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见哪吒无动于衷,幽怨的瞪着他问:“李兄,你就看着他这么欺负我吗?”
“他记仇,早跟你说了别惹他……”
哪吒看着杨戬脸上是真的痛苦,不是装的,同情的看着他无奈叹道:“你死活不听啊,怪谁?”
杨戬起了半个身子,郁闷又无语的压低了声音:“我哪儿知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他还下狠脚啊。”
哪吒单膝压在地上,伸手搭在杨戬头顶拍了拍。
笑着语重心长嘱咐:“孩子,长点心吧,再惹他,下次他能把你直接混着枸杞炖了。”
杨戬打开哪吒的手,躺回地上,生无可恋的仰天叹气。
殷夫人该死的第六感怂恿着她胡思乱想,她的儿子可能不喜欢姑娘。
她眼睛盯着哪吒和杨戬二人,哪吒蹲在杨戬身边,正伸手掀开杨戬的中衣查看他的伤。
看到他心口两道两寸长的口子,皱了眉,脸色瞬间沉下来。
那关切的眼神和担忧的愁容都不像作假。
“闺女,伯母问你个事儿啊。”
殷夫人视线不离哪吒和杨戬,扯了扯身边魅姬的袖子。
“我家吒儿和那个躺着的孩子,是什么关系啊?”
魅姬也看着那边,轻松的笑着回:“兄弟啊。”
“不会是……”殷夫人狐疑的扭头看向魅姬,试探的问:“能睡一起的兄弟吧?”
魅姬也看着殷夫人,满脸困惑的问:“兄弟睡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吗?”
殷夫人被噎了话,目光下扫,落到了她身上的玄色外袍上。
她穿着男子外袍,又看了一眼杨戬,杨戬穿着白色中衣,莫名松了口气。
恍然大悟说:“你们才是一对啊。”
魅姬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殷夫人,抬手指着自己,“我和……”又指着杨戬,“他?”
“不是吗?”殷夫人疑惑。
“不是啊。”魅姬突然拔高了声音,“我活了三千年,都能当他祖祖祖祖祖祖奶奶了。”
“哦~那你还挺显年轻的。”殷夫人感叹。
突然来了兴趣凑近了魅姬,目光灼灼的问:“你是怎么保养的?有没有什么秘诀?”
“感兴趣?”
魅姬也来了精神,殷夫人忙不迭点头,魅姬就带着她到一旁讨论保养秘诀去了。
杨戬歪头,无语的视线落到魅姬和殷夫人身上,翻了个白眼。
他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想让殷夫人发现端倪,好让敖丙和哪吒难堪。
没想到……
“八百个心眼全是漏风的。”杨戬小声嘀咕一句,扭头看向哪吒叹息。
“李兄啊,我总算是知道你的脑子,为何有时候转不过弯儿了。”
“为何?”哪吒拧眉询问。
“你娘也这样啊。”
杨戬只是想感叹一下,殷夫人和哪吒都心眼少,不愧为母子。
结果哪吒却听成了杨戬在骂他和殷夫人蠢,站起身抬脚就踹在了杨戬另一条腿上。
“不许你骂我娘!”
“妈的……”
杨戬捂着腿,闭着眼睛龇牙咧嘴痛呼低骂,咬紧了后槽牙。
“老子是不是欠了你们夫妻……夫夫两个的……一个踹的比一个狠!”
正和魅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殷夫人愣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打断魅姬的话。
“你等会儿……”她右手食指瞧了瞧自己的头,“好像有什么脏东西进脑子了。”
魅姬疑惑的看着她,“什么脏东西?”
殷夫人扭头看向哪吒、杨戬和敖丙三人,疑惑嘀咕:“夫夫?”
魅姬也看着那边,煞有其事点头,淡定的说:“你儿子和敖丙成亲了,说他们是夫夫,奇怪吗?”
殷夫人像是被敲了闷棍,懵了好一会儿,震惊的收回视线看着魅姬。
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确认。
“你是说……我的儿媳妇儿,是敖丙?”
“你好像……”魅姬看着殷夫人那复杂的神情,“不是很能接受这个事实。”
殷夫人还没到考虑接不接受的程度,她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脑子里的念头千奇百怪,一堆乱七八糟,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哪吒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敖丙那么想不开和他成亲了?
他啥都不会,脾气又差,不会哄人,还是个一身反骨的犟种。
敖丙自小没娘,又在水深火热的海底炼狱出生,本就没娘心疼。
跟着哪吒这得受多少委屈啊?
越想越心虚愧疚,一半替自己,一半是替哪吒。
“那个……”殷夫人回过神来问魅姬,“他们成亲多久了?”
“估摸估摸着……没多久,也就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啊,那送个礼物,还来得及。
殷夫人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一个像样的物件都没摸到,尴尬的笑了笑。
只能装若平静的走到敖丙身边,双手交握微微举着,满脸慈爱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笑容。
“那个,敖丙啊,伯母……哦……不对……”
她心里发着虚,底气有些不足,生怕别人觉得她不懂礼数,也怕敖丙觉得她诚意不足,努力睁大眼睛让人看见她眼里的真诚。
“娘亲现在没什么好东西送你,等回了陈塘关,娘亲再送你个礼物,可好?”
敖丙一直悬着心,面上镇定,心里却是紧张的不行。
怕殷夫人知道后不会接受自己,一声娘亲都没敢当面正式的喊。
毕竟几千年的世俗观念枷锁里,传宗接代才是世人称赞遵循的正统。
此刻看见殷夫人发自内心的笑容,听见她关切诚挚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鲛绡衣衣摆轻扬,他双膝跪下,举双手交叠行了跪拜大礼。
“敖丙,多谢娘亲。”
“哎呀,怎么行这么大礼,你快起来。”
殷夫人满眼心疼连忙蹲下身去扶他起来,见他膝盖上沾了灰,弯腰替他轻轻拍干净,又替他正了正腰带。
仰头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的脸,更心疼了。
“敖丙长得可真好看,我们吒儿真的好福气,上辈子得是拯救了全宇宙,才能得你青睐一二。”
殷夫人眼底藏泪,替敖丙理了一下并不乱的头发。
又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后,说:“等回了陈塘关,娘就去买上好的云锦缎,多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敖丙没有和母亲相处的经历,一时间对于殷夫人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满面笑容僵硬的站着。
殷夫人轻柔的话,热烈关切的眼神,就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让敖丙心里涌起一股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惊喜和无措在胸腔里交织翻涌着,感动和酸楚在血液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