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只是……末将对坊市一带并不熟悉,还望军师指点一二。”
周成虽对秦墨的稚嫩外表心存疑虑。
但碍于冉闵威严只得领命。
便是对秦墨的排兵布阵之能仍持怀疑态度。
他从容地走到一旁悬挂的舆图前,指着邺城东南角一片错综复杂的街巷说道。
“将军请看,此地便是坊市,道路狭窄,房屋密集,易守难攻。石苞、李松若率军前来,必然会轻敌冒进,我军可在此设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将军可于坊市东南角的井台附近设下埋伏,此地地势较高,可俯瞰全城,乃兵家必争之地。”
周成顺着秦墨所指之处看去,眉头紧锁。
这坊市地形复杂,街巷狭窄,确实易于设伏,但这东南角的井台,地势虽高。
却也容易暴露目标,万一被敌军提前发现,岂非功亏一篑?
“将军可是担心井台地势过高,容易暴露目标?”
“军师明鉴,末将正是此意。”
空降来的领导还真是不好当啊!
冉闵手下这帮骄兵悍将,摆明了就是信不过自己!
也罢,想让这帮家伙服气,光靠冉闵的几句好话可不够,终究还得靠真本事说话。
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不吝赐教”。
实际上还不是,一个个都憋着劲儿想看我出丑呢!
“将军有所不知,这井台虽地势较高,却有一处天然屏障,可遮蔽我军行踪。”
“军师高见,末将受教了。”
冉闵见周成被说服了,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想起今日在李农府上初见秦墨时的情景。
只觉得这年轻人谈吐不凡,颇有见识,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军事才能。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秦墨年纪虽轻,却是个难得的将才。
幸好在李农府上发现了这么个人才,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石遵。
有此人在,胜算又多了几分。
“先生足智多谋,本将甚是欣慰。周成,你便依先生之计行事,务必将石苞、李松一网打尽!”
“末将领命!”
周成抱拳领命。
原本对这位空降而来的年轻军师满腹狐疑,甚至有些不屑。
年纪轻轻,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担当军师重任?
可秦墨方才一番分析,却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坊市地形复杂,他曾多次带兵巡逻,自诩对其了如指掌。
却从未注意到那东南角的井台竟还有天然屏障可供藏匿兵马。
这井台地势高,视野开阔,易守难攻,确实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看来这年轻的军师并非徒有虚名。
原本的轻视之心也渐渐消散。
或许,跟着这位军师,真能打几场漂亮的胜仗!
“先生果然大才,本将先前还对你有所怀疑,如今看来,真是惭愧至极。”
“将军过奖了,秦墨不过略施小计,不足挂齿。”
“先生不必过谦,此番若能成功阻击石苞、李松,先生便是首功一件!”
只遣一路兵马怕是不够稳妥。
此番伏击石苞和李松,定是不能放跑一人!
若是走脱了任何一个,让石鉴得了消息,怕是那小子会闻风而逃。
届时再想捉他可就难了!
此番,还需得布下天罗地网,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将军,周成率军冲杀,才是首功。另外,我军虽已在坊市设下埋伏,但石苞、李松并非等闲之辈,万一他们识破我军计谋,强行突围,又该如何应对?”
“先生有何高见?”
秦墨走到地图前,指尖在坊市西南侧的冶司仓库处点了点。
“此处地势较高,靠近漳河,可设下第二道伏兵,形成‘双层伏击’之势。敌军若从坊市突围,必然会选择地势平坦的河道,届时我军可在此将其截杀,一举歼灭!”
“妙计!先生心思缜密,本将佩服!只是这第二道伏兵由谁统领?”
“马弘将军沉稳老练,可担此重任。”
冉闵当即传令,命马弘领兵五百,埋伏于冶司仓库附近。
“非必要不参战,只待敌军溃败时收尾,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这位秦军师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竟在坊市和冶司仓库设下两道埋伏,俨然一副瓮中捉鳖之势。
石苞、李松就算插翅也难飞啊!
看来,我只需依令行事,率军于冶司仓库附近待命,等候敌军溃败。
便可轻松收尾,立下大功一件。
这军师真是好算计,后手一波接一波的,怕是石鉴的人此番是一个都跑不了了。
“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乃神人也!”
“将军谬赞了。墨不过纸上谈兵,一切还要仰仗将军麾下将士的奋勇杀敌。还有一事,需将军配合。”
冉闵见秦墨神色郑重,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
“先生有何吩咐?”
“如今石遵昏庸无道,残害忠良,致使朝纲败坏,民不聊生。将军乃是当世英雄,理应拨乱反正,匡扶社稷。”
冉闵闻言,心中一动。
他本就对石遵的背信弃义,只是碍于时机未到,一直隐忍不发。
秦墨察言观色,见冉闵有所触动,便继续说道。
“如今我军已在坊市和冶司仓库设下埋伏,石苞、李松必然难以脱身。有这二将阻拦,我军便可趁势攻打宫城,诛杀石遵,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
夜幕降临,坊市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士兵偶尔走过。
周成按照秦墨的指示,将五百精兵埋伏在井台附近的民居之中,弓箭上弦。
刀剑出鞘,只待敌军到来。
秦墨却带着几名亲卫,悄悄地将井台附近民居的柴草堆移至街角隐蔽处。
又命人用桐油浸泡井台的木架。
“先生,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敌军入瓮了。”
秦墨淡然一笑,“莫急,好戏还在后头。”
三更时分,石苞、李松率领三千精兵,悄悄地摸到了坊市。
“将军,这坊市如此安静,会不会有诈?”
坊市里静得蹊跷,莫说人声,就连狗吠也听不见。
莫非冉闵那厮真有未卜先知之能,竟算准了我等今夜会从此地经过!
先前探子回报,坊市并无异动,莫非是探子出了差错?
此事恐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