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欢声笑语的宴席,因为我的这声怒吼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在小白貂和长羽绒“无耻,渣男”的鄙视声中,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张旭也因为我的这句话,终于证实了同学群里关于我的传言,和一位好哥们打了声招呼帮忙照顾三位美女,急忙追了出去。
张旭一路把我送回酒店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作为男人,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法帮助我,但他知道此刻有人陪我喝一杯肯定比我一个人待着强。
可我却拒绝了,告诉他明天早上来送我去车站就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在脑子里无数次幻想过,陶冬萍会用怎样的方式跟我解释道歉,我也想好了无数种拒绝的理由。
可偏偏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方式。
我想不通,陶冬萍是怎么住在原本属于我们的家中,又能心安理得的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一口气将一整瓶矿泉水喝光,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灌醉,然后一觉醒来,有人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我终究还是用颤抖的手点亮屏幕。
陶冬萍告诉我,在她和秦永健出国后当天感觉不太舒服,去超市买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验孕棒,想到这些天一直没来亲戚,就买了一支,结果发现怀孕了。
她非常看重这个孩子,因为她知道这是属于她和我一直盼望的孩子,如果能早些天知道,就绝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我们俩现在一定在一起幸福的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但也因为怀了孕,陶冬萍后悔了,当晚她便独自开了房间,并在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国,一直没告诉我,只是因为怀孕尚早还无法正式确定,直到今天去医院做了正式检查后,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
陶冬萍还表示她愿意放下一切,希望我能够原谅她,两人一起照顾她肚子这来之不易的小生命。
陶冬萍的文字就像一根一根烧红了的钢针,一针一针的刺进我的心里。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来接受眼前的事实,尤其是得知陶冬萍是因为和别的男人出国度蜜月才意外发现怀了孕。
我更觉得陶冬萍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便给她发了一句“为什么”。
可等来的却是冰冷的答案,“对不起,我不能说。”
我直接关机,把脑袋深深的埋在了枕头下。
这一晚,北极村的上空终于出现了精彩绝伦的极光,可惜所有人都没机会欣赏。
第二天一早,我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张旭想劝劝我,却又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做决定,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见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挽留的话也就没说出口。
北极村距离漠河只有不到80公里,虽然是着名的打卡点,但往来的车辆并不多,通常都是大巴车载着旅游团往返通勤,一天也没几趟。
车子行驶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张旭老远就发现路中间拦了一根被积雪压断的巨大树枝,提前减速后还招呼我一会下车搭把手,把树枝挪开。
还笑着说别有那个不长眼的倒霉蛋直接冲上去可就惨了,不车毁人亡也好不到哪去,两边的沟看似被积雪填平,实际深着呢。
车子还没停稳,我也发现了不对劲,巨大的树枝明显有被撞过的痕迹,路面上也残留着汽车破损的零件。
顺着车辙印看去,隐约有一辆车四脚朝天的车躺在路边的沟里,路边的护栏都被撞倒了。
我不禁大喊:“快停车!还真让你这个乌鸦嘴说着了!”
见张旭掏出手机拨打救援,我快步冲过护栏,瞬间大半个身子就被积雪淹没,也终于看到了露出一小块车漆的那一抹黄,尤其是看到轮胎上只有几只残留的防滑扎带,心中不好的预感顿时产生。
我一边艰难的向车底爬去,一边紧张的大喊:“云梦婉!是你嘛?能听见我说话嘛!”
可惜没有回应。
张旭放下电话,急忙从车里摸出一把铁锹,他发现还有一辆车同样翻在了沟里。
我终于爬到车子旁,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四脚朝天的车子油箱竟然漏了。
“小白貂,长羽绒!云梦婉!醒醒!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啊!”我一边徒手抛着积雪一边大喊,情急之下把那俩奇葩闺蜜起的代号都喊了出来,可还是没有回应。
不知不觉我的手被破碎的车玻璃划伤,但寒冷的气温早就冻的我没有知觉。
终于扒开积雪,车子后门出现在眼前。
我急忙附身把脑袋探入破损的车窗,小白貂依旧那么白,只是这件衣服早已被汽油浸透,油水顺着衣服又灌在她的脸上,只要一张嘴,就会流进她的嘴里,她也只能被安全带捆着倒立在车内,瞪着一双充满了眼泪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我。
我突然有点想笑,但还是急忙大喊道:“你伤哪里了,他们俩怎么样了!”
听我一开口,小白貂哇的一下就哭了:“林奕我错了,我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呸呸呸...”
看着小白貂可怜的模样,我也笑不出来了,用手肘将残留在车窗上的玻璃碴顶掉,又把大半个身子钻了进去:“你用手支撑点身体,我帮你把安全带解开。”
我勉强的控制早已没有知觉的双手,终于摸索到了安全带插头,只听“呯”的一声闷响,小白貂的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砸在了我的身上,她算是暂时得救了。
将小白貂拉出来后,我又钻进了车内,终于发现了驾驶位的云梦婉,头上脸上一大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