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曾经侍奉过弘历的姑姑毓湖被悄悄的请了进来。
慎刑司里,经历了酷刑的阿箬依旧咬着青樱不放,一口咬定就是青樱害的皇嗣,毕竟这个时候了,要是一直这么说,说不定还有一丝生路,一旦翻供,肯定活不了。
而这时,毓湖出现了,却查出了有人想让阿箬死在慎刑司里面。
而另一边,青樱被困在延禧宫里面,仪贵人和海兰陆续搬出去之后,宫人也都走了大半,整个延禧宫里瞬间空空荡荡的,连小厨房的厨子们都被遣走了,只留下了十几个太监宫女伺候着。
吃饭的时候,御膳房送来了清汤寡水的饭菜,仅仅只有四个素菜和一碗米饭,如果真的要说有荤腥,那就只是炒菜用的猪油了,但是青樱遭罪,御膳房很怠慢,饭菜是最后一个送过来的,现在摆上来的菜里的猪油已经快凝固了,白乎乎粘腻腻的裹住蔫了吧唧的菜上,米饭更是比那杀过鱼的刀都冰冷,看的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青樱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很久,死鱼一样的眼睛就那样痴痴呆呆的看着天空。
惢心看出青樱恐怕吃不下去饭了,只能让人把饭菜端下去。
两个小宫女把饭菜端了下去,低声咒骂着青樱,还预备着把青樱的饭菜都吃了。
“咱们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左右退回去明天还是要送回来的,到时候馊了的饭菜难不成硬塞给那个没用的主子嘴里?”
“可是嬷嬷们说,我们伺候主子不能吃太饱…”
“就她那副死气沉沉的鬼样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真拿自己当主子呢!”
惢心被这些话气的低声啜泣,而殿里的青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呆呆的,要不是眼睛还睁着,怕是别人都以为她睡着了。
而这个时候,玫贵人买通了看门的太监,踏进了延禧宫。
玫贵人特意捡了人少的时候来的,快步走进了延禧宫正殿,此时此刻青樱坐在梳妆台前垂着头,听见声音才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毫无神采,仿佛刚刚被梦中惊醒一样,玫贵人进殿后看见青樱这一副呆傻无辜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重了。
玫贵人没有任何犹豫的从袖子里面掏一条小皮鞭,那条小皮鞭,还是她月份大时,太医说她这胎像是男胎,弘历高兴之下,赏给她,让她留着给孩子玩的,怒气冲冲的走向了青樱,抬手就打。
“你这个毒妇!居然害我孩儿!我必须狠狠打你才能泄愤!!”玫贵人用劲力气抽打着青樱,因为第一次用来抽人,鞭尾偶尔会甩到她身上,带来一阵阵刺痛。
而青樱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样,看着玫贵人向她冲过来,依旧呆呆愣愣的,就差流口水和傻笑了,被连抽了三四下才笨拙的站起来往墙角缩,仿佛一个七八十岁腿脚不利索的痴呆老太一样。
甚至被玫贵人抽了十几下之后,也只是后缩在墙角,抬着手挡住了脸,甚至都不知道反抗一下,玫贵人看到这个样子,以为青樱是心虚了,急火攻心,抽的更卖力了。
门口的俗云都跟小太监对骂好几句,甚至都拦住惢心好一会了,青樱依旧呆呆傻傻的躲在墙角,任由皮鞭疯狂都抽在身上,甚至袖子都被抽烂了几块,点点血花都染红了衣袖,仍然不吭一声。
直到惢心推开了俗云,冲过来抱住了玫贵人,青樱委屈巴巴瘪着嘴,跺着脚含着眼泪撒娇,“我真的没有做。”
看着青樱一副仿佛被打困了一样的表情,虽然青樱在极力显示自己的善良,无辜,委屈和人淡如菊,但是在玫贵人眼里就是虚伪又无情,玫贵人被惢心抱住,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啐了一口。
“没心肝的坏东西还挺抗揍啊!隔着装给谁看呢!我看你是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的花!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等害人的法子!真的就是一颗发霉了的葡萄!一肚子坏水!你给我等着!只要我不死,咱们就来日方长!!”随后玫贵人气鼓鼓的甩开了惢心的手,大步离开了,只留下青樱自己抱着柱子欲哭无泪。
与此同时,景阳宫内,嘉贵人嘴上说着是来劝慰仪贵人的,但是这边说着没了孩子的女人像破抹布谁都能踩一脚,那边又暗戳戳的暗示自己已经怀了孩子,一字一句都往仪贵人心窝里插去,见仪贵人脸色越来越不好,嘉贵人赶紧安慰了几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主,您不是不想让别人那么快知道您怀孕了吗?”贞淑不解。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发挥出她最后的热量为我所用,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嘉贵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仪贵人现在不得不喝红花牛膝汤,只是喝下去能不能活命,连许太医都说不准,”
“仪贵人丧子之痛,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按耐不住的。”主仆两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类似的笑容,毕竟死无对证这种道理,她们还是懂得。
“凭他们谁在我前头遇喜都没有用,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必须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
果然晚一些的时候,等宫人们都休息了,仪贵人偷偷的换上丧服,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宛如女鬼一般推开了延禧宫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