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认知里,陈家此番必定在劫难逃。那个形似乞丐的小伙子刚预言陈家罪恶、剑南王府要降罪,王府的人就到了。毕竟陈都头在回春堂抓了王爷的人,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儿,王爷岂会善罢甘休?大家都等着看陈家笑话,连陈都头的女人怒抽幸灾乐祸者,也被当作是破罐子破摔。谁都觉得,在王府面前,陈家毫无胜算,那女人再能说也是枉然。可就在众人都为她揪心时,反转突然降临——书院山长竟带着先生们来了,他们抬高王爷,却似要在刀口夺人,甚至不惜拿书院的未来冒险,这究竟是何缘故?
王府公公现身,众人都等着看他如何让书院别多管闲事,甚至拔刀相向,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可谁能想到,等来的却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公公竟是真来送赏赐的,好几辆马车停在陈家铺子前,侍卫们不停地从车上搬东西进去。这场景太离谱,让众人惊掉下巴。难道一直风评不佳的王爷,其实爱民如子?外头传言都是假的?被押走的杜秀才目睹这一切,更是想不通,后悔自己揣摩错王爷心思,错失攀附良机。围观群众则满心羡慕,为何自己没这等发财好运?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杜秀才就连后悔方向都错得离谱。他不知,若不是陈虎和几个孩子阴差阳错阻止杜莹莹拿那能掉孩子的药,剑南王的反应将远超他想象,好在陈虎有应对之法。另一边,柳杏儿望着堆满礼品的外堂,满心无语。杨公公笑脸相陪,称王爷本想亲自登门感谢,无奈事务缠身。还感慨若不是此次送礼,都不知市井对王爷的传闻如此不堪,有人竟敢大胆抹黑。又夸赞都头夫人、山长及诸位先生明白事理,最后郑重致谢。
杨公公拱手鞠躬,柳杏儿等人赶忙避开。杨公公称要去回春堂,便要告辞,柳杏儿忙奉上红包。此时,柳杏儿忍不住多说几句,提及流言时都头对王爷的信任,回春堂照常营业,还说顾太医对王爷的称赞。杨公公笑眯眯附和,收下荷包离去。送走杨公公,柳杏儿邀山长和先生们留下吃饭遭拒,让陈庭相送。山长告诉陈庭,事情彻底结束,他该回书院念书了,陈庭欣然应下。
书院里,先生们深知学子需独自面对诸多挑战,未来仕途勾心斗角、暗箭难防,哪有他人时刻主持公道。陈庭心怀感恩,向山长和先生们深鞠一躬,将这份维护之意铭记于心,立志有机会必报答。回到家中,柳杏儿迫不及待让他关门看礼物。姜老太太看着王爷送来的诸多赏赐,不禁感叹其用心。十二匹细棉布实用,各色绸缎能做被面、衣衫和嫁衣,还有一箱箱的纸、书、笔墨砚台,连银子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每一样都送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
一箱白花花的银子,整整一千两!老太太瞪大眼咂舌,柳杏儿肯定回应。众人不禁感慨剑南王出手太过阔绰,姜氏则笑得合不拢嘴,想着闺女以后花钱不愁了。可惊喜还不止于此,还有腊味、糕点、药材、玩具、脂粉钗环等好几大箱。柳杏儿又指着笔墨纸张的箱子,让庭哥儿给弟弟们分一分,剩下捐给书院,以感谢书院在陈家被踩时对陈庭的维护。她对书院山长和先生不为权贵屈膝折腰的风骨十分佩服,还打算做些肉松等物送给先生们。
柳杏儿有条不紊地对陈庭吩咐着,让他明日带点心腊肉过去,陈庭唯有乖乖点头。安排完陈庭,柳杏儿又操心起布料分配,要给姥姥、姥爷、大舅、小舅挑布做衣裳。姜老太太赶忙制止,担心王爷给陈虎的赏赐随意分掉会惹陈虎不悦。柳杏儿很是听话,立马应下不分。姜老太太笑着教导柳杏儿成亲后要守好自己的小家,别总想着补贴娘家,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柳杏儿的娘家根本不足挂齿,不禁唾弃。
在老姜家,气氛正微妙。柳杏儿笑眯眯地说要用私房钱给大家买东西,老太太抬手佯装打她,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柳杏儿闭眼叫嚷喊疼,逗得老太太没法再下手。姜氏在旁帮腔,提及这段时间娘家压力巨大。流言传至姜家山,村长多次找上门,下最后通牒,若老姜家不与杏儿断绝关系,便将其赶出。娘家愁云密布,亲娘夜里辗转难眠。好在剑南王表明态度,流言消散,老姜家危机解除。可柳杏儿觉得仍需有所表示,此刻,她正认真挑着布料,仔细分配着给每个人的物件 。
柳杏儿兴高采烈地跟娘和姥姥提议,明日回姜家山把王爷给的东西送回去,好让姥爷也沾沾光。老太太本也想回去显摆显摆,可一听要全家都回去,立马摇头拒绝,理由是二小子和三小子离不得人。柳杏儿忙说找人照顾,柳福川也主动提出留下照顾外甥,可姜老太太依旧不答应,称福川一个小子在家没大人不行,还说等陈虎回来也不差这几天。柳杏儿想想也是,便同意缓几天。接着又说到做新衣裳,柳杏儿想请绣娘,却遭老太太一顿数落,抱起布就走,直言自己做就成,这一幕实在有趣 。
柳杏儿和姜氏笑意盈盈,谈论着做棉袍和婚服的事儿。柳杏儿不在意婚服用什么面料,只钟情母亲做的那份心意,还提议用锦缎做被面儿,姜氏欣然同意。而另一边,姜家山老姜家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窒息。族长姜茂典坐在堂屋上首,姜老爷子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院子里,姜家小辈满脸愤然,儿媳们紧张偷瞄屋内。族长此番前来,竟称是为姜老爷子好,直言外孙女婿太能惹事儿,得罪了剑南王。可姜老爷子却冷哼回应,在这姜家山,嫁出去的闺女向来如泼出去的水……
在姜家山,一场激烈的讨论正在展开。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就算他真闯了祸,和咱们姜家山又有什么相干?”另一个声音也紧跟着响起:“是啊,姜家山这三座牌坊,平日里供奉着,可要是连姜家山自己人都护不住,那还有什么意义?咱们姜家山嫁出去的姑娘,可没少因为这牌坊受连累!”这几句对话,如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