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青堂命人告诉小厮,公主有令,驸马不得在外过夜,晚些时候还是要回公主府歇息的。
小厮当时回道:“主子们的事情小人不敢擅自答话,待小人回府传话后得了主子们的吩咐再来回话。”
小厮走后,青堂换衣出府暗中去丞相府准备探探消息。
和颜狄碰面后,青堂得知丞相府中大致情形,只是青天白日,他二人都进不得丞相府去。
只知道丞相府似是动了护卫,但不知道郁沉云和肃北二人的具体情况。
动了护卫,怕是丞相府中的确有事发生。那传话的小厮回丞相府后也再未出来。
眼见时辰越来越晚,驸马和肃北的消息探不到,公主又还未出宫,青堂和颜狄都很焦心。
二人商议,颜狄候在丞相府外,待天色暗下来,便悄悄入府探一探府中情形,青堂去宫外等公主,尽快将此间情形告知公主。
施寒岄在马车主座上坐下,她凝神片刻,先命青堂带上她的令牌回公主府去将皇帝给的侍卫带至丞相府外,而后对马夫道:“去丞相府。”
郁承元出事,丞相府和施洛江若想救人,怕是要从人证下手。
若丞相府故意扣下郁沉云,目的应是郁沉云手上的人证。
郁沉云性命应是无虞,但以他的身手,还带上了肃北,却在丞相府中一点音信也无,也并未从丞相府出来,那多半是出了点事情。
若要威胁郁沉云交出人证……
“施洛明的车驾走了多久?”施寒岄对车夫低声问道。
“回公主,二皇子的马车早一刻钟左右离开的宫门。”
“把车赶快些,跟上他。给素和传个信,让她先朝前去,使点法子截住施洛明的车。”施寒岄低声吩咐道。
“是。”
车夫一边驾马一边给暗处的素和打手势留了信,而后他马鞭一扬,马蹄声骤然紧促起来。
施寒岄的马车行至半路时,天色已经暗沉。
马车驶入一人稀宽道,车夫顿觉四周隐隐有危险气息袭来。
“公主,此路不平。”车夫道。
“可能瞧见施洛明的马车?”
车夫抬眼朝前看去,见远处有一小点车影,看似像施洛明车驾。
“瞧不真切。”
“无妨,继续驾车。”
丞相府有动作,施洛江也不会闲着。
要让郁沉云交出人证,如今许能最快见效的法子,便是用她这个新婚妻子相挟。
届时,即便她出事,对外只需做成是郁沉云为女子求恩典惹了仇家连累了她即可。
只要绑架刺杀不留证据,郁沉云想状告丞相府和施洛江残害公主多半也告不成。
这杀手,无论是丞相府还是施洛江寻来的,多半都是对郁沉云求恩典一事不满本就打算来刺杀之人。
用这种杀手,事后才能不和丞相府与施洛江扯上关系。
简单说来,这些杀手,确实是想要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丞相府和施洛江,做了这些人的助力和推手。
这些人若要动手,不会选在离皇宫近的地方,因为这样宫卫来得很快,会阻碍他们行事。
因着同样的缘由,应也不会选择在离丞相府或是公主府近的地方,更不会在离官府近的地方动手。
故而她还有时间安排应对。
施寒岄今日带的人手有限,且她并不想折损自己的人手,所以她打算借力打力。
只要跟上施洛明车驾,便能用施洛明的人来对付这些杀手。在对付郁承元一事上,她和施洛明目的一致,也不是全然不能借力。
一支箭矢破空爆响,在即将穿透施寒岄马车时被车夫挥鞭挡下。
“公主,他们动手了。”车夫朝车内道:“小的瞧见二皇子车驾了。”
“小心应对。”施寒岄沉声道。
一箭为号,暗夜战起。
密集的箭雨朝施寒岄马车袭来,随后四周杂乱脚步声涌入施寒岄耳中,来人不少,她想。
马车外刀兵碰撞的声音杂乱无章,马车行进的速度显然慢下来。
施寒岄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她食指缓缓敲击着白玉镯边缘,撞玉声响既轻而脆,瞬间淹没在车外混乱的打斗声中。
车外,惜桔带了几人开路,车夫驾车从混乱的人群中挤过。
“公主,好像有人在帮我们。”
施寒岄浅撩起车帘朝外看去,只见混战的人群中,与惜桔等人一道对付杀手的,的确有不少面生的人。
“快把人引到施洛明车驾处去。”施寒岄吩咐道。
不论帮忙的人是谁,杀手者众,她需要借施洛明的力,速战速决。
施洛明马车被素和扔石拦下,故而他在半路耽搁了些许时辰。他也没想到,就耽搁这么会功夫,自己就惹上了麻烦。
施寒岄竟是引了一堆人朝他赶来。
施洛明不明所以,看这突然混乱起来的架势,他也分不清这些人是冲他来的还是冲着施寒岄来的。
但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危,他不得不让自己的人出面抵挡杀手进攻。
惜桔等人和那些突然冒出来帮忙的人适时撤退离去,并未出现在施洛明面前。
施洛明的人都训练有素身手极好,且施洛明出行,一向会带不少保护的人手,故而施洛明的人一出,施寒岄和他还能得闲聊上两句。
“多谢二皇兄相助,妹妹方才当真是害怕极了。”施寒岄撩起车帘,朝另一辆马车上的施洛明说道。
施洛明也撩起了帘子,只是他面色阴沉,笑不出来。
“你少装得这副模样,真当本殿不知你的真面?”
施寒岄轻笑一声,“二皇兄莫恼,祸兮福倚,昨日郁家大公子入狱,今日本宫出宫便遇到了这些人,二皇兄何不好好查查此事,说不定此祸能助二皇兄一臂之力呢?”
施洛明神情微变,“施寒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害了星儿,母后病得突然,是不是也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