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盛知宜端着粥迈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温辞鸿忙上前帮她,被她很好躲开。
“二爷,吃粥。”
很平常的四字,堵得温辞鸿心肺发涩。
他追上她的步伐,整个人横在她身前,弯身找寻她的眸子,“宝宝,我错了!我道歉。”
盛知宜没什么表情,猛力推他,“二爷,你没错!没什么事我睡觉去了。”
她大步朝角落的卧室去,眼神空洞得似被抽干般。
温辞鸿自然不会这般让她离去,冲上去蛮狠将人横抱起来,“宝宝,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这里受不了。”
他指着心脏的位置一下又一下戳着,力气很大。
盛知宜全然当看不见,挣扎下来时狠咬着他的肩膀,“温辞鸿,你就仗着我原谅你了,开始肆无忌惮对吧!”
“没有宝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将人更加固紧怀里,男人任由她发泄。
听到这番话,盛知宜原本趋于平静的心再次升起波澜,“我都说了你没错…”
他在救人这件事上本没错,她是气他不顾自身安危,更是气自己在乎的点格外多。
那种繁杂的心绪把她变得不像自己…
温辞鸿清楚知道他现在什么话都不能说,闭嘴后抵着她的脑袋一下又一下蹭着。
他的本意是要安抚她的情绪,却不想在她看来像是蹭小狗般。
“温辞鸿,你把我当狗啊!”甩开他的手,盛知宜再抬头时情绪已经转变。
温辞鸿长松口气,摩挲着她后背的双手松懈下来,整个神经也放松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只怕盛知宜不要他、不理他。
两人经过这个插曲都心有余悸,便心照不宣地不提起,但深夜总会放大人的情绪,所以两人都未睡好。
第二日,天色依旧灰暗,原本打算回别山馆的行程又耽搁下来。
停在廊下,盛知宜与傅衍迎面相撞。
瞧着她眼底乌青,傅衍发问,“昨晚没睡好吗?”
盛知宜点头,抬手拍着裤腿的雨渍。
“我带了助眠的香,要不要给你送点过来。”
“不用了,谢谢师哥。”盛知宜正直身子,还想说些什么,视线被站在雨布里的沈清占有。
她又来做什么?
心里落下这句反问,她迈动步伐。
不过才抬步,胳膊就被拉住,“知宜,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盛知宜眸子微瞥,示意他说。
“沈清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是我推荐她进的别山馆。”
盛知宜眼露诧异,沉吟片刻后什么也没说。
屋里,温辞鸿听见沈清声音不免头疼,示意徐鲁拖人时视线触及到那抹蓝色身影,如风般冲了出去。他抬臂遮住她的脑袋,单手抱起她,“小宝,下这么大雨你出来做什么?”
盛知宜一言不发,彻底清醒后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她急忙找补,“我刚刚想事情出神,没注意就走了出来。”
“想什么事情这么入迷。”男人的语气里透着责怪,抱着人入屋后与傅衍面面相觑。
感受到冲顶火焰,傅衍立马说明来意,“二爷,我来是回禀注城区实验室里偌病毒疫苗研制最新情况的。”
“这个事情我不是说过交由纪荆堂全权负责吗?怎么还推到我面前来。”
“已经同纪少爷说过,因关乎到药监局的事,他让我同你说明。”
药监局三字清晰入耳,温辞鸿黑眸沉了几度,“你先回去安心研究,其它的一切交给我。”
“好。”傅衍应好,转身离开时深深锁了眼心不在焉的盛知宜。
温辞鸿注意到他的目光,面露不喜挡在他的面前,“傅先生还不离去?”
傅衍接过远行江递上的雨伞,微微颔首离去。
待他身影彻底消失,盛知宜长卷睫毛像蝴蝶振翅般闪动不停。
傅衍刚刚在他耳边落下了一句让她全身发寒的话,所以她才会那般失态。
他说,“知宜,我要用沈清报复你当年抛下我的过错。”
她与傅衍不像她与楚霆,毕竟她当初为避免欺辱和傅衍假装过情侣,意义上傅衍算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就是初恋。
他们假装在一起的日子,傅衍为她挡下很多风波伤害,所以这么多年她心里对着傅衍依旧是愧疚的。
最主要的是当初分开时她确实足够狠心...
“小宝,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差?”挥着手在她面前,温辞鸿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他们都说女人有所谓的直觉,他作为男人也有。
他感觉的到,傅衍和盛知宜不止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那么简单!
听见喊声,盛知宜那双本蒙着薄雾的眼睛骤然聚焦,她浅浅发笑,摇头表示没事。
“沈清还在院外,这么大雨你请人进来坐坐吧!”
莫名落下这句话,盛知宜顿感不妥,动作迟缓看向男人时浑身僵住,“二爷,我只是觉得这么大雨她一个女孩子淋着会感冒,所以想着请她进来坐坐。”
她极力解释,游移双眸并不敢直视男人探究目光。
“哎。”在心里沉沉叹息,她懊悔着怎么说出这句话来,指尖下意识拽着衣角。
温辞鸿喉结狠狠抽了下,瞳孔里带起波澜,“小宝,你和傅衍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是质问的质问,空气凝固下来。
一秒,两秒,盛知宜瞳孔里泛出慌乱涟漪,但被她很好遮盖,“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温辞鸿垂头,没有接着问下去,手背青色血管很是明显。
与盛知宜相处这么久,他很清楚她这番模样是有事不愿说。
罢了,她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温辞鸿上前握住她的手,带着人往院中迈,“我们现在就回别山馆。”
自从来了这,他和她的小宝不是吵架就是生间隙,若是再在这待下去,事态只会越来越离谱。
“今晚不是有重要饭局吗?我们明天在回去吧。”盛知宜抽手,脑中是今晚找个机会同傅衍说清楚的想法。
侧着落空的手指,温辞鸿只感觉每一口气都变得滚烫,心里怪异因子有了爆突的冲动。他喘着长气调节,平息下来后用伪装的温言道:“那今晚我们参加完饭局就回去。”
“好。”
一个字回应,盛知宜迈入房间,独留男人在原地发疯。
远行江从外迈进,并没有发现温辞鸿的不妥,扯着嗓子回禀将沈清拖走的事。
“滚出去。”
冷若晨霜的三字震地远行江发颤,他移动身子出门,心里疑惑自家二爷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