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儿本就摸不透姜沐瑶的实力,只是隐隐觉得她不太好惹,却又不确定。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各个击破,将楚晓萱用来威胁姜沐瑶。
躲在暗处的李沅儿看姜沐瑶坐在亭子里,她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她能感觉到姜沐瑶身上的灵气,要是能吸收...
可抵她几百年,她不打算放过!
李沅儿身形一闪,施展术法,将姜沐瑶又拉进了一个幻境...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虽然成功把姜沐瑶拉进了幻境中,却无法控制姜沐瑶的思想,也不能操控她...
李沅儿惊讶的同时,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姜沐瑶给留下来。
她见无法控制姜沐瑶,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了一个打算。
瞬间,她身上换了一袭嫁衣,如小白花一般,柔柔弱弱,楚楚可怜...
*
姜沐瑶正闭着双目休息,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来人穿着绣花鞋一步一步走在青石板上...
“大师...能否帮帮小女子...”
李沅儿的声音软糯,轻柔,眼中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给姜沐瑶讲起了她的故事。
“奴家本是待嫁女,与孟郞情投意合,那天本该是孟郞来娶我的日子...
奴家等呀等...等呀等...”
李沅儿的身体在颤抖,好像那些回忆让她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
“可谁知,他竟然被一个妓院女子勾引,负了奴家的一片真心。
奴家虽伤心欲绝,但最终还是不肯为难孟郞,终究还是成全了他们。”
“之后,奴家终生未嫁,独自一人在这宅子里,孤独终老。
等再次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宅子里,再也出不去了...”
“这宅子啊,真是困了奴家一辈子啊,做鬼了都不放过奴家....”
李沅儿跪坐在姜沐瑶面前,大红嫁衣铺展在青石板上面。
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杏眼里盛满了水光,活脱脱就是一个被负心汉耽误、辜负了的可怜人...
“大师...”
李沅儿软糯的声音轻颤,葱白的手指绞着嫁衣衣角。
“奴家只是想求个解脱...”
姜沐瑶神色不变,静静地看着李沅儿在那表演,见她说完,明知故问:
“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能感觉到大师术法高超,同为女人,大师您定会帮奴家出去吧?”
“只要能离开这困住奴家千年的宅子,奴家做鬼也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姜沐瑶就这样静静盯着李沅儿,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李沅儿被她盯得不自在,但还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姜沐瑶...
企图让姜沐瑶相信她。
姜沐瑶看到李沅儿脖颈有一处极细的红痕,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你孟郞叫什么名字?”
“孟...景春”
李沅儿诧异,这丫头问这干嘛?
“哦?那妓院女子呢?”
“柳如烟,大师问这些是做什么?”
姜沐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
“其实,我挺好奇一件事的...毕竟我没死过!”
李沅儿身子一僵,以为姜沐瑶是发现了什么,她强装镇定,挤出笑容。
“大师,是好奇什么,奴家一定知无不言。”
“没什么,就是好奇,被吊死的人,舌头是怎么收回去的?”
李沅儿瞳孔一缩,心中暗叫糟了,她刚刚说是孤独终老...
“我,我就是记错了,大师,您...”
“我什么,编不出来了?不是要我给你做主吗?”
李沅儿的面容开始扭曲,她实在不确定姜沐瑶到底是在诈她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犹豫片刻,索性她不装了,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嘶吼,声音震得姜沐瑶耳朵生疼...
“是!是我...啊!!!”
李沅儿还想把心中的怨愤和情绪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可才起了一个头,姜沐瑶立刻朝着她捏诀。
指尖的金光像锁链般地缠绕在李沅儿脖颈上。
轻轻一扯,李沅儿便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在了地上。
“你叫你丫的,是不叫不会说话了?”
“跪着说,我耐心有限。”
姜沐瑶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李沅儿浑身一颤,觉得自己若是不按照姜沐瑶的话做,就会灰飞烟灭...
李沅儿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这姿势她在生前就已经很熟悉了。
千年过去,骨子里的奴性还刻在魂魄里。
所以,她也没觉得多憋屈。
“大师饶命...”
她伏低身子,额头几乎快要贴在地上。
“奴家这就说实话...”
姜沐瑶眯起眼睛,倒是能屈能伸,她都已经准备把她打服了,反正她口中的故事,她也不是很有兴趣。
刚才还张牙舞爪呢,现在就知道服软了,手中的金光又紧了紧。
犯了错,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并不会因为你及时认错就放过你。
“啊!”
李沅儿痛呼一声,脖颈被勒得向后仰起,生前被吊死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说,我说!”
她不敢再和姜沐瑶打马虎眼,只能老老实实的讲述...
孟郞他...他确实逃婚了...
*
大红喜堂之上,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的喜庆,却也显得新娘愈发孤寂。
李沅儿,捧着牵红,盖头下如花似玉的脸在此刻,惨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
“我等孟郞到三更...”
李沅儿喃喃自语,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凉。
“却等来了他带着那贱人私奔的消息...”
每每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恨意便疯狂地涌出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开始癫狂大笑起来。
然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姜沐瑶冰冷的眼神,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近乎失控的情绪。
“是,是我杀了他们,狗男女本来就该死!”
她恶狠狠说道,身上的嫁衣像是感应到了她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不受控制地变黑红...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当年。
没错,当年那个穿着嫁衣的少女,确实含着泪放走了孟景春和柳如烟。
可,仅仅只过了一天,恨意就彻底吞噬了李沅儿。
她带着家丁,像疯了一样,把两人绑了回来。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她没看姜沐瑶,也不敢看姜沐瑶。
她像是自问自答,要把心中的痛苦都倾泻出来...
“孟景春到死都还在护着她!他竟然当着我的面。
跪了下来,他向奴家下跪了...
苦苦哀求奴家,说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柳如烟活下来...”
那一幕,到现在仍然刺激着李沅儿。
孟景春卑微的模样,他看向柳如烟眼中的深情,都在一刀刀凌迟着她。
“所以,奴家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