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香槟酒沫还未散尽,金女士就把我们叫进了\"海风\"的地下储藏室。昏黄的灯泡下,她掀开一个檀木箱,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美兰的遗物。\"她指尖抚过箱内泛黄的病历本,\"我找了三十年...\"
敏珠蹲下身,锁骨处的月牙胎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当金女士抖开那张1986年的分娩记录时,我们同时倒吸冷气——纸上清晰地印着两个婴儿脚印,每个脚踝处都画着月牙标记。
\"双胞胎?\"我嗓子发紧。父亲醉酒时总念叨的\"两个小海豚\",竟不是胡话。
金女士的珍珠耳环微微发颤:\"当年台风夜,崔大万偷抱走一个婴儿要挟金社长。\"她翻到病历末页,护士长潦草的备注触目惊心:「7月19日23:17,男患者(崔大万)强行抱走9号床女婴,称要用孩子换沉船坐标」
敏珠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另一只手摸向海豚吊坠,金属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
\"这吊坠...\"金女士瞳孔骤缩,\"内侧是不是刻着波浪纹?\"
当敏珠摘下项链递过去时,老式灯泡突然爆闪几下。金女士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吊坠竟从海豚嘴部分成两半,露出内部微型胶卷。上面用红笔写着「36°03'N 125°15'E」——正是黄海某人工岛的坐标。
\"果然...\"金女士从怀中掏出怀表,将录音带倒过来塞回暗格。咔嗒一声,表盘背面弹出薄如蝉翼的航海图。当胶卷坐标与航海图重叠时,一个红色叉号正好落在人工岛边缘。
金社长突然推门而入,西装上还别着婚礼的铃兰胸花。\"刚收到海事局急电。\"他呼吸粗重,\"台风梅花卷走的集装箱里...有具女性骸骨。\"
地下室瞬间死寂。我盯着那对月牙胎记的脚印,突然想起海鲜市场总戴着口罩的牡蛎西施。那姑娘手腕上,似乎也有道类似的淡青色痕迹...
次日清晨,我们带着潜水装备来到坐标位置。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果然蛰伏着艘伪装成渔船的仿古打捞船。当声呐扫描显示船底货舱有金属反应时,敏珠突然捂住嘴巴——船舷上用褪色油漆写着「bSU-」。
\"是那个集装箱编号!\"我抓住她发抖的手。这艘船就是崔家的移动仓库,三十年来打捞的文物都藏在此处。
潜水时,我的氧气面罩突然映出个模糊人影。转身刹那,看见个穿潜水服的女子迅速游向礁石区。她脖颈处闪过银光——是另一只海豚吊坠!
等我们追到礁石区,只捡到半截断裂的呼吸管。管壁上用防水笔写着「7月17日」,正是1986年沉船事故前两天。更诡异的是,礁石缝隙里卡着片明代青花瓷碎片,花纹与父亲醉酒时画的草图一模一样。
回到岸上,金社长带来了dNA检测报告。数据显示我与金家存在远亲关系,祖上可追溯至万历年间出使朝鲜的青岛林氏。而更惊人的是,敏珠的基因样本与那具女性骸骨完全匹配——这意味着集装箱里的死者,很可能是她素未谋面的双胞胎姐妹。
\"等等...\"我翻出手机里偷拍的牡蛎西施照片放大,她手腕上的月牙胎记与敏珠的呈镜像对称。当我把照片给李道长看时,老道士的拂尘突然掉在地上。
\"无量天尊!\"他盯着照片掐指一算,\"丙寅年双生女,一陆一海...\"说着从道袍里摸出块铜牌,\"你父亲当年托我保管的。\"
铜牌在月光下投射出奇异光影,与航海图拼合后,指向黄海更深处某个未标注的礁群。那里,或许沉睡着第二艘载满故事的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