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车去育苗场,才过了桥头被人追着喊,陈蜜儿靠边熄火看着气喘吁吁的男人。
她不认识这人,看穿着是村里庄稼汉,三步踹上几口大气,他缓了会道,“我是赵东城,跟你爹是同一辈的,家里有个开货车的儿子,今年二十四,人有一米七多,这几天从外地回来了,我打听过你家还有个妹妹还没配婚娶,想千里搭一线,给我儿子争取争取。”
“哦。”陈蜜儿以为啥要事,一大堆没一句能跟她沾边,“问李宁娟,我不是她谁,线能不能成问陈安夏,我忙着勒,叔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赵东城见她又着了车要走,也急了人,“你是她姐,我见你在,想托你给两人牵牵线,你怎么事不关己?”
“我是我,她是她,赵叔你别搞错对象,我不管陈安夏,你要娶要嫁问她娘李宁娟,她的事是不干涉。”陈蜜儿态度也坚决,陈安夏不乱来搞事,她过的自在,对插一手干预她的事,闲得找人吹水都好过管她!
“诶,你是她姐,怎么那么小气?牵个线有那么难吗?”
“忙着勒叔,没事让让。”陈蜜儿笑眯眯道,“我赶时间,不奉陪哈。”说完,拧上油门“啜”一声就溜了。
赵东城暗骂一声,“不就有几个钱,有啥好神气?周身小家子气,迟早把陈家给败光!”
骂得狠,地里不少人看到也当做没看见,还没一个上午就传到陈安夏耳边。
气得陈安夏甩东西踢凳,门外晾晒衣服的李宁娟也听到屋内不小动静,推门出去发现地上一大片的碎瓷块,顿时心疼起那些被摔碎的瓷碗,“安夏,你脾气怎么那么大了,你看看,这些都是以前娘用粮票肉票换来的好东西,你居然全都砸地上弄坏了,你真是越来越没好姑娘家的温柔了!”
“我就砸!就扔怎么了!”陈安夏不听反倒变得放肆,起身扯掉桌布掀翻桌上所有的东西笑得疯狂,“那么可惜这几个瓷碗,我都砸了,不是很可惜吗?来,我让你更可惜!”
李宁娟秀眉拧紧,愤怒质问,“安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怎么变得那么无理取闹,疯疯癫癫像个疯婆子一样!我以前叫你的知书达礼、文静淑女,你都喂给狗肚子去了?!”
“我才不听你话!你那么恶心,居然好意思说我,你怎么那么贱?!”陈安夏见到她,就想起那次那次她跟其他男人偷情的画面,恶心要发呕。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娘,你还是我十月换胎生下来的,怎么我就恶心了?!”李宁娟对不成器的女儿也是痛苦不已,她才回家两天,以前乖巧懂事的女儿大变样,连她的话都不听了,现在还顶嘴骂娘了。
呕~
陈安夏当着她的面干呕,面色苍白,手扶墙苦笑,“你别跟我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呕。”
她的反应让李宁娟面色发青,忙跑过去关心她,却在她碰上那一刻,陈安夏狠狠推开她跑了,急得她踉跄站起脚跟就追出门,“安夏!安夏你又要去哪?回来,你回来!”
……
育苗场。
陈蜜儿跟陆叔交代完宋家婶子儿子下午过来挑粪,顺便看了之前种的辣椒树长势,一旁泥地晒鸡鸭粪的王成柱也见到她人,眼神闪烁在偷看。
辣椒树的叶子幽绿,她头戴着草帽,皮肤白嫩水润的人,衬得跟朵娇艳的花蕾美得惊人。
大日头下,泥地上的王成柱有一下没一下晒粪,也不知看什么,平常做事利索变得慢吞吞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正屈膝察看辣椒树的人。
她也不是瞎的,这小伙子啥心思,她这段时间怎么摸不透。
陈蜜儿这面貌是顶好的,现在都跟人扯了证,王成柱这小伙子也实干,但感情这东西不可强求,不是你喜欢,她就喜欢。
这可万万使不得!
晚点跟这小伙子做做思想教育!
陈蜜儿捻起一点土放鼻闻了闻,还是差点磷肥,仔细看有些辣椒树的叶子带有小黄点,她明天上供销社一趟买肥料。
打定主意,绕着两百平方辣椒地转一圈,低下身查看其他辣椒树的情况,最后开着三轮车找陈建平。
路上,见着一个化成灰她都认识的身影。
陈安夏轻车熟路拐入一家农家,陈蜜儿正巧靠阴凉大树底停放三轮车,没忍住好奇跟了上去。
这一带是村尾,就几户农家,住得都是黄泥巴烧制的泥砖砌的房屋,左岭右舍住在一堆,小泥路十八兜弯。
陈安夏那双眼红红的,八成是哭过,也不知她被人下了什么降头,好好的姑娘又闹又哭。
陈蜜儿尾随陈安夏到了一间小破房。
门关上了还会咿呀咿呀响,得亏陈安夏才能找到,也不知陈安夏在这破地方干甚,找好位置,蹲在墙角探出脑袋偷瞄,转了一圈发现破屋的木窗通着风,猫着腰凑近看个究竟。
她的老天爷啊!
陈安夏那么主动的吗?
跟她娘一样会玩。
小腰,小巧玲珑的胸脯,人也年轻,任由那男人上下其手。
陈蜜儿恨铁不成钢了,这吃她陈家的,找个住小破屋的男人,白养了,拱头猪都行,找个穷叮当响的男人,“……”
“着火了,着火了,不好了,谁家厨房着火了!烧缸锅都融掉了啊!”陈蜜儿掐着脖子粗着嗓大声叫喊。
陈安夏被吓得捡起被男人褪去的衣服穿上,猛得推开那男人。
陈蜜儿喊完就找路溜了。
也不管了,差点踩空摔一跤,好在反应快站稳脚去找陈建平。
陈建平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大闺女,疑惑问她,“你又逗哪家的看门狗了,跑那么急?”
“去你的老头,我这是舒展手脚,做有氧运动,在减肥呢,你懂个毛。”陈蜜儿毫不心虚硬着声。
“跟狗跳墙没两样,瞎来蹦。”
“什么瞎来蹦,这是烧脂塑身最快运动,帕梅拉,老头你可记好了,你要是学上两招,腰、臀、身板比你二三十岁还要带劲,你兴致一起,妈呀,那电动小马达一样不带停的,。”
陈建平老脸一红,白了她两眼,举着锄头凿地,厉声教育道,“你看看你,嘴都没把门的,什么都拿出来说,你害不害臊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