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连连摇头:“奶奶我没挨揍,有别的事情。”
“就是你和爷爷能换个愿望不?”
李老太太显然被说愣了:“愿望?什么愿望?”
“我和你爷爷一直在啃死人头呢,也没许愿啊!”
丁一赶忙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电话”那端的孤老怨灵沉默。
片刻后,李老太太才叹息一声:“乖孙子,你说的愿望是我们心中的执念。”
“如果执念消失,我和你爷爷也就一起消失了。”
丁一愕然:“啊?!那还是算了,你和爷爷可不能走!”
“你俩要是走啦,我就又成孤儿啦!”
“可老大他怎么办......”
孤老怨灵知道丁一为难,稍一琢磨开口说道。
“乖孙子,你看这样行不:换不了愿望,咱们可以换人!”
“换人?”丁一一愣。
孤老怨灵继续开口:“嗯嗯,就是换人!”
“我和你爷爷试试,把尸图收回来。”
“这样不就能‘换人’许愿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自愿成为尸图的,现在反悔试试。”
说话间,孤老怨灵的尸图果然消失不见。
丁一哈哈大笑:“行了行了!”
“爷爷奶奶你们好厉害!”
“那没事了,等过几天我带着老大和小影子回家吃饭!”
李老太太笑着答应:“好嘞!”
“到时候奶奶给你蒸一大锅死人头!”
......
失去了两张尸图,但阴债反噬并没有跟着消失,而是再次旋转起来。
和刚才一样,宛如轮盘抽奖那样旋转。
在韩墨三人复杂的目光中,这次的“幸运儿”是血秧农。
血秧农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才沙哑着声音开口。
“老头子我的愿望是:天下间所有种地的人都能吃饱饭,不用易子而食。”
“再没有人欺负我们,抢我们辛苦种出来的粮食。”
听了血秧农的话,韩墨三人好一阵的沉默。
多么朴实的愿望!
可就是这么合情合理的要求,古往今来却鲜有能实现的时候!
尤其是在这黑暗的修仙世界里。
沉默中,丁一弱弱的问道。
“老大,你刚说咱们要是实现不了愿望,就只能和尸图拼命对不?”
“血秧农是结丹期,咱三一起上能打得过吧?”
丁一用的是逆向思维——既然实现不了愿望,那就杀了许愿的人......
韩墨轻轻点头:“不用你们,我自己就可以。”
“只是不忍。”
韩墨不忍的不是失去血秧农这张尸图,而是通过血秧农,看到了千千万万同样愿望的人。
片刻后,血秧农猛然抬头,脸上尽是狰狞。
“小子,我的愿望你满足不了?!”
韩墨叹息:“对不起,韩某真的做不到!”
血秧农暴怒,挥舞血色镰刀砍向韩墨的脖子。
血秧农攻击的瞬间,韩墨便察觉到不对。
“不好,他不只是结丹期!”
“他能借用其它尸图的力量!”
韩墨话音刚落,除了护道尸和尸衣通天树外,七笑尸以及枯耳死佛一起融入到血秧农的体内。
血秧农周身尸气暴涨,瞬间达到了韩墨无法感知的境界!
七笑尸也就算了,枯耳死佛可是四级夜掩,元婴期修士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加强后的血秧农咆哮,再次挥舞滴血的镰刀砍了过来。
这次的攻击,连弈影和丁一都包裹在内!
“跑!”
韩墨毫不犹豫,抱起弈影,拉着丁一夺门而出。
丁一机灵,大眼珠乱转,心头坏水喷涌,瞬间决定祸水东引。
于是对着不远处的陷空岛弟子大喊:“有怪物,大家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知道岛主和主神在哪的,快去通知他们!”
“怪物屠城......屠岛啦!”
陷空岛弟子闻言先是一愣,等感受到血秧农的恐怖后,立即四散逃开。
果然有些人朝着陷空老人和心渊之主的闭关所在跑去。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陷空岛各位长老先后赶来。
见到无差别攻击门下弟子的血秧农,立即放出自己的法宝。
可惜的是,只有元婴期的他们,根本不是血秧农的对手。
一个照面便狼狈后退。
长老们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东西真的是血秧农?”
“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血秧农了?!”
同样震惊的何蕊,一边带领其他长老阻挡血秧农,一边问跑到自己身边的丁一。
“怪物是怎么出现在岛内的?”
丁一当然不会说实话,嘿嘿贱笑。
“美女师父,我要说怪物嗖一下就出现了,你能信不?”
何蕊当然不信,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丁一。
同时,冰雪聪明的她已经察觉到,血秧农的目标是韩墨。
不过何蕊并没追问原因,只是叮嘱韩墨三人小心。
片刻后,一声怒吼从众人头顶传来。
一个雄狮一般,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正是陷空岛岛主。
何蕊赶忙压低声音提醒:“岛主来了。”
“无论说话办事都要小心,咱们主神一脉与岛主一脉明争暗斗几千年,关系并不和睦。”
“尤其是主神如今重伤在身,我等更需谨小慎微!”
韩墨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丁一则偷偷看了一眼陷空老人,满脸惊讶的说道。
“美女老师,这老头......岛主身上有浓郁的空间之力,跟我身上的差不多!”
何蕊轻声回应:“没错,岛主是罕有的,能操控空间的特殊体质。”
“所以才能凭借渡劫期修为,和主神争斗这么多年。”
“要知道主神比岛主,高出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此时的陷空岛岛主,已经将目光落在血秧农身上。
见到他已经杀了几个陷空岛的修行者,不禁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
“区区血秧农也敢来我陷空岛生事,该死!”
说话间猛地挥手,五根手指划出五道空间裂痕。
裂痕呼啸着朝血秧农飞去。
吸收了枯耳死佛的血秧农甚至都来不及躲避,就被分割成六段。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连同身体一起被割断的竹篓里,染血的白米散落一地。
看着白米,血秧农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
“我只想好好种地。”
“哪怕再苦再累,能有条活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