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阿温和柔柔的备用餐。
估计是试了好几个人设，发现柔弱女最好用，柔柔不大会装，就沉默寡言地跟在阿温的旁边，就像是阿温的影子。
他差点要不记得柔柔上次在狼人杀发言时的激动样子了。
自从卡米尔被发现回溯时间之后，就没再跟向水说过话，眼神闪躲，也不靠近，等向水的目光移开了，才悄咪咪地偷看。
肖白笑嘻嘻地拿出来一捧糖：“卡米尔吃糖吗？”
卡米尔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不吃不吃。我要和阿温姐姐玩。”
从驾驶座换下来的两个男人分别是莎庇和吴福，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劲地讨好阿温。
向水甚至觉得，如果阿温给他们俩一人一巴掌，那俩估计也会高兴地摇尾巴。
莎庇的视线若有若无扫过卡米尔，然后又笑眯眯地讨好阿温。
过了一会，莎庇突然站起身，把车棚后侧的门打开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跳了车。
“停车。”小六喊了一句。
向水看着莎庇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等吴福强撑着恐惧去扒拉时，身体猛地一颤。
莎庇：“啊啊啊啊啊啊！”
吴福脸色顿时苍白，手还没碰到莎庇的衣服就屁滚尿流地撤了。
阿温像模像样地叫了一声，有些许的惊恐。
风澄从驾驶座跳下来。
莎庇已经爬起来了，一个劲地往远处跑，喊着怪物和救命，还不等风澄询问就只剩一个模糊的身影。
“怎么回事？”
小六：“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站起来跳车了，滚了几圈，不动了，吴福本来要查看情况，结果突然站起来，跑了。”
风澄的目光在车棚里的人身上扫了一圈：“跳之前在干什么？”
阿温惊魂未定地倚在柔柔身上：“他在和我说话，突然就不笑了，脸色煞白地跳了车，跟鬼附身了一样。”
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莎庇一个废物，没什么要找回来的必要，吴福也是个废物，不知道拉住莎庇，小六一个光知道看的也是个废物，一群脑子里长精虫的狗东西。
风澄面无表情在心里骂了个遍，一偏头看到了副队江云鸽，添了一句。
副队也是个废物。
江云鸽则是在看卡米尔和阿温。
阿温和卡米尔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卡米尔吓得躲在阿温的身后不敢看，阿温也是站都站不稳。但是队里的人一个一个死去，都跟阿温有点关系。
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卡米尔明明和阿温不认识，却在短时间内与阿温亲密无间。
江云鸽烦躁地抓抓头发，视野之内，那一对死基佬还在玩手机上的小游戏。
他的心下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
—
“气温下降对格兰特寄生体的影响很小，对人类影响却很大，以矮木市为点，画一条线，在这条线以南的区域，所有人都死了，全都是格兰特的地盘。”
上校指着地图，示意面前的男人去看。
向封点点头示意了解了。
上校：“大量的南方人群被迫走水路，但是海上比陆地更危险，陆地上是已知的格兰特寄生体威胁，海洋上有极端天气、未知的海洋生物变异和诡区，能成功到达艾斯市的最多只有百分之一。”
向封点头。
上校的脸色已经称得上黑沉了：“俄罗斯比我们国家还要危险，格兰特占领了西部人类集中生存的地域，北美沦陷得更早，南美和非洲一团糟，欧洲活下去的只有顶尖上层人，这样下去，我们要跑到南极才能活下去了。”
向封摇头，补充：“跑到南极也活不下去，一部分富人已经尝试在南极建造房屋、并且生活，但你知道的，因为末世的物流运输崩溃，那部分富人只是在等死。”
“你的办法呢？”上校的语气沉冷，“格兰特教授作为研究寄生体方面的专家，我以国家名义要了研究成果，结果你放在了矮木市，现在格兰特教授失联，格兰特势不可挡...”
向封：“矮木市是最好的位置。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放在矮木市，而且这个东西对老师来说也是麻烦。”
格兰特教授是向封的老师。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以它为中心，会催促寄生体进化。你也许会选择把它放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你忘了，在末世背景下，人类唯一可以避难的位置就是人迹罕至之地。”
“矮木市率先爆发格兰特寄生体危机，是人类最少的地方那个，我把它放在矮木市，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会让格兰特进化，但至少不会威胁到人类逃亡之地。
你知道的，没有进化的格兰特很好对付。”
“格兰特教授是我的老师，寄生体并不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只是如今才跃入公众视野而已。”
“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诡区降临的存在，格兰特也只是这项事业的继承者，末世的到来对你们来说是未知的，可是早在几年前，在末世没有到来之时，就已经有无数研究者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演算了无数个人类的未来。”
“在无数的演算里，人类不会灭绝。”
上校：“你最好想清楚，这样下去，不到两年，我们都会死。”
向封喝了一口水，平静道：“我知道。”
“你疯了？”上校夺过他的杯子，“谁管你死不死！艾斯市容纳的六十万人呢？我们的粮食足够，武器足够，可是格兰特寄生体自南向北过来，无穷无尽！还有气温骤降，诡区降临！你他妈想死，别带着艾斯市的人陪葬！”
向封也不生气，露出一个微笑：“你好好说话，你的口粮还在我的手里。”
上校哑火了。
“我理解你。镜像人的记忆与真人是相同的，只是记忆里多了自己作为另一物种的概念。”
“上校生前殚精竭虑，你作为他的镜像人，镜像人的欲望排在第一，是妄图让镜像人数量增多，第二则是上校本身的责任，保护人民。”
向封的话很慢，带着别样的信服力。
“末世是残忍的，我并不能提前结束末世，这是事实，我能做的，只是保证一个人类死亡数量最小的演算顺利进行，保证小的意外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
9月30日。
中途休息。
风澄跑过来借汽油，肖白给了。
马路边的土地长满了枯黄的野草，望过去，只有远处的山峦起伏和平坦的荒地。
向水在地上抓了几只虫子烤了烤，吃了一个，剩下的全都丢给了肖白。
肖白在捡干树枝和荒草，放进空间里，留待备用。
卡米尔：“哥哥。”
向水靠着树避风，还在扒拉土块，听到声音抬头。
卡米尔眨眼：“我确实回溯了时间。”
向水点头，直接问：“我死了还是肖白死了？”
卡米尔思考多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是阿温求我，我才回溯时间的。”
向水：“好。”
卡米尔想了一大堆的解释，结果向水却不再问了。
向水把口袋里的糖拿出来递给她：“如果我死了，或者肖白死了，就不要再回溯时间了，没什么用处。”
卡米尔接了糖，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蹦跶着走远了。
向水继续扒拉土块。
他刚刚在这里看到了一条很长的虫子，肥胖，腿很多，像是毛毛虫和蜈蚣的结合。
蛋白质应该很丰富。
肖白过来打断了他。
“想睡！”
向水终于找到了那条虫子，捻起来，扭头：“有事吗？”
肖白：“看着蛋白质很多。”
祝谣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Sibiriulus baigazanensis，2015年发现的一种蜈蚣。当时是在俄罗斯阿尔泰生物保护区发现的，你手里这只明显更长，应该是变异了，最好别吃，小心有毒。”
向水和肖白两个土狗根本不知道这叫什么，但不妨碍他们作死。
肖白扒拉了一下，把周围的草都拔了，在旁边生了火。
祝谣就看着向水用树枝把虫子串起来，烤起来。
祝谣再次提醒：“可能有毒。”
向水：“太好了，今天就可以驾鹤西去了，小白，你可要随我一同成仙？”
肖白：“万死不辞。”
祝谣：“啊？”
过了一会。
向水：“你觉得熟了没？”
祝谣坚决摇头：“没吧。”
肖白：“不知道。”
向水尝了一口，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呕！”
肖白：“看来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