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虞栀享受够了,才有些窘迫地直起身来。
随着她的抽身,卫渊却觉得心中也似怀中一般被抽走一块,空落落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握紧,仿佛还在回味着少女的触感余温。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变了味,但两人都没有出声惊扰这片刻的晦涩不明。
直到悬浮车开进了虞家车库,虞栀才率先开口道:“卫渊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款悬浮车离地有些高,她本想扶着门挪下车,却被猛地抱起离地。
虞栀受惊般搂住了卫渊的脖子,又在感受到身体被那双臂膀坚实有力地支撑住后松开了。
“我送你上楼。”卫渊不容置喙道。
悬浮车锁车后提示灯闪烁了两下,像是一阵短促的警示,提醒着行为上的逾矩,卫渊毫不在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车库。
当卫渊想的时候,他可谓是极致的温柔体贴。
进屋后的换鞋、上楼全部没要虞栀费丝毫力气,她稀里糊涂地便被卫渊送到卧室里乖乖坐好。
但也有欠缺的地方,像现在,他就被卸妆这一步给难住了。
虞栀抿出一个清甜的笑意:“是用这个卸妆纸,我自己来就好。”
“你右手有伤口不方便,我来吧。”卫渊按着她说的,抽出一张卸妆纸。
他小心翼翼地在少女细嫩的脸蛋上擦拭着,就连眼睑、鼻翼等地方也细致地擦干净了。
繁重的妆容被一点一点拭去,她清纯又富有灵气的精致模样如同出水芙蓉般显露出来。
褪去了化妆后浓丽的美,现在这样素着一张小脸儿的样子却反而更叫人疼爱三分。
卫渊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小的浅金色的绒毛,微微颤动着的闭合的双眼,挺翘的琼鼻,以及那娇嫩的粉唇上似有若无的纹路。
SSS级的体温猛地提了上来,心脏砰砰地跳着,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出于对小辈的喜爱关心,还是……
正当他思绪变得乱糟糟的,视线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密长的鸦睫上时,近在咫尺的少女却突然睁开了眼,浅棕带绿的眸子含着些许疑惑。
“卫渊哥哥?”她出声问道。
卫渊这才意识到他的动作不知停了多久,他骤然起身,那张卸妆纸被他捏得皱作一团。
“好……好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燥热地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
少女对此一无所知,犹自对他甜甜地笑着:“那我去洗漱啦。”
卫渊原本是打算都帮她弄好的,但现在却莫名站着没动,只从喉间溢出一声“嗯”作为回答。
她的手涂上了隔水的药膏,只沾清水也不会有事。
理智是这样告诉卫渊的,但心却揪起来,告诉他——想要保护好她。
他嘴角紧抿着,下颔骨上覆着的咬肌耸动了下,脚却似生根般一动不动。
直到虞栀洗漱完出来,他紧绷着的肌肉才慢慢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早点睡吧。”他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联邦元帅,“今天的事,我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
三十分钟前,云隐酒店。
虞曜刚跟熟悉的朋友打完招呼,准备去找虞栀,看了一圈儿却都没发现妹妹的身影。
他皱起眉,随手拉住一个眼熟的人询问。
“啊,我好像看她出去了,往花园那边。”那人回答道。
虞曜道了声谢,舒了口气朝花园那边找过去,却只看到虞枂和她的几个朋友面色难看地站在那边。
“小枂,”他走了过去,“你看到栀栀了吗?”
虞枂嘴唇嗫动两下,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开口:“她先回去了。”
“她怎么会先回去?她一个人吗?”虞曜有些着急,但随即他的目光也跟着冷了下来。
上次就找过栀栀麻烦的方沁正缩头缩脑地站在后面,再搭配上虞枂那如有难言之隐般的脸色,虞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们又来找栀栀麻烦?”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如果这不是几个女生,他肯定一拳挥了上去!
虞枂急忙解释道:“阿曜,不是那样的,她们只是……”
虞曜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看向她,不客气地打断道:“不用说了,栀栀是自己一个人走的?”
“不是……阿渊带她走的。”虞枂耻辱地说出这句话。
“呵,你们干了什么心里清楚,”虞曜冰冷地说道,“能让卫渊哥插手。”
说完,他也没了心思继续待在这里,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明明今天是她第一次漂漂亮亮地参加这种晚宴,也不知道栀栀会多伤心难过……
悬浮车一路疾驰,十来分钟便赶了回去。
虞曜正准备匆匆地上楼,却突然发现静坐在客厅中灯也没开的卫渊。
“卫渊哥?”他奇异地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卫渊站起身来:“栀栀已经睡了,我等你们回来就走。”
“哦……好。”虞曜升起些奇怪的感觉,但他随即又摇摇头,将这感觉压了下去。
“她今天受了委屈,让她好好睡吧。”卫渊又叮嘱道,“别去打扰她了。”
虞曜点头应下,有些讷讷地目送着卫渊离开。
算了,不想了,等明天栀栀睡醒再好好安慰下她吧。
*
卫渊回到家中。
他因为独自居住,并没有买到别墅区,而是类似虞家这样的大平层。
他没有开灯,只静静地坐在单人躺椅上,看着窗外静谧的月光洒进来。
黑夜中的思绪似乎愈发活跃起来,脑中闪过数个片段。
对虞栀生出的龌龊、下流、可耻的念头,让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仓促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本以为自己对她是像妹妹般的关心照顾,可是当近距离看着她的脸时,冒出来的想法却是——亲吻她。
卫渊煎熬地闭上眼,可即便如此,脑海中她的一颦一笑依然清晰可见。
胸腔开始发烫,那是她亲密倚靠过的位置,指尖也痒了起来,那儿曾抚摸过她的肌肤和发梢。
浴缸中放满了冷水,卫渊径直走进去躺下,任由冰冷的水面浸过他的全身,舒缓着充血的肌肉。
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