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泊抱着万临走进卧室,脚步稳健,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脚下的地板都在为他的坚定而震动。呼吸沉稳,那均匀的呼吸声如同夜空中沉稳的鼓点,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安全感,让万临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万临被他放在柔软的床上,那床仿佛是一片温柔的云朵,轻轻托住了她的身体。身子刚一触到被褥,便被他顺势按进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那熟悉的温度让她微微一怔,那温度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舒适,瞬间驱散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寒意。
“你……” 她刚想说话,却被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扣住手腕,那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那动作轻柔而温暖,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密。
“别动。” 他的声音很低,像夜色里微微拂过耳畔的风,轻柔而又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万临瞬间安静了下来。
万临感受到他的靠近,唇角微微扬起,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而悦耳,如同银铃在夜空中响起。“怎么每次都这么抵抗不住诱惑?”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像一只偷了腥的猫,调皮地看着陈明泊。
陈明泊轻嗤一声,那轻嗤声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得像一杯刚刚晃动过的红茶拿铁,温热又醇厚。“那你倒是说说,谁才是那个一直在诱惑的人?” 他的气息轻轻拂过万临的耳朵,引得她耳朵微微泛红,如同春日里熟透的樱桃。
万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动人。眉眼间染上几分狡黠,那狡黠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明泊。”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声音细软得像是羽毛轻扫过心尖,那声音轻柔而深情,带着无尽的爱意。
他没应声,只是低下头,动作轻柔而虔诚,轻轻地吻住了她的侧颈。那吻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呼吸交错间,她能感觉到他微热的体温,那体温带着夜色的温度,将她一点一点包裹,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房间里没有太多言语,只有彼此的呼吸交融,窗外的灯火在夜色中微微闪烁。
清晨的阳光宛如一位温柔的使者,透过半开的窗帘,悄无声息地洒进屋子。那暖黄色的光晕如同薄纱一般,轻柔地落在被子上,给原本素净的床铺添上了一抹柔和的色彩,也映在陈明泊和万临交叠的手指上,仿佛为他们的爱情镀上了一层金边。新年的第一天,屋内一片静谧,时间似乎也放缓了脚步。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像是城市在轻声诉说着新年的故事,而暖风机低低的轰鸣,则为这宁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质感。
万临醒得比陈明泊早些。她侧身躺在柔软的床上,双眼微微睁大,专注地望着他熟睡的侧脸。那道浅浅的眉峰微微蹙起,像是在睡梦中仍在思索着什么难题,残留着几分平日里的沉思模样。她忍不住抬手,手指轻柔地抚了抚他鬓角落下的一缕发丝,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个正在沉睡的男人。那发丝在她指尖轻轻滑过,带来一丝痒痒的触感。
“别看我了。” 陈明泊忽然低声开口,嗓音还带着清晨独有的沙哑,仿佛被砂纸轻轻打磨过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泊,眼神落在她脸上,带着点困倦后的温柔,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
万临不禁失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好奇,歪着头看着陈明泊,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你翻了个身,我就醒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慵懒之意。说话间,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往万临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手臂下意识地轻轻搂住她的腰。
“那你也太轻了。” 她嘴角噙着笑意,靠近他一些,头轻轻枕在他的肩窝处,动作自然而亲昵。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轻声说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原本想赖床来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在陈明泊的耳边轻轻回荡。
陈明泊抬手搂住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那动作就像在安抚一个年幼的孩子,节奏平稳而舒缓:“想赖就赖,再多十分钟。”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头顶轻轻落下一个吻,那轻柔的触感让万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可惜你要出门。” 万临抬起头来,语气带着点调侃,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一只调皮的小狐狸。她微微歪着头,问道:“去见你爸?”
陈明泊轻轻点头,神色平静,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前天才吵完架,不去,也不合适。” 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前天争吵的场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唔。” 万临看着他额角淡淡的伤口,那伤口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了她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圈圈心疼的涟漪。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伤口的边缘,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还疼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心疼。
“不疼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吻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告诉她不必担忧。他的嘴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停留了片刻,声音温柔地说道:“但你要是再看我这么一眼,我可能今天就不出门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着宠溺,紧紧盯着万临的眼睛,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万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却又满含爱意:“你这算什么,逃避现实?” 她佯装生气地撅起嘴,双手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动作俏皮可爱。
“不是。” 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手臂有力地环绕着她,语气认真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眷恋:“只是,每次看你这么安静地看我,我就觉得 —— 我好像在哪儿都没这么安心过。” 他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万临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万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抬手回抱住他,手指顺着他肩胛骨的线条轻柔地摩挲着,动作舒缓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爱意。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安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半小时后,两人一起坐在餐桌边,享受着简单的早饭。星巴克外卖一如既往地准时送达 —— 火腿芝士可颂配红茶拿铁。两杯红茶拿铁冒着腾腾热气放在桌上,那热气如同冬日里的袅袅炊烟,升腾而起,为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杯身贴着写有两人名字的贴纸,“陈明泊” 和 “万临” 几个字工整地写在上面,仿佛在宣告着这是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陈明泊看着她拿叉子一点一点地把可颂切成两半,动作优雅而细致。他的眼里掠过一丝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你总是吃得这么规矩。”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的可颂,咬了一口,那可颂的香味在口中散开,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吃饭像我哥。” 她叼着叉子回头看他一眼,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轻放下叉子,用手拿起一半可颂,咬了一小口,动作优雅得体:“你不觉得很有仪式感吗?” 她一边咀嚼着可颂,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你比较像富养的。” 陈明泊把自己那一半咬了一大口,漫不经心地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红茶拿铁,轻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舒适的感觉:“有点羡慕你这种‘仪式感’。” 他微微转头,看着万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
万临看着他,忽然认真地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那你今天见你爸,会不会又吵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可颂,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陈明泊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陈明泊沉默了两秒,那两秒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他微微皱了皱眉,语气轻描淡写,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我尽量克制。”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红茶拿铁,那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轻叹了口气。
万临低头搅了搅红茶拿铁,那搅拌的动作缓慢而轻柔,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她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嗯,我就不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抬起头,看着陈明泊,眼神中满是期待。
“看情况吧,不晚就早点回来找你。” 陈明泊顿了顿,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你那边呢?今天去见你哥?”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身体微微转向万临,认真地听着她的回答。
“嗯。” 万临点头,语气平静:“他说早上去拜几个伯伯。” 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今天的行程安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开车去?” 陈明泊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我哥来接。” 万临轻轻抬手拢了拢鬓发,动作优雅而自然。她看着陈明泊,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告诉他不必担心:“你放心吧。”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明泊的手,那温暖的触感传递着安心。
两人把早餐吃完,站在门口穿外套。陈明泊替她拉上大衣拉链,那拉链在他手中缓缓上升,发出轻微的声响。手落在她领口处时顿了一下,他微微弯腰,仔细地替她把围巾绕了一圈,动作轻柔而细致,像是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仪式。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围巾,语气轻轻:“北京冷。”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整理着围巾的褶皱,确保万临不会被寒冷侵袭。
“你也是。” 万临仰头看他,眼睛清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伸手轻轻拉了拉陈明泊的衣领,帮他整理好衣服,认真地说道:“少说话,今天。”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语气中带着一丝叮嘱。
他勾起唇角,那唇角上扬的弧度如同夜空中弯弯的月牙,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语气低低的:“你这是怕我又跟我爸吵起来?” 他微微低头,看着万临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嗯。” 她点点头,眼神坚定,像是在向他传递力量。
“好。”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那亲在发顶的吻轻柔而温暖,仿佛在向她承诺着什么。“我听你的。” 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万临头发的香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门打开前,两人谁也没有动。陈明泊手落在门把上,那门把在他手中微微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万临站在他身后,仿佛还不舍得这一刻的分离。她微微向前倾身,身体轻轻地贴在陈明泊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他回头看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手臂有力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新年第一天,能和你一起醒来,挺好的。” 他的声音轻柔而真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故事。
“我也觉得。” 万临轻声应着,眼里像盛了水的光,那光芒闪烁着幸福与期待。“那…… 下午见?” 她微微仰头,看着陈明泊,眼神中满是期待。
“嗯,下午见。” 陈明泊轻轻点头,松开了揽着她的手,缓缓打开门。那门缓缓打开,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他迈出脚步,转身再次看了万临一眼,然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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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泊抬手,手指轻轻握住父亲家那扇门的把手,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推开了门。刹那间,几道低低的交谈声从屋内悠悠传来,仿佛一阵轻柔的风,拂过他的耳畔。他一脚踏入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父亲坐在客厅那张熟悉的黑檀木圈椅上,身形微微佝偻,戴着老花镜,正专注地翻着一份报纸,报纸的纸张在他指尖轻轻翻动,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而旁边的沙发上,叔叔早已端坐着,身姿笔挺,犹如一棵苍松,精神矍铄,神色平静得宛如一泓无波的湖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陈明泊目光微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瞬间黯淡了几分,心中却悄然泛起一丝迟疑。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下,原本沉稳的脚步也微微一顿,显然,他没有料到叔叔竟会比他先到。
“新年好,爸,叔。”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声音平稳地问候道,语气一如既往地礼貌,那礼貌之中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疏离。
父亲缓缓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的上方,目光落在陈明泊身上,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简短:“来了,坐吧。”
叔叔也跟着笑了一下,那笑容如春日里的微风,温和而自然,语调轻柔地说道:“早上路上没堵吧?”
“还好。” 陈明泊在沙发上缓缓坐下,坐姿端正,脊背挺得笔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茶几上的碧螺春,那碧绿色的茶叶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舒展着身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衣摆,那细微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不安,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场看似平常的拜访,远没有表面呈现出来的那般轻松,平静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三人就这样坐了一会儿,随意地寒暄了几句,话语间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但谁都没有提及前天晚上那场不愉快的争执,仿佛那是一个禁忌的话题,被默契地深埋在了心底,藏进了这悠悠茶香和新年的喜庆氛围之下。
没过多久,叔叔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陈明泊身上,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起身,语气平和地说道:“来,去书房聊聊。”
书房的门被叔叔轻轻合上,那 “咔哒” 一声轻响,仿佛在陈明泊心头重重敲了一下。窗外的阳光奋力穿透灰色帘布,如同利剑般洒在深色的书柜上,投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光影在地面上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陈明泊坐在靠窗那张旧皮椅上,身子微微前倾,脊背依旧挺直,姿态克制得近乎紧绷。他手里还稳稳地拿着刚刚端来的热茶,那热气袅袅升起,如同缥缈的烟雾,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冷意。
叔叔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窗前,身形高大而挺拔。他手里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修长的手指只是下意识地轻轻转动着那支烟,那动作像是在深思熟虑,又好似一种无意识的习惯。
“最近怎么样?” 叔叔终于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在这安静的书房里,却仿佛有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还可以,年底工作量大,加上之前的联席机制调整,很多东西要亲自盯。” 陈明泊的声音一贯平稳,语调沉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琐事。
“你那边的汇报我看了,” 叔叔回过身,动作优雅而从容,随手把烟放回了茶几上,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落在陈明泊脸上,“整体还算扎实。汇报会上,几位领导的反馈也不错。继续保持。”
“会的。” 陈明泊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浅得如同春日里的薄云,转瞬即逝,随即补充了一句,“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碰到了沈思语。”
这句话一出口,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空气瞬间仿佛凝滞了半秒,整个书房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叔叔挑了挑眉,那眉毛高高扬起,犹如夜空中弯弯的月牙,语气不动声色,却隐隐透着一丝探究:“你们怎么又碰上了?”
“朋友组织的饭局,我也是临时应邀,没想到她也在。” 陈明泊答得自然,脸上甚至还勾出一丝笑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坦然,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他微微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
叔叔眯了眯眼,那双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他却好似浑然不觉。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那她什么态度?”
陈明泊略微一顿,那停顿的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平静得如同冬日里的湖面:“礼貌而克制。没聊太多,我全程都陪着我女朋友。”
叔叔的手顿在半空,那杯盖轻轻合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书房里清晰可闻,仿佛一声清脆的警钟。他缓缓抬眼,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定在陈明泊脸上,语气比刚才更轻,但也更意味深长,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你现在的态度…… 很明确。”
陈明泊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而短促,缓缓放下茶杯,动作沉稳而缓慢:“前天晚上的饭局,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在谈恋爱,女朋友是万临。”
叔叔看着他,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仿佛是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陈明泊。他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情绪里有审视,有惊讶,又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一手带起来的晚辈,仿佛要将陈明泊看穿。
“你这是…… 确定了?” 他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静,那平静之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嗯,” 陈明泊重重地点了点头,神情不卑不亢,眼神坚定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我觉得我这个年纪,该为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做选择了。她是我认真想走下去的人。”
叔叔沉默片刻,那沉默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他把茶杯搁回托盘,靠坐进椅子里,手指在扶手上缓缓敲着,那敲击声如同沉稳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击在陈明泊的心上:“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只是你得明白,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感情的问题。”
“我明白。” 陈明泊抬眼直视他,目光坚定而无畏,语气低稳却极有分量,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我不会让感情影响工作。更不会让别人借题发挥。”
叔叔凝视着他,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要剖开他内心深处的每一寸想法,探寻他最真实的意图。他半晌没有说话,嘴角却慢慢扬起一点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又带着一丝无奈:“你小子…… 确实比以前有想法了。”
“但你要记住,”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如同低沉的警钟,在陈明泊耳边回荡,“在你还没站稳脚跟之前,任何选择,都会变成你最大的弱点。”
陈明泊没有接话,只是微微颔首,那点头的动作沉稳而坚定。他沉默地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那茶水早已微凉,却并不刺喉,反而让他愈发清醒。他低垂的眼睑下,是一片无波的沉静,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叔叔站起身,把双手插进口袋,那动作显得有些疲惫。他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的冬阳,那阳光虽然明媚,却带着冬日的寒意。忽然,他开口说道:“感情可以谈,但心要用在工作上。尤其是现在,到了关键节点,别让别人挑出什么把柄来。”
“我会注意的。” 陈明泊抬眼,语气依旧平静,那平静之下,却有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像是承诺,又像是声明,宣告着他的立场。
两人之间的谈话戛然而止。书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钟表 “嘀嗒” 前行的声音,那声音清脆而急促,仿佛在细数这场博弈中的每一次呼吸和停顿,见证着这紧张而微妙的时刻。
陈明泊起身,动作轻盈而沉稳,轻声道:“那我先过去陪我爸说会儿话。”
叔叔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那挥手的动作随意而又带着一丝疲惫,淡淡地应了一句:“去吧。”
陈明泊迈步走出书房,带上门的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深色木门,那木门仿佛一道屏障,隔开了两个世界。
午间的阳光恰似一泓金色的暖流,透过车窗,毫无保留地倾洒进来,在车内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那光影犹如一幅抽象的画作,随着车子的前行,在座位与车壁上不断变幻着形状。陈明泊安静地坐在后排,身姿笔挺,目光却透着一丝游离,沉默地凝视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街边的树木、建筑,如同放映机里快速闪过的画面,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前座传来父亲与叔叔低声交谈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遥远之处飘来,嗡嗡作响,他却并未插话,只是下意识地轻轻皱了皱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烦闷。
到了饭店,一眼望去,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 金融街附近的一家老牌中餐厅。踏入饭店,映入眼帘的便是浓郁的传统气息。红木屏风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那红木的纹理犹如岁月的脉络,诉说着过往的故事。描金灯罩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古色古香。服务员们身着合体的中式制服,举止优雅,面带微笑,穿梭其中。进门处,今年新换的春联格外醒目,那鲜艳的红色与工整的字迹,为饭店增添了几分新年的喜庆氛围。
门一推开,熟悉的身影已然落座。几位伯伯叔叔早早便到了,他们围坐在长条形的包间餐桌两侧,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兴致勃勃地寒暄着。那茶香袅袅升腾,与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看似轻松愉悦的氛围。
“哟,明泊来了。” 坐在靠东边的一位长者率先发现了陈明泊,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将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他热情地招着手,声音洪亮地说道:“今天终于见上你了,你爸说你这两年忙得很,都不常出来走动。”
陈明泊礼貌地笑了笑,那笑容恰到好处,既不失热情,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他快步走上前,身姿矫健,一一问候:“叔叔,新年好。” 那声音温和有礼,在包间内轻轻回荡。
一边应酬着寒暄,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桌子的另一端,眼神在触及到那对中年夫妻时,陡然顿住 —— 那一对中年夫妻,他再熟悉不过了。男人身着深灰色呢料西装,剪裁合身,显得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干练。女人则穿着一身藏青色大衣,那大衣的款式简约而不失优雅,佩着一串温润的南红手串,那手串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轻轻晃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眉眼间带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与端倪,仿佛在审视着陈明泊的一举一动。没错,他们正是他那位前未婚妻的父母。
女士眼神与陈明泊撞上的一瞬,面上极轻微地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那神色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但随即恢复得体微笑,语气轻柔地说道:“明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