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坐在车里头等着,心中早已经焦急不已。
她虽然以色侍人,但却明白得很,今日是最后的机会。若是没能在这里抓住赵瑞,日后就更不会有机会了!
只是此时着急也没用,她要做的是护住眼下的这副尊容,莫要因为心中急切而惨了败了,否则,如何能让赵瑞重新把目光留在她这里。
焦灼之际,秋雨在马车的帘外急切道:“姨娘,瑞爷他们出来了!”
秦菁心中大喜,掀开帘子望醉仙楼望去。
只见一穿着锦袍的老男人正一脸不悦地从里头走出来,赵瑞正跟在后头说着,也不知道说什么,但神色有些急切。
眼看着赵瑞跟着那个老男人行至车前,说话就要跟着一块儿驱车离开,秦菁忙下了车,慌乱中佯装镇定地喊了一声:“瑞爷,咱家的车在这儿!”
刘大伴和赵瑞不觉寻声望了过去,皆一时愣在了原地。
今日的秦菁果真是一副精心打扮,一身绛红色的披风镶着雪白的绒边,里头穿着一件杏色的长衫,腰间是黄绿色的丝带系着,更显得腰肢盈盈一握。
她一反平日里梳着笨重的发髻,转而梳了一个轻巧的,单单错落地别上两支朱钗就已经将姣好的面容映衬得如花似玉。
虽然面色不好,但她自己上的妆却恰如其分地挡住了所有的缺陷,将她如黛的眉目以及唇红齿白精致地展现了出来。
赵瑞许久未见到秦菁,今日见她这副模样,心头不觉一动。
正想上前去招呼,却见站在前头的刘大伴开了口:“这女子是……”
赵瑞赶忙道:“这是我府上的,不懂规矩,还望刘公公赎罪!”
刘大伴盯着秦菁,难得地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道:“无妨!家中妇人牵挂郎君乃是人之常情,你且去处理。”
赵瑞有些意外刘大伴这个说法,转头看了一眼张盛,张盛忙道:“还不快去!”
赵瑞连连点头,而后行至秦菁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菁娇羞地开了口,语气尽是柔和:“瑞郎今日喝了酒,不如回我那儿去,我给你熬醒酒汤。”
说完,秦菁一笑,犹如春风拂过桃花,甚是美艳动人。
赵瑞微微一愣,又道:“你这身子可好些了……”
秦菁点头:“已经大安了!瑞郎如果不去,改日若是想喝,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赵瑞心头一痒,笑道:“好好,我忙完这里就过来寻你,你先上车等我!”
秦菁高兴坏了,不觉雀跃起来,应声听话地上了车。
这一颦一笑都悉数不落地进了刘大伴的眼里。
张盛是个有眼劲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在刘大班耳边插话道:“我就说赵侍郎藏着好货,看来干爹您这趟没白来!”
刘大伴的眼珠子都挂在秦菁身上了,一时间一言不发,只嘴角抽了抽,道:“赏!都赏!”
张盛心头大喜,忙行礼跪谢。
赵瑞转身回来时,见刘大伴面色和悦,还以为张盛为他说了不少好话,顿时松弛了不少,道:“刘公公今日能来,着实是赵瑞的福气!赵瑞今日的孝敬不求别的,只求大伴日后多多提携,若是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切莫忘了小的。”
刘大伴微微点头:“好说,日后咱们之间还有得聊。今日迟了,你先回去照看好家里人,什么时候得空了,咱家再寻你。”
赵瑞喜出望外,料想自己今日这番折腾终是得了好结果,忙跟着张盛在一旁跪下磕头。
刘大伴寻思了一会儿,从自己的手上拿出一块翡翠扳指,递给了赵瑞:“这扳指且送与你,今日这顿酒喝得不错!来日再叙!”
赵瑞诚惶诚恐地接过了扳指,心中大喜特喜!
“多谢刘公公!多谢刘公公!”赵瑞已经激动得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了,直到人都走远了,才缓缓起身,喜不自禁。
此时同样喜不自禁的便是秦菁了。
赵瑞转头上了车,一脸笑意地揽着秦菁,道:“你可知今日我做了什么事?”
秦菁一笑,问:“什么事?”
赵瑞将手竖起来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记得,再过不久,本侍郎便要飞黄腾达了!咱们赵府就要飞黄腾达了!”
秦菁闻言,跟着大喜,不觉往赵瑞怀里钻了钻:“真的!瑞郎就是厉害!”
赵瑞心情大好,心思变多了起来,只转头请咬了咬秦菁的耳朵,淫语道:“我还有更厉害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秦菁高兴坏了,若不是还未到家,这才衣衫紧着,否则怕是早就脱了衣裳跟赵瑞滚上床云雨去了……
说起来,秦菁这番算计倒是真的奏效了。
连着三五日,赵瑞都是在秦菁住处留宿的,又过了三五日,春雪便跑来同宋鱼说道了。
“姑娘,这贱人还真是个打不死的,之前才被贬去当通房没多久,这会儿赵瑞就喊着府里的丫头婆子喊回她‘秦娘子’,该不会又张罗着抬举她吧?如此一来,咱们又得忙活好一阵了!”
春雪说完,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宋鱼捧着书,一脸淡定,丝毫不以为然:“放心,赵瑞就是心头一时兴起罢了。不过一个无名无分的称呼而已,没什么好上心的。再则,秦菁将自己的这副身子骨如此折腾,怕是很难再怀上了。当初有孩子谁尚且如不了愿,更何况如今?”
春雪闻言,不觉笑出了声:“还是姑娘心思清!”
宋鱼笑道:“你呀,就是太草木皆兵了。要知道,咱们的目的不是跟秦菁争宠,而是旁的。”
春雪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旁的是什么?”
宋鱼微微一顿,也没打算将自己的心思告知,只道:“罢了,说了你也未必懂。你去把药煎了吧,这该是最后一副了吧?”
春雪:“嗯!申郎中那时说您背上的伤虽然早就好了,但身子虚得很,得好好补补,这一开就是十副药,咱们也都按时喝完了,您看,还要不要再抓一些回来?”
宋鱼连连摆手:“不必了,这都喝了快俩月了,再喝我就成药渣子了!”
春雪掩笑:“行,那我去跟申郎中说,咱们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