏得不能看的床单。
“这些是你们干的吧?地上的垃圾是你们造的吧?
既然破坏,那就要承担破坏后造成的损失。
这些床单被套我的小店以后是不会再用了。
这次我就暂时不把你们拖进黑名单,但是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
你们等会儿去楼下大厅,找周砚州统计登记一下报废的床单被子,按照小超市正在售卖的对应商品价格的10倍买走。
三小时内清理干净你们周边的环境卫生。
并且,从今天开始算。
取消你们两只小队三个月内所有成员参与本小店各种优惠打折活动的资格,所有商品价格上调到原本售价的两倍。
三个月的时间里,一旦发现你们还有类似的行为,就彻底拖入黑名单。
如果三个月内表现良好,该项惩罚三个月后准时结束。
同时,我会将你们此次的处罚结果公示到小店里的宣传栏上,作为现实案例以儆效尤。
这样的处罚结果我觉得已经很轻了,你们可以接受吧?”
两支队伍的人陷入沉默。
虽然比起被拉进黑名单里要好很多,可这样的惩罚也让他们比其他人多出了好大一笔血啊。
两只队伍相互看了眼,在心存侥幸的同时又有些肉疼。
“能接受。”
“能。”
成功解决问题,温甜对这两只队伍的印象也没有坏到哪去。
最起码这群人情绪上头也能想起遵守店规,只是报复对方的手法实在是幼稚了点。
等回到休息室,温甜皱着眉毛用手揉着刺痛的太阳穴。
邦子担忧的看着温甜。
“头还是很疼吗?要不去卧室里睡一会儿,小店还有我们守着呢。”
温甜抿唇:“算了,我会睡不安稳。“
准确来说,从昨晚跟赵承风打完电话后,温甜就没怎么睡着过。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要么像有成百上千辆车,经过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般混乱;要么像是千万匹马呼啸着奔腾而过。
温甜眼睛很疲惫,身体也很疲惫,可脑子就是睡不着。
温甜现在这种状态,除了她自己调整,谁也帮不了她。
邦子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马上就要到小超市营业的时间了。
想都不用想,澡堂外面现在估计又排起了长龙。
邦子只能站起身:“你还是尽量闭眼躺一会儿吧,我们先去忙了。”
温甜随意的摆了摆手,整个人斜靠在沙发上,扯了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盖在自己的脸上。
“去吧。”
等周砚州进来换衣服时,就看见自己的外套此刻正盖在温甜的脸上。
听到声响,头疼欲裂的温甜有气无力地把衣服扒开了条缝隙。
“怎么了?”
周砚州默了一瞬:“那外套还没洗。”
温甜迷茫的两秒,反应过来:“你的?”
周砚州嗯了一声。
现在的温甜压根不想动,而且她才把这件外套捂热。
“没洗就没洗吧,暂时借我用一下。”
反正也没什么臭味,衣服上还隐约留着点洗衣液残留的香味。
温甜重新将衣服盖回了自己的头上。
周砚州还能说什么呢,她都不嫌弃,他又在意什么。
只是想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可能会被温甜闻到,周砚州莫名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