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端坐在帐中，羽扇轻摇。
他望向站在面前的秦墨，嘴角微扬，缓缓开口道。
“岚儿，此番来这五丈原，怕不是只为用你那小手段消遣仲达吧？”
语气虽轻，却带着一丝揶揄。
已将秦墨的心思看了个通透。
秦墨自己那些小伎俩在诸葛亮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
根本逃不过这位智冠天下的丞相的眼睛。
他定了定神，脸上却不露怯意，反而微微一笑，拱手恭敬道。
“丞相明鉴，学生此来，自然不是为了那些小打小闹。实不相瞒，我欲与丞相共破北原司马氏的大营，一举奠定北伐胜局！”
诸葛亮听罢，眼底闪过一丝兴趣，羽扇在手中轻轻一顿。
存了几分考教之意。
他微微倾身，声音沉稳而低缓。
“哦？那秦岚，你且说说，此计从何而来？”
丞相自然是想看看这个书童，究竟有几分真才实学。
秦墨不疑有他，朗声道。
“一招鲜，吃遍天，学生在樊城用过，水！若能引渭水淹敌，定可一举破之！”
秦墨自是对自己的计策颇为得意。
思索了很久，硬攻北原，诸葛亮都打不下来，更何况他了。
古时攻城，无外乎水火！
这靠水吃水，有渭河在，那自然这水攻便是优先的。
诸葛亮闻言，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秦岚，胆识倒是不小，可这计策未免太过天真。
汉中之地，眼下正是干旱时节，哪里来的大雨可供蓄水？
莫说水攻，便是五丈原上耕种用的水都捉襟见肘。
他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秦墨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岚，你此计虽妙，但却也显得不通天时。为将者，怎可如此轻率行事？”
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几分惋惜。
对秦墨的莽撞有些失望。
秦墨听了这话，心中却暗笑不已。
摸了摸怀中的天时卡，指尖在那卡片上轻轻摩挲。
丞相啊丞相，您能借东风，我为何不能借雨？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拱手回道。
“禀丞相，若七日大雨不止，水攻之计是否可行？”
此言一出，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秦墨竟敢如此大胆，直接将天时之事抛到台面上。
羽扇在手中停顿片刻，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
“若真有七日大雨，水攻自是可行。只是，天时难测，岂能轻易言说？”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多了一分审视。
秦墨见诸葛亮仍有疑虑，便进一步解释道。
“学生观天象，近日必有大雨。且我军可预先在渭水上游筑坝蓄水，待雨势正盛时，决堤放水，定能一举淹没敌营！”
诸葛亮听后，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但谨慎之心未减。
他轻摇羽扇，沉声道。
“此计虽好，但风险极大。若天时不济，或敌军有所防备，我军反受其害。你可有应对之策？”
“学生已命人暗中探查敌营地势，选定了几处易于蓄水之地。且我军可先以小股部队佯攻，再行水攻。即便天时不济，也可作为疑兵之计，扰乱敌军。”
诸葛亮听罢，微微点头。
心中对秦墨的智谋多了几分认可。
他轻笑道。
“岚儿，你此计虽险，但若能成，定是一大奇功。只是，天时之事，终归难测，你需做好万全准备。”
语气中既有鼓励，也有提醒。
显然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期待。
“学生谨记丞相教诲，定当谨慎行事。”
自己的水攻之计已然得到了诸葛亮的首肯
此计若成，不仅能破敌，更能挽救丞相性命，改变蜀汉命运。
而那张天时卡，便是他最大的底牌。
“既如此，岚儿，你便放手去施为吧。我自会为你调兵遣将，助你一臂之力。”
秦墨闻言大喜，拱手道。
“多谢丞相信任，学生定不负所托！”
秦墨出了营帐，没走多远，便听到中军帐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声。
这怕是丞相操劳过甚，偶感风寒了吧。
中军帐中，诸葛亮正倚在案边，手中缓缓展开一方锦帕。
那白色的锦帕上，赫然沾染着片片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还好，有那孩子来了，时间不算晚，应该赶得上！这身子，终究是撑不了多久了……”
……
魏军大营中，夜色深沉，帐内灯火摇曳。
映得司马懿那张瘦削的脸庞忽明忽暗。
他端坐于主位。
使者被带入帐中，拱手行礼道。
“蜀军使者，见过司马都督。”
司马懿放下棋子，慢条斯理地开口。
“本督谢过丞相大礼，甚是喜爱。未知丞相如今寝食如何？营中之事可还顺遂？”
使者闻言，心中猛地一震。
手指在袖中微微攥紧。
他早从秦刺史那里得了嘱咐，说此行魏营，司马懿定会问及丞相寝食及事务繁简。
只需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应对即可。
那司马懿的话竟与刺史所料一般无二。
刺史真乃神人也，不亏是丞相的书童。
定了定神，使者深吸一口气，恭敬回道。
“回都督，如今丞相居于上方谷督粮，寝食无碍，日啖肉食、果蔬俱全。营中之事全赖杨仪、姜维等人操持，井然有序。”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语气平稳。
仿佛真是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使者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应对得当。
可他却未曾察觉，司马懿听完这番话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哦？寝食无碍，日啖肉食、果蔬俱全？”
司马懿重复了一遍使者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他缓缓起身，背着手在帐中踱了几步，目光却始终未离开使者。
孔明啊孔明，骗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昔日失了街亭，那孔明便籍此逼我退兵，如今又来？
你这老儿定是怕我袭了上方谷。
才故意派人来说这些话，装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
“上方谷地势险要，粮草囤积，想来丞相督粮颇为辛苦。既如此，怎还有闲情日啖肉食、果蔬俱全？莫不是……丞相身子不适，故意托词掩饰吧？”
这话问得刁钻，司马懿眼中闪着寒光，显然是想试探使者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