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顶着浓浓的黑眼圈醒过来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片狼藉的模样,颓废的神情,原因无它,没睡着就是了。
眼球酸涩无比,肌肉也无力,我不得不捂了一会眼睛,才缓了过来。
先不说脚上一边发热,一边隐隐作痛的,就是下铺的旅客,晚上十一点开始打电话。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里,蚊子的叮咛都震耳欲聋,更何况是人的声音呢。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硬板床硌的我腰背有些酸痛,耳边一直回响着的窃窃私语更是让我头痛欲裂。
一直到凌晨两点,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才选择去下床洗把脸,回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声。
周遭这才安静下来。
但是想再次睡着哪有那么容易呢。我本来想看看手机的,却发现自己身旁只有个按键手机了。摇了摇头,把这东西扔开,我闭上了眼睛。
头有点晕,脚也有点疼,看不见现在的情况,只是摸起来烫烫的。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越想,我就越慌,却只能深呼吸,让自己闭上眼睛,强制自己休息会儿。
呼,呼。
硬板的床,果然还是睡不习惯啊。
伸了个懒腰,拉了拉自己身体,终于是舒坦了一点点。除了脚有些肿,穿鞋子有些困难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脚也就只是微微的痛了,注意一下的话,也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我就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去了,毕竟也算饿了半天了。我想起妹妹电话里说的那个代金券,只是我好像用不了就是了。
买了两个包子,突然就感觉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了。我一边默默感叹,一边往旁边的商超挪过去,打算买点吃的屯着。
靠着购物车,也能比较轻松的在超市里面逛逛。只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我并不能拿进购物车罢了。
我就只能看着周围的标牌,找了些临期的打折的东西,很便宜,没花多少,也装了一大袋。
只是付款的时候,我才发现它好像有点重。勉强拎出了超市,那只脚就开始不听使唤了。我不得不走一会儿,就去找个地方歇一歇。
然后我就遇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吃力的一边拎着袋子,一边平衡着身子,却没想到肩膀被拍了一下,让我差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好在及时被拽住了手臂,让我并没有跟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
只是手上的袋子就没那么好运了,塑料袋摔在了地上,里面的临期食品散落了一地,就剩了些压缩饼干,跟水剩在了那里面。
我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空气,刚想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的时候,那道人影就跑过去帮我捡东西去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
哦,是她。
之前在商场活动里遇到的那个很热情也很热心的人。
加了联系方式之后,她曾经给我发过些什么消息的,只是我不太会回,所以最后聊天框就从聊一些有的没的变成一片沉寂了。
顿时没了脾气,毕竟她帮过我,大概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我接过她递来的袋子,有些无所适从,主要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她。
她很用力的向我道歉,说自己只是在那边看到一个很像我的人影,确认了之后,想来打个招呼的。
我把九十度鞠着躬的她给扶起来,说着没事没事,东西没丢就好。她就自顾自的说为了道歉要帮我拎回去。
我推脱不掉,也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正好肿着个脚也不太方便,答应就答应了吧。
只是走了两步,我就发现,好像就这么给她带到青旅不太好。
所以我打算等到了楼下就跟她道别的。青旅并不远,只是我走的慢,一只腿脚用不了力。
我一边岔开话题,主动问着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边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说自己窝在家里太久了,被赶出来了,嘿嘿。
被赶出来了?
她就说自己老妈觉得自己在家要生蛆啦,就拿着笤帚狠狠地威胁我出来走走。
看着她张牙舞爪演示着她老妈的动作,我也不禁笑了笑,只是如果她没有一边还拎着我的东西就好了。
接着她就问我怎么会在那儿。
啊,哈哈。
我一边打着太极,一边也在想着怎么解释才比较不那么会惹麻烦。
好在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我尽量装的很正常了,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希望她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到了楼下,我就跟她说送到这儿就好了,我接下来的我自己拎上去就行了。
她说着好,人却围着我绕了一圈,打量着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她蹲了下来,仔细的盯着我的脚。
我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把那只脚往后藏了藏,却没想到她直接就上手摸了一下。
嘶。
我感觉到一阵抽痛,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没有倒下。
你的脚...
没事,就是崴了一下,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你把东西给我吧。
我接过了她递来的袋子,就转身跟她道别,上了电梯。
只是脚却越来越痛了,我在电梯里都有些站不住,只能扶着扶手,贴着墙靠着了。
出了电梯,我把东西拉出了电梯门,原地歇了一会,才准备进去。旁边的电梯此时开了门,刚刚道别走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你还在这,太好了。
嗯?我有些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她追上来要干什么。只是面前的青年旅馆的标牌挂在那儿,让我有些难堪。
我问她怎么了吗,还有要找我的事情吗。
她看了看我袋子里面的便宜货,又一脸狐疑的看了看我,然后开口问我。
你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
啊,呃,嗯。
我想了想,比起去解释那些奇怪的经历,就当作我是离家出走,也不是不行吧。
就是,为什么是又?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就说我脸上一股抹不去的忧郁,跟上次见到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听到她的话,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扯了扯自己,看起来有这么沮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