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安失落地离开,或多或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大家就认认真真的打牌,也不谈及牌以外的话题。
落日西沉,渐渐的隐在山后。
天色暗下来,牌就散了。
陆云澹说到做到,又赢了贺同州不少。
孟晚刚才在边上看着,发现陆云澹通过对手出的牌,就能猜到对手手里抓的什么牌。
简直不要太厉害,难怪能赢。
这下孟晚倒是有几分佩服了。
散牌后,各自回房休息。
孟晚与贺同州同行,一并去车上拿行李箱。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从车上拿了行李箱往客房走时,贺同州才开口。
“孟晚,男朋友的事是真的还是你故意逼万安知难而退的?”
孟晚侧首,看向贺同州。
贺同州狭长的凤眼深邃幽然,昏暗路灯的光线映照在他眼中,像燃起的炽热火焰。
孟晚一时失神,鬼使神差的问:“同州哥希望是真的吗?”
贺同州脚步一顿,定在原地。
他侧身盯着孟晚,他眼中的炽热带着震惊,抓着行李箱的手缓缓松开,微微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孟晚见贺同州愣住,发觉自己是不是唐突了。
她害怕贺同州说出使她难堪的话,又急忙找补道:“我是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万安哥相信是真的就行。”
贺同州眼中的炽热被昏暗的树影掩盖,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他移开眼,继续前行,“我明白了,我不会告诉万安的。”
孟晚愣在原地,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猛然来袭。
贺同州脸色如此平静,是因为对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吧。
“想什么呢,还不走?”贺同州突然回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孟晚失落地跟了上去。
两人到达客房走廊,远远的看见宋万安倚靠在孟晚房间的门口。
宋万安脸色绯红,眼神迷离,见孟晚和贺同州走过来,赶紧站直身体:“哥,孟晚。”
“喝酒了?”
贺同州闻到宋万安身上扑鼻而来的浓烈酒味,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回房休息,站在这做什么?”
“我有话和孟晚说。”
宋万安有些局促,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晚,眼中的欲望如火。
孟晚心中一紧,莫名生起一丝恐惧。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贺同州的身后。
贺同州垂眸,眼神往后瞥了一眼,脸色清冷道:“今天晚了,你有话明天和她说。”
说着贺同州用身子挡住宋万安,拿房卡开门,将行李箱交给孟晚。
“孟晚,你先回房休息。”
孟晚一句话没说,快速推着箱子进了房间,并将房门反锁后,靠着门板,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害怕喝了酒的宋万安会像五年前那样丧失理智做出疯狂的事。
看来她以后还是离宋万安远点,刚才要不是贺同州在,宋万安不知又要发什么疯。
“哥,你别拉我,我有话和孟晚说。”
宋万安被贺同州强行拉回了房间。
“你喝多了,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和她说。”
贺同州双手按住宋万安的肩膀,将宋万安按坐在床上,然后准备离开。
“哥,你在担心什么?”
宋万安起身站起来,红了眼眶,“我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干混账事的。
我只想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小时候她是喜欢我的。
我生日她会精心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
醉酒的宋万安摇晃着脑袋,对自我产生怀疑。
她和孟晚小时候那么要好,孟晚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贺同州转身凝视着宋万安,眉头紧蹙:
“万安,你不是小孩子了,理应明白孩子的喜欢和成年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你问了孟晚,结果还是一样,何必自讨苦吃。你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孟晚会越来越疏远你。”
“哥,我真的很喜欢孟晚,真的很爱她。我从小就喜欢她,你是知道的。
十年,我喜欢她整整十年了。”
宋万安越说越激动,双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崩溃的大哭起来:
“十年来,我心里只有她,没对其他任何女人动过心。我为了她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她怎么可以交男朋友,怎么可以交男朋友呢。
哥,难道我就真的这么差劲,她就这么瞧不上我吗?”
贺同州眉头拧成了川字,苦心开解道:“万安,孟晚不喜欢你,不代表你不好。
你可以喜欢她,但不能强求她也喜欢你。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哥。”宋万安忽地拽住贺同州的手,哭诉道:“孟晚向来听你的话,把你当亲哥哥看待。
你能不能帮帮我,在孟晚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让她原谅我,慢慢接受我。”
贺同州凝眉,将宋万安的手掰开,略带一丝怒气:
“万安,我帮不了你。你若不想孟晚恨你,你就不要去骚扰她。”
说着贺同州转身开门离开。
宋万安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
第二日在酒店大堂集合时,宋万安迟迟没有出现。
贺同州给宋万安打电话,无人接听。
贺同州心想宋万安昨天喝多了酒,没睡醒也正常。
他说:“万安只怕还在睡觉,你们先去划船的地方,我上去叫他。”
“同州,我和你一起去。”万芳只要逮着机会就想和贺同州单独相处。
贺同州和万芳转身离开,方子文手揽过甘有南的肩膀,边走边开玩笑道:
“万安那小子昨夜不会沉醉在温柔乡,现在才没起吧。”
甘有南回头看了背后的孟晚一眼,故意提高音量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万安身边有过女人,他什么心思你难道不清楚。可惜襄王有情,神女无心。”
宋万安喜欢孟晚这么多年,一直爱而不得,甘有南有心撮合。
方子文侧身瞥了眼孟晚,见她和陆云澹并排走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拍了下甘有南的肩膀,小声道:“你说这些做什么,生怕孟晚听不见。”
“你懂什么。”
甘有南压低声音:“我这是给万安创造机会,体现他的深情。孟晚只是有男朋友又没有结婚,万安还是有机会的。”
方子文不敢苟同:“爱情又不是你爱她,她就必须爱你的游戏。
万安所谓的深情只是感动自己罢了,感动不了孟晚。
他俩的事你别掺和,免得搞的里外不是人。”
说着方子文拽着甘有南加快了步伐。
孟晚慢步走着,眼皮莫名的跳个不停,心里一直在打鼓。
她定在原地,抬手摁着跳动的眼皮,看起来像要哭的样子。
陆云澹停下脚步,双手插兜,微抬着下巴,戏谑道:
“怎么,被甘有南的话感动的哭了?”
孟晚放下手,无语地看着陆云澹,反驳道:“陆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陆云澹偏过头,扬唇一笑:“你刚才用手遮眼,不是哭是什么。”
“我哪有哭,我又不是水做的。”孟晚辩解道:“我是眼皮跳才用手摁着的。”
陆云澹笑道:“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是哪只眼睛跳?”
孟晚皱眉道:“右眼。”
陆云澹怔了一下,一本正经道:“眼皮跳在临床上被称为眼睑震颤,多是由于精神紧张、过度疲劳、眼部疾病等因素导致的。
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孟晚:“………”
刚才明明是他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怎么变成她迷信了?
孟晚正要开口回怼陆云澹两句,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是贺同州的名字,她连忙接通电话。
“同州……”。
话还在嘴边就被贺同州急促的声音打断:“孟晚,万安出了车祸,我得马上赶回燕城,你和云澹他们回去。”
说完贺同州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