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刀割一样疼,声音嘶哑,让对面的人惊讶起来,“你没事吧?还能出发吗?”
盛晚安又闭了眼,“没事,应该是着凉了,正常出发吧。”
“行。”
挂了电话,她蜷缩在床上好一会才起来,脚接触到地面,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身体发烫。
她进卫生间捧了把冷水在脸上,入目的女人让她愣了一下。
镜子里的女人双目无神,眼皮红肿,眼袋浮肿,脸色更是惨白到极致,唇上的血色尽失,嘴唇干裂起皮。
哪来的丑女人。
她淡漠地扯了一下唇,麻木的擦干脸上的水珠,走出客厅拿出口罩戴上。
再次来到这个小镇,盛晚安心乱如麻,清微连续看了她好几眼,“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盛晚安跟着他带的路往前走,她扫了眼四周的海水,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
“还有十分钟左右吧。”清微戴着黑色边框眼镜,脸蛋圆润,是个憨厚的小伙。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清微领着盛晚安在一处地方停下。
这栋楼整体是橙黄色风格,上面印着一串Y国文字,盛晚安能看懂,这是一个心理医院。
“我就带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你小心点,在第十层,走廊往前走到尽头然后左拐。”
“好。”
进了医院,里面的人来来往往,按照清微给的提示来到第十层,这里非常安静,一个人都没有,与楼下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盛晚安都下意识地轻手轻脚。
走了几分钟,终于左拐。
“你说到时候这事成了会不会给咱们涨工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们替他催眠贺妍那么久。”
“等到时候宋总娶了盛家大小姐,她背后的钱一到手,涨工资就有指望了,毕竟这家医院背后的人姓宋,催眠这个事吧,宋家人也知道。”
“哪个宋总?”
“你说呢?现在宋家还有哪个宋总?当然是宋淮!到时候一切都是他的,包括贺妍她背后的钱。”
“也是。”
“别说,盛仁良也是真的狠心,把自己老婆扔这里催眠那么久。”
“这有钱人真会玩,诶我听说宋家大公子醒了,会不会是他娶的盛家大小姐?”
“怎么可能,宋继醒了那也是病秧子一个,况且,这宋家二公子才是一条毒蛇,觊觎人家的嫁妆。
这盛仁良也是无情无义,这贺妍好歹给他生了个女儿吧,被关在这种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清醒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聊着天,盛晚安的汗毛在听完的一瞬间都立起来,血液逆流。
她僵硬地探头看过去,看到了那张日日夜夜想念的脸,像个机器人一样坐在床边。
听到那两个男人的话也无动于衷,整个人跟傻了一样,没有反应。
怪不得,一切异常都有了解释,怪不得每次盛仁良打电话过去,她听到妈妈的声音都是机械缓慢的,像是被人设定了特定代码。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瞎编的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宋家的亲戚!”另一个男人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路过贺妍时还看了几眼,“这女人,美是真的美。”
“你可别乱来啊,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亲戚可不管用。”
黄皮男人拍了拍他的头,“你小子,怪不得经常偷懒,原来有后台。”
身后传来脚步声,盛晚安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变化,脚步声越来越近。
“盛总,盛太太今天状态很好。”
说话的是年老一点的女声,走廊的脚步声依然匆匆。
“嗯,”为首的男人点头,又停顿了一下,“她最近想起从前的事有多少?”
女医生恭敬道:“几乎没有。”
盛晚安后退两步,情急之下推开了其中一间病房。
盛仁良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医生,直到没有声音了,盛晚安这才开门出来。
才一抬脚,脚立刻软得让她趔趄了一下,幸好撑住墙壁,才不让自己摔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所有令她都难以接受的事情一下子都涌进来,她的脑袋疼得快要爆炸。
盛仁良根本不是带妈妈来治病,而是催眠控制她!
这家医院背后的人是宋,宋淮……娶了她就可以得到她的嫁妆……
那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刀,扎得她血肉模糊。
他要娶的是林悦悦,看中的是她的嫁妆。
盛晚安讽刺地扯了扯唇,泪珠在嘴角散开,嘴巴苦涩,咽进胃里火辣辣的疼。
坐在船上海水使得船只摇晃,她曲着腰缩坐着,脑袋一阵一阵的疼,手无意识的用力捏住手机。
思绪像是一团乱麻,眼泪顺着眼角隐落在口罩下,脑袋一抽一抽的的,连着胸腔的心脏一起被撕开,粉碎。
茫茫一片海水,一样的建筑物,一样的船只,盛晚安再没有当初跟宋淮一起来的甜蜜欢愉。
胃里忽然翻涌着一股灼烧感,盛晚安疼得抓紧肚子,恶心涌上喉咙,她弯着腰在船上呕吐。
她还没站稳,整个人被摇晃着摔在船板上,剧烈地吐了半天,只吐出酸水。
是了,她今天忘记吃东西了。
发烧好像也越来越严重了,全身上下连骨头都在疼。
听说高烧会把人烧傻,把她烧傻了也好。
“妈妈……”
船员看到这个东方面孔的女人摔在船板上,缩成一团,头发丝被风吹散跟着眼泪粘在脸上。
手捂着肚子,嘴里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唇色却差到让人觉得她快要死了。
船员踌躇着要不要上去。
——
林家在婚礼的那天起了一场爆炸,林家夫妇以及独女林悦悦在大火中丧生。
未婚女婿宋淮受伤进医院,至今未醒。
新闻满天飞。
宋淮这才悠悠转醒,看了眼雪白的天花板一眼,才记起什么,掀开雪白的被子下床,不小心扯到腿间的伤口,痛意让他皱起眉头。
被宙斯扯去火海时被掉落的木板砸到了腿,烧到一块肌肤。
很快他就没在意这点痛,而是拿起手机快速拨打李洋的电话,“订机票,去Y国,对,现在。”