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颜看着周玲玲手里的一大包东西，突然笑了：“周玲玲，你还想买什么，随便拿。”
周玲玲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转头她就拉着周明亮往货架那边走：“哥，你听到了吧？乔颜说让咱随便拿。你看这个手表多好看！还有这件大衣，真适合你！”
周明在一旁故作矜持地劝道：“玲玲，别拿太多，乔颜也不容易。”
周玲玲却不以为然：“哥，乔颜都说了随便拿，你怕什么？再说了，她不是一直对你很大方吗？”
周明笑了笑，没再说话，默许了周玲玲的行为。
顾沉看着笑盈盈的乔颜，眉头微皱，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果然还是忘不了周明亮，之前在自己面前的那些表现，不过就是演戏罢了。他的眼神暗了暗，心中涌起一阵失望。
不一会儿，周玲玲就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回来，堆在收银台上。
收银同志盘拨得飞快，最后抬头笑着说：“一共是三百六十五块八毛。”
周明亮看乔颜就站在旁边没动，皱眉催促，“颜颜，快给钱啊。”
乔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只说让你们随便拿，什么时候说要付钱了？”
周明亮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咬牙质问：“你什么意思？你不付钱，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乔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你们出来买东西都不带钱的吗？”
周明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地咳嗽一声：“我……我当然带了钱，只是就带了几十块，没想到会要这么多……”
说着他将乔颜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颜颜，你要不就……问你哥借一下？”
乔颜心中冷笑，声音故意放大：“不是吧！你就带了几十块就敢来供销社买这么多东西？”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裙子，“刚刚三哥给我买的这条裙子就一百多呢。”
“周明亮，你不是厂里的领导吗？我以为你很有钱呢。”
顾沉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动，心中的疑惑又生了出来，乔颜这是在故意嘲讽周明亮？
一旁的周玲玲气得直跺脚，指着乔颜的鼻子就骂道：“乔颜，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瞧不起谁呢！”
乔颜故作委屈地撇撇嘴：“我可没有瞧不起他，就是没想到……”
她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我的结婚对象竟然是个穷光蛋！”
“还好当初你让人来送彩礼时我没答应，不然我以后不是要跟着你过苦日子？”
周明亮脸色瞬间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双拳紧紧攥起。
周玲玲也是气得脸色发青，拉着他就要走：“哥，我们走！别理这势利眼的女人！”
乔颜却一步挡在他们面前，笑眯眯道：“别急啊，先付了钱再走啊，难不成你们想赖账？”
她转头看向收银员，“同志，您可得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收银员立刻警惕地盯着周明亮兄妹，手里的算盘攥得紧紧的。
周明亮终于忍无可忍，怒声道：“乔颜，你耍我？！”
乔颜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供销社里回荡，周明亮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你才知道我耍你啊？”乔颜冷冷地看着他，“就想着花女人的钱，你还要不要脸？”
周明亮怒极，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顾沉一把拦住。
顾沉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周明亮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周明亮，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乔颜立刻躲到顾沉身后，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衣角：“三哥，他欺负我……”
顾沉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他真的有点看不透这丫头了，之前明明爱周明亮爱的死去活来，刚刚却又故意激怒他，甚至还动手打了他。
周明亮气得浑身发抖，却挣脱不开顾沉的手，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乔颜：”乔颜，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乔颜从顾沉身后探出头，毫不示弱挑衅：“我一直都是这样，有本事你打我啊！”
周玲玲拉着周明亮，气急败坏地往外走：“哥，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女人！”
“哎同志，你们必须把账结了再走！”
收银员拦住他们，两人的脸更黑了，周明亮无奈，只能把手表先压在这里，跟周玲玲回去拿钱。
看着兄妹俩狼狈离开的背影，乔颜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沉低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玩够了？”
乔颜吐了吐舌头，挽住顾沉的手臂：“三哥，你不会怪我吧？”
顾沉眼眸微沉，语气复杂，“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她，她刚刚那样对周明亮，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是想要跟他赌气。
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奢望，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那么做？你之前明明那么喜欢周……”
没等他说完，乔颜就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嘴，语气认真，“才没有！我现在心里只有三哥你一个！”
她上辈子确实对周明亮动过心，那时她还年轻，一点点的温柔就能将她俘获。
可后来好几年痛不欲生的婚姻，早就将她对周明亮的感情全部耗光，别说是爱，不恨他就不错了。
听到少女软软地说出“心里只有三哥你一个”，顾沉一颗心像是瞬间浸在蜜水里，无法自拔。
他喉头动了动，沙哑开口，“丫头，别骗我，我会当真。”
就算她此刻只是编了谎话哄他，他也该死得喜欢，甘之如饴。
要是她愿意一直骗下去，就更好了……
“我才不会骗三哥！”乔颜小脸上满是认真，“我只是看清了周明亮的真面目，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喜欢！”
她其实真的很无奈，若是能早重生几个月，也就不会答应周明亮的求婚，更不会用撕毁录取通知书要挟，伤了三哥的心。
如今只能这样说，才能让三哥接受自己这突然的巨大转变。
“既然看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撕毁录取通知书？”顾沉抿了抿唇，沉声问道。
乔颜沉默片刻，才涩然回道：“撕毁通知书的法子，也是周明亮教我的，那时我就察觉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拿我的前途开玩笑，可我之所以还那么做，只是想证明一下，谁才是那个真正在乎我的人。”
顾沉心底说不出的复杂，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所以……现在你看清了？”
“当然。”乔颜紧紧拉住顾沉的手，眼眶有些湿，“三哥为了我的前途什么都可以妥协，而他却为了达到目的毁了我的人生，我要是再看不清，就真的是傻子了……”
顾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心中漾起一股复杂情绪，他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他还是愿意信她，愿意护着她。
“三哥，不要再说那些扫兴的人了，我饿了，咱们快些回家吃饭吧，爸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乔颜晃着顾沉的手开始撒娇，她是真的不想再提周明亮了，提起来就觉得恶心。
顾沉眸光一软，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好，回家。”
只要她不再想跟周明亮结婚，她想做什么自己都能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