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的手机“滴”的一声,彻底没电关机了。林海阳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电量还剩60%。此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白天还晴朗得很,晚上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说不定第二天早上又出太阳了。林海阳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11点半了,估计工人们都早早睡了,项目部的人大概都以为他直接开车回镇上了吧。
雨势逐渐变大,山路变得湿滑起来。小奕一个没注意,脚下一崴,疼得她“哎哟”一声。林海阳赶紧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小奕试着动了动脚,眉头紧皱:“还能走,就是有点疼。”
林海阳看着地上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的标记,心里暗暗着急。不过,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方子敬来的时候曾经过这里,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避雨。再看看小奕崴脚的样子,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先带小奕去山洞躲雨。
“小奕,这样走太危险了,手机也没多少电了。而且往车那边走的路上有个悬崖,来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要是不小心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林海阳一脸严肃地说道。
“林哥,那怎么办啊?我这脚也不争气。”小奕焦急地看着林海阳。
“我先带你去前面的山洞避避雨,看样子今晚说不定得下场暴雨。”林海阳说着,指了指前方。
“哪有山洞啊?我怎么没看到。”小奕有些疑惑。
“前面那个小坡上去就有,听我的,我背你过去。你现在脚行动不方便,再耽搁下去更危险。”林海阳说着,把背包递给小奕,“你背着包,拿我手机照光,我背你。”
小奕也顾不上许多,接过手机和背包,趴在了林海阳背上。林海阳小心翼翼地背着小奕往山洞走去。这山路本就崎岖,再加上下雨湿滑,走起来格外艰难。
小奕趴在林海阳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吸的起伏。突然,林海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旁边一根树枝,这才稳住身形。“哎哟!”林海阳忍不住叫了一声。原来,他抓住的是一根长满刺的两面针,这是一种攀援状灌木,茎干和枝条上密生皮刺,叶片两面中脉也有刺,揉叶还有花椒香气,在当地很常见,根、茎还能入药,是“岭南中药”之一。
“林哥,你没事吧?”小奕担心地问道。
“没事,站稳了。前面就是山洞,坚持一下。”林海阳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林海阳背着小奕来到了山洞。山洞里还残留着上次他和方子敬来时用过的一点干柴火。林海阳把小奕轻轻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柴火。瞬间,山洞里亮了起来,暖意也开始弥漫开来。
“我帮你看看脚。”林海阳说着,轻轻拿起小奕的脚。
“这样疼吗?”林海阳一边轻轻转动小奕的脚踝,一边问道。
“有点疼……”小奕皱着眉头回答。
“你这可能脱臼了,我数到三帮你复位,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肿痛。”林海阳认真地说道。
“好……”小奕咬着牙点头。
只见林海阳嘴里说出“三”的同时,手上迅速一扭,只听“咯噔”一声,小奕忍不住“啊”了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响亮。
“林海阳,你不是说数到三吗?你的1和2呢?”小奕生气地说道。
“没错呀,我是说数到三,刚说‘三’的时候就帮你扭了呀。你先别纠结一二的事,看看脚好点没?”林海阳笑着解释道。
小奕动了动脚跟,又转了转,惊喜地说:“嘿,可以动了,不疼了!”可她低头一看,自己脚上有五个手指印,还以为出了很多血,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对,自己既不痛也没有皮外伤。她又看向林海阳的手,只见满手掌都是血。
“林海阳,你看你手全是血,你什么时候受伤的?”小奕惊讶地问。
“没事,就是抓了根有刺的树枝。你现在虽然脚好了,但还是要休息几天才能正常行走。明天早上我扶你下山,那只脚尽量别使劲,不然影响恢复。”林海阳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你先在这烤火,包里还有水和零食。我去洞旁边弄点柴火,这点柴火不够烧一晚上的。放心,我就在旁边,有事你叫我,手机你拿着。”说完,他从包里拿出军用小刀,转身走进了雨中。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要是一个女人独自在这,肯定会害怕极了。可此时的小奕,却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温暖。她开始有点庆幸自己遇到今天这事,因为她内心一直比较高傲,总觉得自己是大城市来的,家庭优越,从不肯轻易放下身段。
说到她的家庭,可不比方子敬差。小奕的爸爸代表龙国在海外做资源生意,主要收购海外的石油、天然气和铁矿石,为国家的发展贡献力量。她母亲去世得早,所以长期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父亲长年在世界各地奔波,爷爷奶奶现在住在金城龙国安排的养老院里。小奕一般在五一、十一、过年这几个时间段去看望他们。
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省报工作,那还得从几年前说起。当时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她和爷爷来到苏南省苏江市旅游。爷爷被当地相关部门请去参加活动,她就一个人在苏江市闲逛。走到商场的时候,差点被楼上掉下的物品砸伤,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商场的工作人员冲过来推了她一把,结果自己肩膀被砸伤,流着血离开了现场。小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种事,整个人六神无主。等她反应过来,救她的工作人员早已不见踪影。
这件事一直刻在小奕的心上,震撼着她的心灵。所以大学毕业后,她毅然决然地来到苏南省,想找到那个人,至少给点补偿,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于是,她凭借关系和自身实力进入省报做了一名记者。其实后来她也一直在找那个人,可对方是暑期临时工,信息不齐全,再加上小奕当时是从后面被推倒的,又处在惶恐不安中,等反应过来时,只隐约看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身影。她去调监控,商场管理人员却怕担责,偷偷把监控视频删除了,还想私聊解决此事。
小奕正沉浸在回忆中,林海阳抱着一堆柴火从洞外进来了,全身都被雨水湿透,像只落汤鸡。
“小奕,没吓着你吧?外面雨大了,我好不容易弄了点柴火。今晚咱们就将就一下,我背包里有个薄毯子,平时在车里休息用的,你拿着盖。”林海阳一边把柴火放在火堆旁,一边说道。
“林哥,你快过来烤烤火,别着凉了。”小奕心疼地说道。
两人围坐在火堆旁,听着外面的雨声和偶尔传来的闷雷声,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