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轻宜再醒来的时候,除了累,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翻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药膏,沈砚舟留了一张纸条,让她起床后自己再擦一次。
原来不是做梦。
她再次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找手机。
最后在她枕头底下,平时经常放的地方摸到了,昨晚她明明都不记得放哪里了。
许轻宜本来想打电话,发现嗓子很哑,转为发信息给沈聿桥。
【我要看到我哥】
沈聿桥坐在会议桌顶端,桌上的其中一部手机振动了一下。
集团董事对这位年轻总裁已经非常了解,他从不会在会议中途接电话。
却没想到他拿起了手机,看了几秒。
然后才放下。
会议最后通过表决,沈砚舟可以参加新理事竞选。
“散会。”沈聿桥起身,离开会议室。
【看来解决了】他在手机上回复许轻宜。
许轻宜看沈砚舟昨晚发疯成那样,应该够受刺激的了。
【挺好】他又发了两个字。
紧接着,是许轻宜再次收到的满意金,十五万。
短短几个月,她竟然凑了刚刚好的一百万。
算不算百万富翁了?
沈聿桥原本是输入常规的10万,只不过会议室的门陡然被推开,他指尖也抖了一下。
算了,几毛钱而已。
他看着满是怒容的父亲,恭恭敬敬又慢条斯理的起身,“您怎么来了。”
沈家山眉头都打了个结,“你让你弟跟着竞选?”
沈聿桥沉默。
“你忘了这些年你的安稳、你的独掌都怎么来的了?是我不让他踏进企业一步,你倒好!”
沈聿桥终于看向怒不可遏的人,“您到底在怕什么?我是儿子,他也是儿子,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比他优秀,就是最优质的继承人?”
不让沈砚舟回来,就好像是对他的否认,否认他有能力胜任这个位置。
沈家山看了他,“你优秀?”
沈聿桥轻轻笑了一声。
集团上下,乃至界内,没有一个人不称赞他,只有长辈,从来没有夸过他一句好。
“爸,我把集团做到今天,您承认我很优秀真的难吗?”
沈家山却是恨铁不成钢,“集团有今天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吗?!”
“说一句你优秀能当饭吃?你多少岁了还需要别人夸?”
“你弟什么能耐,你自己不清楚?你给我把这事解决好!”沈家山摔门走了。
沈聿桥嘴角勾着讽刺的自嘲。
他多少岁了是什么借口,从三岁到三十岁,他就是没听过夸奖。
……
许轻宜起来了,她要去银行。
这次和沈砚舟多半是完了,沈聿桥以后应该不会再找她。
她在想等许沉做完手术,以后的路怎么走,这一百万得做好规划。
到了银行,许轻宜才发现人家没开门。
哦,今天周末了。
只能打道回府。
车子开到车库,她也没注意沈砚舟的车就在不远处停着,径直上楼。
下电梯,在走廊上抬头随意的一眼,她的脚步僵在那儿。
她的门口,站了好几个人,有拿气球的,有拿鲜花的,还有人拎着个小蛋糕。
一开始挡了脸,等他们朝她看过来,许轻宜才看清是沈砚舟、胖叔、梁方霖,还有两个她不太叫得上名字,总之是沈砚舟的人。
胖叔推了推沈砚舟,“去呀,帮她拿包!”
小年青的男朋友好像都要给女朋友拿包的。
许轻宜脑子里拼命的搜寻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想干什么?
可是一片空白。
她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沈砚舟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停下,目光虔诚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许轻宜心跳得有些快,但面上很镇定。
“都找我?”她笑了一下,略带玩笑。
梁方霖被她看着,只好接话:“我们找你,但是只有舟哥要表白!咱是工具人!”
许轻宜心脏鼓噪得更快了,不得不看向了沈砚舟。
他站在她面前,低眉,把花递到她面前,很真诚。
许轻宜只在视频里见过女生被男生这样表白,但那不都是人家感情到位之后吗?
他凭什么以为这样会让她改变态度?而不是把她架到火上烤,反而让她厌恶?
沈砚舟低低的开口:“没想为难你,只是我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让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丢脸也就丢到底了。
许轻宜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给他留了尊严。
她笑了一下,接过他的花,“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的?”
“花和蛋糕都很好,气球是不是夸张了?”
她的态度让沈砚舟以为自己看光了。
许轻宜甚至邀请他们都进去坐,一块儿吃蛋糕。
反正这几天之后,她大概就要搬走,甚至离开这个城市。
但她越是这么热情,其他人就越识趣,都说只是帮沈砚舟送东西过来的,让他们俩好好过二人世界,晚上再一起吃饭!
然后就都一溜烟都跑了。
许轻宜想,他有这么一群关系不错的员工其实也好。
等人都走了,她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淡去。
沈砚舟的情侣戒指盒已经握在手里,她很平静,也很冷情的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他看着她的脸,肯定已经明白她刚刚只是给他面子,表情有了皲裂的痕迹,却依旧弯起唇角。
他去握她的手。
许轻宜抽了回来,“沈砚舟。”
沈砚舟的动作明显僵硬,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的名字。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昨晚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她尽可能的冷漠。
他就像真的听不懂她的话。
自顾说着:“我最近太忙,让你没安全感,所以今天我正式做你男朋友,你就不会乱想,对吗?”
他眼睛里甚至都是温柔的,“许轻宜,我很认真,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许轻宜高中被人男生喜欢过,但是她对男生反感,谁有喜欢她的倾向,她就本能的反感谁。
活到现在二十四岁,第一次被人当面、认真表白,那种反感没有了,心脏却缩在一起,也没有雀跃。
她很努力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不做。”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什么样吗,就要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