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休息,我擦去嘴角的血迹,与那位少年重新投入了战斗。瞬间,我们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凝重,几乎令人窒息。突然,对方手中迸发出耀眼的银光,随即他宣告道,“年轻人,你是第一个迫使我亮出武器的人。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忽郸,来自遥远的西苍之北——天穹古国!”
“你是忽郸,没错吧?我是斐文,江湖人称‘狂少’。”我悠然自得地自我介绍,“出招吧!”随后,我从蝶儿那里借来凝魂宝刀——我并不打算过多地展露自己的实力——轻笑着抽出一把青光流转、宛如秋水般清澈的宝刀,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双手缓缓地将刀竖立在胸前。此刻,我脸上的神采让人恍惚以为,我正置身于一座庄严神圣的宝殿之内,而我便是那被神殿所崇拜、主宰天地宇宙的无畏之神。实际上,我是在用我心中的神明与手中刀的神明相互呼应。
立于我对面的忽郸,在这极短的瞬间突然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心神。尽管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却足以让他收起轻视之心,变得更加谨慎。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我,不再是凡人,而是如同天界之神一般,浑身散发着凛然的威严。他
脚下微微轻退,几乎不自觉地流出了一身冷汗。在这艳阳高照的大热天里,一旁观看的蝶儿也感受到了一股发自我身上的肃杀之气,冷冽到使艳阳也为之倏然一寒,酷厉到使人心为之猛窒。
在无形的压力之下,忽郸闷声低吼,双枪宛若银蛇出洞,突然发动攻击,直刺向我。漫天星芒蓦然洒落,犹如极西的暴雨骤然降临,向我立足之地倾泻而下。忽郸不愧为名家之后,出手招式连贯流畅,姿态优雅从容,完全没有了平日言谈中的暴躁和冲动。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长啸,声音直冲云霄,身体猛然间舒展开来,刀法随即爆发。瞬间,只见一道青色的光芒骤然增强,宛如一道横跨天际的长虹斜挂而出。当这道虹光尚未消散,我的身影迅速闪现。紧接着,无数道刺目的寒光在同一时刻突然出现。
它们在空中翻卷,犹如一场星雨倾泻而下。蝶儿只听到一连串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密集如排炮,急促如骤雨,突然响起又迅速消逝。我和忽郸,在这次激烈的交锋中一触即分,双方稍作退后便又立刻前进,再次同时凶猛地强攻出手。
一道道璀璨夺目、星光璀璨的光华再次冲天而起,宛如腾空的眩目光焰,由点点、颗颗、条条的光影构成繁星般的光辉,在空中迸发。太阳似乎在这浩瀚的星光照耀下黯然失色,空气中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仿佛是地狱冤魂索命的凄厉哀嚎。
然而,在这片密集的星海中,另一把刀光却悠然自四面八方升起,缤纷纷乱如同腊月的瑞雪,带着逼人的寒意穿透星影,向四周扩散。突然间,方圆十丈之内,响起了一股凌厉无比、席卷而来的森寒之气,劲风呼啸、刀光闪烁。
每一道锐利的劲风与另一道锐利的劲风紧密交错,猛烈撞击,不留丝毫空隙以供回旋,也没有任何微小的空间可供腾挪。天空在怒吼,大地在咆哮,那般天崩地裂、星辰陨落、月亮崩解的灾难似乎随着如此浩荡而激烈的青色电光闪现而降临。
旁观的蝶儿和一众好事者们,尽管被这股猛烈的气流吹得衣衫飘扬、发丝飞扬,却依然不愿稍作退后,喘息片刻,因为他们生怕稍有疏忽,就会错过这场战斗最微妙的细节。蝶儿凝视着,突然间低沉地吼道:“时机已至!”
忽然间,一声宛如龙吟的悠长啸声响起,我手中的凝魂宝刀顿时光芒四射、青芒暴涨。与此同时,我一口气施展了经过我改良的孤渺六绝六大招式(现在简称为“孤渺六绝·改”)。
突然间,空中爆发出一团青绿色的光球,其中闪烁着耀眼的白光,覆盖了忽郸周围三丈的区域。紧接着,这光球在空气中爆裂开来,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仿佛晴空霹雳直击耳膜。那沉重而沉闷的声响使得周围的人心跳加速,血液沸腾,而那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在忽郸的狂吼声中愈发震耳欲聋。
顿时,尘土飞扬,烟沙弥漫,仿佛为晴朗的天空蒙上了一层黄浊的纱幕,连山谷似乎都在颤抖,几乎要崩塌。围观的人群(包括蝶儿在内)最终无法抵挡那股迸发的劲气,纷纷像醉酒般脚步蹒跚,不稳地向后退去。
经过一段时间,尘埃落定,山谷再次归于宁静。我挺立着,将刀柄稳稳地插在地上,脸上保持着那种超然物外的神情,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淡淡微笑,目光平静地凝视着三丈开外依然屹立的忽郸。
忽郸双手紧握着北海钢母精炼而成的银枪,只是枪尖的红缨已不复存在,枪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缺口。他那身闪亮的银衣此刻已是破烂不堪,连束发的方巾也不知所踪,乱发蓬松,一半披在肩上,一半垂在额前。他的脸色苍白,因激动而抽搐,微微颤抖着。尽管如此,除了他自己咬破下唇留下的血迹外,忽郸的全身并无任何明显的伤痕。
片刻之后,我收敛了内心的武神之意,淡然问道:“怎么样,还想再试一次吗?如果觉得不够尽兴,我们可以继续!”
邯郸闻言,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片刻之后,突然哭泣着跪下说:“我真是白白修炼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小友你不嫌弃,我愿意终身追随你左右!”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么迅速就多了一位同伴,真是令人欣喜。”于是,我们三人继续踏上了未完成的修炼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