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可是万人之上,天下共仰的皇帝,这一巴掌因为魏南姝处于怒火中烧,她是用了狠劲儿的,司徒鸿的嘴里隐隐有股铁锈味儿,他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不怒反笑。
“好...你很好。”
他气急了,但至少还有些理智,孩子还在发着烧,吩咐在一旁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的鸣弭。
“我会让太医署的院判来,你在这儿好好守着孩子。”
而后视魏南姝为无物又带着一大群人转身离开了,在这期间魏南姝就是一只护崽的母狼,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防备的将南辞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劳什子妃嫔,在司徒鸿的皇宫里无穷无尽的争斗,兄弟不是兄弟,儿子不是儿子,她希望南辞有一些正常的生活环境,塑造正确的三观,这样他才不会往昏君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这是皇帝下的命令,那院判很快就来了,被暗卫提留着从房顶上飞了下来,那是一个白胡子花花的老头。
仅此一劫院判被吓的不轻,他很快的平复下来,因为他知道要是治不好人,到时候暗卫放在他脖颈处的东西就不会是手了,而是削铁如泥的剑。
见到南辞的时候那院判明显惊了一下,毕竟皇嗣在这宫中可是宝贝,基本他每一个都见过,这位也是皇帝陛下交代自己来诊治,自己却没有见过,可见没有名分,想来是皇帝不知那天春风一度的产物。
要不说皇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呢,不过才见就已经把南辞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没多话,只是上前将手轻覆在南辞的额头上,而后又在南辞的手上诊脉,脉象是强健有力的,院判放下心来,只是普通的温病,不会烧多久,退了烧再吃些滋补的药就好。
他将整治的结果告诉了魏南姝,魏南姝一直紧张的情绪这才得到些疏解,那暗卫又马不停蹄的带着院判飞去抓药。
一时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魏南姝,鸣弭还有发烧的南辞。
两位大人什么话都没有说,魏南姝看着抓着自己手不放的孩子,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小耳朵,你也觉得我冲动了吗?”
鸣弭却摇了摇头,他不会反对姐姐的任何行为和决定,总归有他兜底,他会拼了命的护住姐姐,小时候未能护住被洪水冲走姐姐已经成了他的梦魇,而这梦魇又转成了执念放到了魏南姝身上。
就算自己命如蝼蚁,他也会拼了命的保护姐姐。
魏南姝的心里,涌出一阵暖流,她现在脑子很乱,但在慌乱中下了决定,而那个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更改放弃。
又是一阵沉默,魏南姝害怕外面还有暗卫在守着压低了声音:“小耳朵,我和南辞不会也不能一辈子待着这里...”
鸣弭以为她说的是冷宫,但很快又被鸣弭否决了,因为就在刚刚机会是直接送到了魏南姝的面前的,她用了得到最糟糕的后果拒绝了。
果然,只听魏南姝继续道:“鸣弭这皇宫就像是个金笼子,我已经很努力的想在笼子里造一个花园给南辞了,可花园终究是有限的被禁锢的,我的南辞应该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鹰才对,我不甘心...鹰是不能被豢养的。”
鸣弭看着魏南姝的眼神有一些震撼,她从未想过姐姐是这样想的,从刚刚皇帝的吩咐和姐姐对皇帝的态度,他大概猜测到了南辞的身份。
只要姐姐说,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南辞推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去,但魏南姝这番话让她不知道如何反应。
自由吗?
他转头看南辞沉睡着的小脸,这么久的疼爱不是作假,最后他坚定的向魏南姝承诺:“姐姐,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他是自己把自己卖进皇宫的,自由是他出卖身体得到权利最高的利息,那太贵了让他可望而不可即,但魏南姝和南辞值得拥有最好的。
话毕,那黑衣人又拿着东西回来了,鸣弭适时的和魏南姝分开一些距离,那暗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皇室的规矩让他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嗓音,是以纸包上还写着服用方法。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放下东西便又离开,而鸣弭也要回去复命了,走之前他摸了摸南辞仍然滚烫的小脸,从袖子掏出一个早就该给他的拨浪鼓放在枕头一边。
魏南姝望着他的背影,鸣弭已经尽力避免了可仍然一拐一拐的,魏南姝原本平静的心绪又波动了起来。
她快步向前抓住了鸣弭的袖子阻止了他的动作,她预想了最坏的结果:“小耳朵,你的腿怎么回事。”
鸣弭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如实的告诉了魏南姝,攥着鸣弭的袖子的手紧成一团,而后又松开,最后只道:“我知道了。”便放了鸣弭离开。
魏南姝如今的心里,既厌烦又内疚,就算过了这几年她任然适应不了这古代随时一声号令就能要了人命的生活。
但她不甘心,虽然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鸣弭的,可这么多年她真的把鸣弭当成了自己的弟弟,魏南姝是当过姐姐的,但不意味着她会当姐姐,从前父母再婚后生的孩子和她并不亲,是那种撞见了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
是鸣弭教会了她,姐弟亲人之间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因为自己而受欺负却不能反抗,皇权是一座大山,压着他们不能喘息,不能有任何的异议。
魏南姝突然想起了系统:“统子,你知道有什么药可以让人服用了之后永远都生不了孩子吗?”
既然司徒鸿打伤了鸣弭的腿,那自己就让他第三条腿再也不管用好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她带着药包想去后院煎药,顺便麻烦嬷嬷看顾一下南辞,一边还在心里和系统打着商量。
系统有些奇怪的问道:“宿主你这是想干什么?”
魏南姝把自己的打算和它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