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露将跟沈听禾的对话框长按删除,拨通了宋千舟的电话。
宋千舟似乎等她的电话很久了。
“怎么说?”刚接通电话,他就火急火燎地问。
郁露思考了一会,从床头柜的盒子里抽出烟,点燃,吸了口。
烟雾缭绕中,她的目光变得深远。
“先出国。”
宋千舟冷笑:“出国?沈听禾不死,我不可能出国。”
香烟里的尼古丁刺激着郁露的神经,她冷静了些。
“警方现在已经发现你逃跑了,正到处抓你,宋千舟这个身份,已经不能用了。”
“我送你出国换个身份,回来再找沈听禾报复,难道不保险一点么?”
电话那边,宋千舟似乎考虑了很久。
但现在宋家公司已经没了,父亲也即将被关进监狱。
或许这次出国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机会。
“好。”
“那叶诗雨呢?”
郁露将烟灰弹掉,嗤了声:
“叶诗雨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要沈听禾从墨青寒身边滚开。
*
沈家的别墅是坐北朝南的方向,沈听禾拉开窗帘,阳光从侧面斜照进来,温柔地打在她的侧脸上。
墨青寒倚着床头,低低地敛着眼眸,端详着沈听禾的样子。
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墨先生,该起床了。”
墨青寒懒洋洋地朝着她抬了下手:
“过来。”
沈听禾将卧室的窗帘绑起来,转身往洗漱间走去,并没有理会墨青寒。
她刚戴好发箍,打算洗脸,墨青寒走到她身后,从后面将她环住。
几乎是出自男人的身体本能,他腰部紧贴着沈听禾,往前顶了下。
宽大的洗漱镜中,沈听禾白皙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变红。
气氛莫名地变得暧昧起来。
“沈小姐,害羞了?”
墨青寒俯视着镜中身子有些僵硬的女孩,眼神玩味。
沈听禾收了收脑海中乱飞的情绪。
她知道,现在不能对墨青寒动心。
她推开墨青寒:
“你跟郁露,到底是什么关系?”
墨青寒眼中玩味散去,漆黑的长眸里有了实质的情绪:
“这跟你没关系。”
说完,径自下了楼。
沈听禾轻轻地捏着掌心,良久,微微地叹了口气。
是啊,跟她没关系。
终究还是她太过贪心。
楼下,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
沈听禾走到窗边,墨青寒的车子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早餐都不吃了。
就因为她问了一句关于郁露的事情?
想到这,沈听禾想起昨晚她将墨青寒睡在自己床上的视频,发给郁露的事情。
墨青寒若是知道,会对自己生气么?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毕竟还有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她还没做。
沈听禾查看了监控。
上次宋千舟之所以能突然从客厅里面钻出来,是因为他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
而地下车库通往电梯门的钥匙,她都没有。
只有沈勋有。
恰好那天,私人疗养院的来访登记上,有人匿名探望了沈勋。
简单地吃了个早餐,沈听禾驱车前往城南的私人疗养院。
她和沈勋这个父亲之间的缘分,或许真的就到这了。
疗养院中。
沈听禾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传出沈勋暴躁的怒骂声,还夹杂着碗筷被摔在地上的碎裂声。
她推门进去。
“爸爸,什么事这么生气?”
时隔多日,沈勋终于再次见到了沈听禾。
怒意直冲脑门,沈勋举着巴掌就冲了过来,却被沈听禾身边的保镖伸手挡住。
沈勋开始质问起来:
“把我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你到底要关多久?”
“我这么久不在沈氏,沈氏迟早会易主!”
“沈听禾,你真的疯了!”
沈听禾不急不缓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那是一份无偿股份转让协议书。
“这样的日子,你让我过了二十多年,如今才叫你过了两个月,你就受不了?”
“你口口声声的教养呢。”
沈勋现在哪里还听得见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他现在只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你说吧,要怎样才能放我出去。”
他有些泄气。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他掌控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所掌控。
沈听禾将那份协议书递给沈勋:
“把这个签了,我就放你走。”
沈勋接过协议,随意浏览了两眼,当下青筋暴起,直接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
“你想要我在沈氏的所有股份?”
“你也配?”
沈听禾冷眼看着那些碎纸被沈勋撒的到处都是,却并不着急。
“行吧。”
“前些日子,我抽时间给你做了个精神鉴定,结果表明,你确实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既然你不肯签字,就先去精神病院待上一阵子。”
沈勋后背生寒。
他难以置信。
这竟然是被他打压了二十多年长大的女孩?
她现在步步为营,锋芒毕露,哪里还有半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父亲,你这样会被人唾弃!”
沈听禾抬脚往外走去:
“那又怎样?”
被人唾弃而已。
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与其活在沈勋的阴影下一辈子,她倒宁愿背负骂名!
病房门被再次关上。
身后传来沈勋近乎绝望的嘶喊声。
沈听禾上车,去了她自己的小公司。
公司里人不多,沈听禾转了一圈,竟没发现林心月的身影。
“你们看见心月了吗?”
她平时最喜欢待在公司,今天怎么没见人影?
一名员工目露疑惑:
“林总这两天都没来,她没和您说?”
沈听禾黛眉微蹙,这才想起,自从上次参加完那个饭局后,心月就没跟她联系过了。
她还想叫心月一起去签下跟陶鑫的单子呢。
沈听禾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心月没接。
她又尝试着打了几个,依旧没接。
这不像林心月的性子。
沈听禾心中涌起很不好的预感来。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林心月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叔叔,心月这两天在家吗?”
林父怔愣了一瞬,才道:
“没有啊,她前两天不是说要跟你一起去爬山,这几天都不回家么?”
“她没跟你去爬山?”
沈听禾脚心生出一阵凉意,迅速席卷了全身。
“哦,是,是的。”
但为了不让林父担心,她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