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鹫宜摇头,放下水杯后缓缓站了起来,“我没事,谢谢你们关心。”
楚霆很明显松了口气。
瞥见楚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温辞鸿心里很不爽,“你们没事就回自己房去。”
“我们等会同你们一起下山回别山馆。”接话的是纪荆堂,他对上温辞鸿冰冷彻骨的眸子,示意温辞鸿借一步说话。
温辞鸿全当没看见,久久没有动作。
纪荆堂蹙着眉往前,楚霆和傅鹫宜立马明了,抬步出门。
屋里,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薄唇都含着香烟。
纪荆堂缓步上前,盯着浓厚的夜色开口,“你早就发现了龚远道有问题,为何偏偏今夜才处置!”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纪荆堂又怎会不知今晚在餐桌上温辞鸿故作的那一幕呢!
“我想什么时候处置就什么时候处置,难道还需要同你交代?”
说不上什么语气,同一惯的语气也没什么不同,但听在纪荆堂耳里顿觉不快,“辞鸿,你是不是知道傅鹫宜想做什么?”
温辞鸿嗤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不信你不明白!傅鹫宜的朋友顾柠曾在网上传过龚远道绯色视频,要说你不知道,我可不信。”
纪荆堂最初知道有这些视频的存在,是参加夜色酒会时无意听到行星集团公子说出来的。
行星集团是渊洋除温氏集团最大的信息媒体集团!
温辞鸿撮了口烟,转动扳指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只要帮她完成她所想完成的事,那就够了!”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阻断那些传上网的东西。你让那些视频图片肆意飞扬,这样不是更能完成傅鹫宜所想的事吗?”
温辞鸿发笑,夹着烟慵懒抬头,“荆堂,我是谁?我怎会让不利于温家的视频流露出去呢!”
纪荆堂明了,沉默下来不再出声。
说的好听点温辞鸿是在帮傅鹫宜,其实不过是顺从自己内心,给温家留颜面罢了!
时间静默下来,待两人的烟蒂熄灭,纪荆堂悠悠开口,“辞鸿,我原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傅鹫宜,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温辞鸿垂眸,“这么多年的蹉跎,你觉得我只有一面吗?”
纪荆堂冷笑。
温辞鸿不愧是温辞鸿,连演戏都能轻松将自己带进去,让旁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门缓缓打开,傅鹫宜和楚霆同时望了过去。
温辞鸿盯着两人一人之隔的距离,黑了黑眸,“走了,回去了。”
傅鹫宜点头,眼神和楚霆对交了片刻。这下温辞鸿不乐意了,脚下生风似的往前迈。
纪荆堂在后面锁着,嘴角带起一抹讽笑。温辞鸿强调他在演戏,可只怕是那颗心早就不知不觉沦陷了。
站在停机坪前,傅鹫宜被那嘈杂的声音震的耳疼,“二爷,我们还是坐缆车下山吧!”
温辞鸿侧头,凝视了她半会,沉沉吐了个行字。
一行人折返索道,与楚霆、纪荆堂等人打了个照面。四人上了同一台缆车,都闭口不言。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缆车玻璃应声而碎。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蹲下来。”护着她的脑袋,温辞鸿的声线低沉,那双如鹰隼的眸子向外四处张望着。
“辞鸿,看来附近有埋伏的狙击手!”纪荆堂的声音很是低哑。
“还不止一个。”楚霆接话,伸手将傅鹫宜的小脑袋又往下按了按。
温辞鸿盯着他的举动,黑眸沉了沉,但并未说些什么。他掏出手枪,只一眼就锁定位置开了枪。
他不是朝着狙击手的位置,而是向索道的滑轮开了几枪。
“砰砰砰…”枪响还在继续,不止有温辞鸿打出的,还有狙击手打来的。
“小心。”在缆车飞快向下俯冲之际,傅鹫宜一把拉住了惯性往前的温辞鸿。
男人回头瞧着她,眼露复杂,“你顾好你自己,不用担心我。”
拂开她的手,温辞鸿摇晃着身子推开了缆车门,“等会到达下方河池时,一起跳下去。”
傅鹫宜被凌厉的风刮拉着耳朵发鸣,根本没听清温辞鸿说了什么。
缆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傅鹫宜高度紧张,扣在座椅上的手白的无一丝血色。
“别怕,我们都在。”楚霆安慰,想握住她手背时,温辞鸿已发疯似的扯开他,将人往下丢去。
傅鹫宜吓坏了,趴在门边喊了几声师哥。
“下面是水池,他死不了!”
说罢,示意纪荆堂往下跃。纪荆堂未犹豫丝毫,像蹦极般一跃而下。
傅鹫宜这才反应过来温辞鸿刚刚对她说的是什么话了,震惊害怕之余,摇晃着站了起来。
温辞鸿盯着她的侧脸,时刻注意着缆车到达的位置,“你如果害怕,我可以抱着你跳。”
最后一字落下,傅鹫宜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缆车里。
温辞鸿意外,眼里涌出欣赏。
巨大的冲击力让傅鹫宜的脑袋沉重的如铅石般,但她还是保持最后的清醒往光亮的地方游去。
待触及岸边,宁照和众多保镖连忙围了上来,“傅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四下找寻楚霆和纪荆堂的身影。
似乎是看出她的所想,宁照扶住她的同时轻道:“楚少爷他们去房车换衣了。”
“嗯。”她轻轻点头,又将视线转向了池里。
温辞鸿呢!他人怎么还没出现!
意识到那颗紧绷的心脏是在担心温辞鸿后,傅鹫宜瞬间低下头掩饰。
“傅小姐,先去换身衣服吧!二爷会没事的!”
宁照多聪明的一个人,一眼就清楚看穿傅鹫宜的心思。
“我没有担心他。”莫名的,在静默片刻后,傅鹫宜突然回了这么一句。
宁照和宁城相视发笑,眼神都看向了他的身后。
傅鹫宜不敢回头,只感觉后背被盯的发麻。
男人在远行江的搀扶下缓缓朝她而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弯下腰,故意在傅鹫宜耳畔道:“他们也没说你担心我啊!你怎么激动成这样子!”
傅鹫宜这个时候恨不得原地消失,不想费力和他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