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钰望着周德海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得罪了三皇子一党。
他深知为官之道首重清廉正直,若为升官发财而投靠权贵,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他现在来大夏考状元当官,无非就是为了查清楚他蒋家当年被灭亡一案。
三皇子府邸的后花园中,正与几位心腹下棋品茗。他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气度。
\"殿下,那蒋钰不识抬举,竟敢拒绝您的好意。\"周德海躬身禀报,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三皇子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哦?他真是这么说的?'不愿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千真万确,殿下。\"周德海添油加醋道,\"那蒋钰表面恭敬,实则傲慢至极,分明是看不起殿下。\"
\"啪\"的一声,三皇子将手中的黑子重重拍在棋盘上:\"好一个清高的状元郎!本王好意相邀,他竟敢如此无礼!\"
一旁的吏部尚书杜文谦捋须道:\"殿下息怒。这蒋钰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书生,不懂官场规矩。给他些教训,自然就会学乖了。\"
三皇子冷哼一声:\"杜爱卿有何高见?\"
杜文谦阴恻恻地笑了:\"翰林院修撰虽是个清贵职位,但若想为难他,方法多的是。
首先,可派给他一些繁琐难办的差事,限期完成;其次,可命人将他所需的典籍调往别处;再次,可让其他翰林孤立于他...\"
三皇子满意地点点头:\"就按杜爱卿说的办。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尝尝,不识抬举是什么滋味!\"
次日清晨,蒋钰刚踏入翰林院,就被掌院学士叫去了正堂。
\"蒋修撰,这里有项重要差事交给你。\"掌院学士面无表情地递过一份公文,\"编纂《北疆边防志》,三个月内完成初稿。\"
蒋钰接过公文,心中一惊。这种大型编纂工作通常需要至少半年时间,且需多人协作。他谨慎问道:\"大人,不知可有其他同僚协助下官?\"
掌院学士冷淡道:\"近来院中事务繁忙,其他人都有要务在身。蒋修撰乃新科状元,才华横溢,想必能独当一面。\"
蒋钰心知这是有意刁难,但仍恭敬应下:\"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回到自己的厢房,蒋钰立即开始筹划工作。他先去藏书阁调阅相关典籍,却发现大部分需要的书籍都已被借出。
\"《北疆地理志》?昨日刚被杜大人派人取走。\"藏书阁的老吏摇头道。
\"《边防要略》呢?\"
\"前日詹事府来人调走了。\"
一连询问了十几本关键典籍,竟无一在库。蒋钰站在藏书阁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官场的险恶。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艰难。蒋钰每日天不亮就到翰林院,直到宵禁才离开,拼命查阅能找到的一切资料。
而同僚们仿佛约好了一般,对他避而远之。偶尔在廊下相遇,也只是匆匆行礼便快步离开,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一日午休时分,蒋钰端着茶盏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远远看见几位同科进士聚在一起谈笑。
他刚想上前,那几人见了他却立即噤声,各自散去。
只有与他同年的榜眼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蒋兄,近日...多加小心。\"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蒋钰一人站在飘落的海棠花雨中。
蒋钰苦笑着摇头。他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拒绝了三皇子的拉拢,就等于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在这官场之上,权力如同一张大网,无处不在,无人能逃。
夜幕降临,蒋钰独自一人在厢房内挑灯工作。
烛火摇曳,案几上堆满了手稿和零散的笔记,墨迹未干。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窗棂上,如同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门。
蒋钰停下笔,这三皇子拉拢不成,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气量如此狭小,这大夏皇帝的位置注定与他无缘。
哪怕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三皇子是他的舅舅,这大夏的江山也不能让他来掌控。
……
而哈喇撒旦国与象牙塔国的两国使团被灭的消息也传回到各自的王都。
\"报——!\"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入哈喇撒旦国都狼牙城的王宫,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陛下,使团...使团全灭了!\"
金座上的狼王阿史那·铁勒猛地站起,青铜面具下的独眼迸射出骇人凶光:\"谁干的?\"
\"现场...现场留下了大夏边军的箭矢和腰牌...\"斥候颤抖着捧上染血的证物。
几乎在同一时刻,象牙塔国金顶神殿内,大祭司拉玛九世手中的水晶球砰然炸裂,碎片划破了他布满皱纹的脸。
\"大夏...背信弃义...\"老祭司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传令三军,即刻集结白象军团!\"
十日后,大夏京城。
\"八百里加急!北疆急报!\"传令兵嘶哑的喊声撕裂了皇城的宁静。马蹄声如雷,惊起宫墙上一群乌鸦。
紫宸殿内,年老的大夏皇帝猛地将奏折摔在龙案上,玉扳指在案面磕出一道裂痕。
\"哈喇撒旦与象牙塔联军二十万,已攻破我阳关、火烧墩两处边城,武凌关和巨鹿关被大军包围!\"皇帝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诸位爱卿,这就是你们说的'化干戈为玉帛'?\"
大殿内鸦雀无声。半个月前,正是以丞相陈濡琳为首的主和派力主与西域两国和谈,却不想派去的使团在半路遭遇不测,如今反成了两国犯边的借口。
\"陛下!\"白发苍苍的镇国公突然出列,铠甲铿锵,\"老臣愿率虎贲军驰武凌关!\"
\"国公年事已高...\"皇帝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终停在右侧武官队列,\"秦岳!\"
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将领猛地抬头。他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剑眉星目,左颊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臣在。\"
\"你父亲秦老将军当年镇守武凌关十载,让哈喇撒旦国铁骑不敢前进一步。\"皇帝走下龙阶,亲手将虎符放在秦岳掌心,\"今日朕命你为征西先锋,即日启程!\"
秦岳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虎符时,指尖微微发颤。七年前,他父亲正是在武凌关外遭遇埋伏,三千亲兵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臣,万死不辞。\"
“杀破军!”
“微臣在!”
“一年前你和大元帅痛击哈喇撒旦国大胜而归,哈喇撒旦国没有多少强大兵力,有秦岳与驻防将军拖住哈喇撒旦国军队,不南下就已经算得上胜利一半。”
“如今,还得需要你率领大军南征象牙塔国,此国实力不比战败前哈喇撒旦国弱,甚至还强上一些。”
“你此番前去,定要打出大夏国威,让象牙塔国知道我大夏铁骑的厉害。”
“遵令!”杀破军抱拳行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