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山嘴角微张,目光迟疑落到一旁的陈蜜儿脸上。
“该怎么喊就怎么喊。”陈蜜儿被他看得心口一跳,他的眼神很直白,征求她的意思,似乎要绕着她转。
这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想要出国的打算,跟着她又不是养不起,他非要跑那么远。
“爹。”沈北山莫名松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喜悦。
“诶。”陈建平笑呵呵应了声,伸手轻拍他肩膀,“可以的,北山,我闺女不想别家姑娘爱玩针线,嘴挑,性子没那些姑娘温顺,以后跟她有争吵,是正常想象,可这是我唯一的闺女,你怎么也要多让让她,她要不对,横着来走,你也别当着大家的面数落她,好歹也是关上房门后再好好聊,别当众落她面子,你知道了吗?”
“嗯。”沈北山点头,眼神无意飘向走入里屋的人,她要是不嫌弃他,他能跟她好一辈子。
他不知道,她对他的热情,足不足以支撑她一直选他。
陈建平越看他,越满意,正想问他是不是在县城当了医生,自家闺女从里屋出门,沈北山就紧随其后走了。
这走一步,跟一步,不知道还以为是犯错的小媳妇在认错呢。
院子里的吃席桌椅还在,请的是城里师傅掌勺,配有专门的桌椅,陈蜜儿跟他们聊了会就开着三轮车上县城。
“那是谁?看着眼熟。”负责搬运的人疑惑问负责桌椅搬运的男人。
“县城八味鲜鸭档的老板,这独一家店,平常都是下午在店,这急匆匆的,说不定是在是上城去帮忙。”
“那店的味道的确是好,我吃了那个盐焗鸡,贵是贵点,但味道真行,我家儿子吃过还想吃。”
几人的议论纷纷,吸引到了出门游走黄中通。
踮脚往里瞧,院子的吃席桌子都被撤了,除了三两个搬桌椅的男人,里面不见得有什么人在。
他早上看到不少城里来的人,手上提着不少好东西探门,摸了摸空瘪的裤袋,一步三回头朝陈家大门偷瞄。
从屋里出门的王家婶子也注意到鬼鬼祟祟的黄中通,手里端着一盘洗碗水,直接泼了过去。
“眼长头顶上了?”黄中通左裤角被泼个正着,整个人一蹦三尺高,见是个王盛向那怂包男人的媳妇,顿时脸都黑了,手指着她额头直怼,大骂道,“你敢泼我,你难道不知我是赖皮黄金海的亲儿子,居然敢这么对我,你找抽?!”
王家婶子一脸惊讶道,“我就说没看到有人,原来是赖皮黄的儿子,黄二赖,你这鬼鬼祟祟的,眼珠子左右扫荡人陈家的篱笆,还贴着我家篱笆走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要爬我篱笆,寻个机会来偷我家东西呢。”
“艹,你这娘们,真欠打!”黄中通本来就性急,在村子里是人见人绕路走的人物,什么时候被这样挑剔过,顿时撸起袖子就踹开王家篱笆木门。
王家婶子的脸一白,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跟黄中通叫板,察觉到已经晚了,失声大叫救命,最后还是被赶来的陈建平和田晓霞救了。
黄中通后背受了陈建平好几旦扁担,痛得面目狰狞,怒目瞪着拎着竹柴枪的田晓霞,这平白无故又受了娘们好几棍,一种羞耻感让他脾气暴躁,反手攥紧又要落下的木柴枪,抬腿一脚想还手。
陈建平眼疾手快,拎着扁担一扁担抡过去,“啊”一声,让黄中通抱膝倒地痛吸一口气,“艹,陈建平,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