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白皙的脸上出现了红印子,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温柔地拍他的后背:“没事。别怕。只是噩梦而已,只是梦。”
烟花已经没了,肖白抱着他,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和头发,轻声细语道:“你不是说想养一个小姑娘吗?我去领养了,已经办好手续了,名字叫卡米尔,你会喜欢她的。”
什么领养?这是法律允许的吗?他脑子乱糟糟的。
向水:“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
肖白诧异道:“你忘了吗?”
向水还没说话,就听到肖白安慰的声音:“忘了也好,一些不愉快的事,忘了也好。”
两个人从摩天轮下来,已经是十点了。
肖白:“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开心。”
向水发着呆,被肖白牵着手引到了家门口。
对门住的是一个女孩子,刚下班,在楼下撞见了。
肖白打了一声招呼:“爱丽丝!下班了吗?吃饭没?”
爱丽丝?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西化了。
抬眼去看,确实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两只眼睛都是湛蓝色的,只是他总觉得爱丽丝的眼睛不应该这样。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还看到了在楼下椅子上坐着的阿温和柔柔。
终于到了门口。
人脸识别开了。
门刚开,身后的人就从背后把他推了进去,门啪一声关上,向水身体反应回头就想给他一拳。
但是拳头到了半路,他又不是很想打了,于是松了手。
肖白立马抓住机会,懒洋洋地与他十指相扣,膝盖将向水的腿分开,明明力道很大,语气却可怜兮兮的:“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肖白见他不说话更确定了:“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向水:“不后悔。”
肖白:“屁,你肯定是后悔了!你今天都没有主动亲过我!”
向水:好作。手痒了。
肖白是怎么做到一边把他摁到墙上,一边向他索吻的?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觉得可能是肖白有病。
向水不给反应,纯粹想看看肖白这个傻逼能装到什么程度。
后来就后悔了。
肖白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镣铐。
向水还以为是手铐,后来发现还是他保守了,当精致的项圈在脖子上咔嚓一声合上时,他才后知后觉挣扎。
肖白:“你看吧!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之前说我怎么样你都爱我的!”
作死吧你。
向水也没想到肖白玩得这么花。
神经病吧。
肖白靠近,腿还在他的腿之间,他第一次憎恨自己的身高,脚碰不到地面,只能依靠着肖白的腿站立。
向水脸色很差:“滚开。”
结果肖白搞这么多,靠近,也只是亲了一下唇,就立马退开了。
“你之前说过一百天纪念日就陪我玩小狗和主人的扮演的。”
肖白走了。
徒留向水一个人风中凌乱,后知后觉地会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现在怀疑自己是夺舍的了。
向水:...
晚上肖白就跟没事人一样抱着他睡。
向水揪他的衣服:“你跟我讲讲我梦到了什么?”
肖白的身体很热,懒洋洋地抱着他:“没什么。一个噩梦而已。”
向水挣扎着后撤一些,在黑暗里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肖白的五官,对着他的嘴亲了一下:“你说一下。”
他已经掌握了哄肖白的精髓。
一个亲亲不行,那就两个亲亲。
肖白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
向水又亲了一次,还没等退开,肖白的手就摸到了他的后脑勺。
?
咋还伸舌头?!!!!!!!
?????????
向水一回想,发现确实有这样的经历。
舌尖传来刺痛,他才发现肖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肖白不让他跑神。
肖白的唇一路往下,向水喘着气抓住他蓬松的头发。
“想睡,可以做吗?”
向水甚至怀疑自己要不认识“做”这个字眼了。
他猛地回神,严词拒绝:“不行!”
肖白埋在他的锁骨处,像是小狗一样舔舐轻咬,他伸手去揪肖白的头发,肖白就不啃了,埋在他颈窝处笑。
向水直到半夜才想起来肖白没回答他的问题。
靠。
卡米尔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喜欢跳舞,特别乖,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容易被人欺负。
肖白让她学跳舞,走了特长生的路。
向水每天就是上班,坐在电脑前面输数据,晚上八点就可以下班,回到家,肖白就向他索吻。
不要脸。
这三个字可以完美诠释肖白。
肖白就喜欢抱他,喜欢亲他,喜欢搂着他笑。
向水经常一拳砸过去,肖白被打了还吭哧吭哧傻笑。
他经常在想,怎么一个人的快乐那么不值钱。
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开心。
大概是第四天的时间。
他们窝在沙发上,小白狗在地上乱窜,窗外已经是黑夜。
肖白突然道:“宝儿,你亲我一下。”
向水给了他一拳。
肖白顶着脸上的红印子低头吻他。
他声音很轻,却比窗外的鸟叫还要嘈杂,“还记得你的噩梦吗?”
向水现在对那个噩梦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了,肖白却非要说。
“你从噩梦里醒来,说末世到来,诡区降临,人类面临灭顶之灾,你说你不想死。”
温暖的灯光瞬间褪去,昂扬的绿植消失,窗外的光逐渐萎靡,肖白却还是那个肖白。
向水的脸色骤然僵硬。
肖白抱着他,黑色的眼睛里装满了他僵冷的脸孔,他轻轻笑了一下,坦坦荡荡:“我喜欢你。”
下一刻,墙壁坍塌。
向水只是想起来了一瞬间,各种情绪翻涌,只是紧接着的是无尽的黑暗。
肖白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你。”
这里不是他的梦,而是肖白的梦。
向水再次醒来,又是脑壳被彻底清洗后强制开机的一次。
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再次拥有新的身份。
向水坐在地上,质问自己的身份。
他才慢吞吞想起来自己的名字。
他是萧潵,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也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傻逼。
他的女朋友在一次爬山后跟他分手了,暧昧对象在和女朋友一起爬山后跟他彻底断联。
他的女朋友名字叫秦柔。
大家都喜欢叫她柔柔。
柔柔是个沉默寡言的女生,跟她相对,姜温是个恶毒神经病。
一种菜吃久了总要换换口味,所以在跟柔柔谈恋爱的期间,顺便暧昧了一个霸王花。
只是他没想到,阿温和柔柔居然认识,而且关系很好。
他还以为两个人一起约了爬山,会为他争风吃醋,结果居然都好好地回来了,而且同时跟他断绝关系。
向水在理解记忆,在原地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弄懂这记忆是怎么回事。
他有点看不懂了。
说实话,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怎么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仔仔细细翻了一遍记忆,尴尬发现,他自己还真的没有任何苦衷。
真是纯神经病。
向水在原地呆了半天,他有一种刚刚夺舍别人的感觉,哪有人对自己的记忆陌生的!!
他在原地坐了好久,才听到说话声。
“萧潵。”旁边有人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坐在这里干啥?等着偶遇秦柔和姜温吗?”
向水借着力道站起来:“不是,我刚刚低血糖有点没站稳。”
那人哦了一声,把手松开了:“你能讲点八卦吗?”
向水:“什么八卦?”
那人说:“就是八卦呀,就是你谈到一对闺蜜什么感觉?”
向水呆了一会,认真道:“神经病。”
那人:“你说我神经病?你凭什么说我神经病?!我天,你一个脚踏两条船的还有理了!?”
向水打断他施法:“我说我自己神经病。”
那人哦一声,不说话了,拿出手机已经开始编辑消息了。
向水按照记忆里朝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